谷樵刚一出现,太白星君便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来满脸堆着笑,十分热络的寒暄道:“许久未见神君,神君还是这般丰神俊朗,风采依旧啊!”谷樵温润回道:“星君谬赞了,不知玉帝找小神何事?”
太白打了个哈哈,一把拉住谷樵的手臂边走边说:“神君去了便知,陛下着实想念你得紧呐!哈哈,走走,我们莫要让陛下久等才是啊!”
看来确实不是好事了,谷樵无语,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无奈地跟随太白而去。
太白一路引着谷樵来到了凌霄宝殿上,大殿上各路仙者云集,分列大殿两边,肃穆而立。大殿尽头,玉帝庄严地坐在上方,面容掩映在祥瑞的金光中,彰显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让人看不真切。
这样的阵势,哪里有半点叙旧的样子。谷樵更加笃定了他们的意图,心里不由得叹口气,面上却立即如那些仙者般作恭谨状,躬身向玉帝行礼:“小神谷樵,参见陛下!”
“神君无须多礼!”玉帝遥遥的在那宝座上抬手免礼,声音中却透着一股热络,“多年未见神君,神君一向可好?”
“劳陛下牵挂,小神一切安好。”谷樵并不多言,只等玉帝下文。
“呵呵……”玉帝面上仍不动声色,慢悠悠的继续侃,“神君一族这一潇洒避世,朕也有近千年不曾听到过你们的消息,倒是生疏了。朕记得神君一向喜欢钻研医药,以卿绝世之才,想来这么些年必有大成了。神族向来人才济济,只可惜个个都生性淡泊,不然我天界岂不如虎添翼?”
“天界能者如云,小神法力低微,何足挂齿。陛下所言折煞小神了。”谷樵继续打太极,只是眼角余梢瞥见几个出了名的急性子脸上已然露出了不耐的神情。
此时太白打着哈哈对谷樵说道:“神君这是哪里话,神君之风采早已闻名天界几万年了,神君实在过谦了!”太白刚说完便有一名仙将从殿外急匆匆的进来禀报:“启禀陛下,此次魔界来势汹汹,在凡界诸地不断肆虐,实难抵挡。现凡界数个州郡均已染上魔毒,药仙想尽办法却收效甚微,实在是束手无策啊!元帅与药仙均恳请陛下速派援手!”仙将这一番陈情,谷樵不禁心下苦笑,演戏演全套,这戏演的不错。他抬眼看向玉帝,果然,玉帝一脸忧愁状,沉吟了一下,为难道:“想不到魔族竟猖狂至此!凡界百姓备受荼毒,我天界自是不能袖手旁观。现如今连药仙也对魔毒束手无策,各位卿家,你们看可还有合适人选支援我军啊?”
玉帝话音刚落,众仙便开始议论纷纷。无非是无能为力啊,事情棘手啊,对这个不在行,不专业云云……待到戏演足,太白给身旁的赤脚大仙使了个眼色,赤脚会意,出列向玉帝禀道:“陛下,医仙转世并未归位,我仙界药仙已是唯一合适人选,如今连她也无能为力,我辈实在对药理一窍不通啊!”‘药理’二字一出,众仙一致向谷樵行起了注目礼。谷樵则依旧如老僧入定般鼻观口,口观心,只当不知道。心道,开玩笑,大家都是活了几万年的人了,比定力,谁也不差谁。
见谷樵依旧装傻充愣,太白不禁尴尬的望向玉帝。玉帝此时面容也严肃了下来,见玉帝神情不悦,太白立即厚着脸皮继续做戏:“陛下,各位仙家莫急,我们面前不正有合适人选吗?”说完他看向谷樵,一旁的月仙嫦娥也随机娇声附和道:“星君此言有理。神农族向来以医学药理闻名于世!”她目光盈盈的看着谷樵,“神君此次来天界真是来得巧,神君也是我天界一员,如今魔族荼毒凡界,神君必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吗?”
连向来孤傲冷艳的月仙都出来讲话了,众仙显然比较惊讶,个个心道玉帝这场戏演的够足。而谷樵心中怎一个苦字了得,只暗暗腹诽,这女人真够小心眼,那么多年前的嫌隙到现在了还不放过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谷樵只等坐在上面的人将这场戏收尾。
“神君可愿助我天界一臂之力?”
“小神法力低微,只恐难以胜任。“
“神君不必过谦,亦无需多虑,尽力即可!”玉帝此时又恢复了那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神族凋零,但确确实实无法与天界撇清关系。平时归隐避世也就罢了,如今自己撞到人家门上来,一味的推辞恐怕也说不过去。谷樵无奈再无奈,只得躬身回道:“小神领旨,定当全力而为,不负圣望。”
戏已收场,玉帝呵呵笑着又派了几员仙将随同前往,众仙皆松一口气,一副皆大欢喜的样子。谷樵冷眼旁观,心下暗暗焦急。等众仙散去,谷樵寻了个僻静处唤来水麒麟,叮嘱道:“涂儿,你速去向梦姬报信,说我被玉帝派往凡界清除魔毒,一时半会怕是无法回去了,让她务必莫焦莫躁,暗中保护丝雨,一有情况立即向我禀报。”
涂儿点头,立即风驰电掣般离去,谷樵忧郁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叹气转身。此次凡界之行,只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