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情受到介灵心的短信后就独自出去了,打了车来到林音家里,却意外地遇到了消失了很久的徐恪瑜,当然是彼此互当透明人。师情按了下门铃后就有人来开门,师情只说是林音的同学,找她有点事,那人便把她带到了客厅,然后去找林音。林音看到客厅里的坐着的人后只是稍稍地皱了下眉就走了过去。
“这里不适合我们谈话,跟我来吧。”林音打发完佣人后边对师情说边转身。
师情什么都没说就跟着她走了,两人来到了林音的房间。师情一进去就惊呆了,这哪里是女生的房间,这分明就是完全按照男生的风格来布置的,而且几乎跟介海聪的房间格局一摸一样。
“你来干什么?”林音开门见山地问。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想见我,就过来了。”
师情刚说完就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然后看到一个凳子倒在自己面前,地上还有个篮球在不停地弹跳。
“你能不能别那么聪明?告诉你,你越聪明,我就越讨厌你。”她瞪着师情,一副吃人的模样。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你让那些人找我的麻烦不就是逼我来见你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只是想让你来找我,还想你今后都别回去了。”
“你还是不信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吗?你明明就答应过我要离开海聪,为什么到现在你还留在他身边?”
“我跟海聪都在尽力的履行我们的承诺,是你一直都太敏感了。”
“我敏感?”林音想听到了个超级大笑话。
“不是吗?你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我能理解你,所以就算你每天都找人跟踪我,我都没找你理论。”
“你早就知道了?”
“当然了,从小我爸怕我跟龙影被人绑架就每天派人在暗中跟踪我们,保护我们,再后来就是龙影常常偷偷地跟踪我,所以我对这些事是很敏感的。但我觉得既然我都决定了,何必再让一些外界的因素来干扰自己呢?而且后来你不是也把那些人撤了吗?”
“那是因为我被你给骗了,我一直以为你会一直遵守承诺,再也不见海聪。可事实证明我错了,我错信了你,你竟然偷偷跟海聪约会。”
“我没有,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
“那么上次你跟海聪在墓园约会你怎么说?”
“那次只是偶然遇见的,我是因为若冰不在所以替她去看李业,而海聪是李业的表哥去看他也是理所当然,我们也只是不期而遇。”
“我不信。”
“所以你认定是我们先不守承诺,你利用媒体曝光这件事,还在网络上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利用海聪的歌迷来迫害我,还来累了一个那么天真的小池,”
“这是你不守承诺的代价。”
“随你怎么想,正是你做的这些事,才让海聪再次回到我身边,而且时刻记挂着我,担心我。就算这样我们也并没有经常见面,可你仍不肯罢手,时刻找机会找我麻烦。”
“你的意思是我太小心眼了,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我不是想批判你,只是想劝你罢手,以前的事我们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再这样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尤其是海聪,而且你也知道海聪的性格。”
“正因为我知道海聪的性格才不能罢手,你以为他会当作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吗?”
“可是你一点都不介意海聪会恨你吗?”
“恨?恨跟不恨有什么区别?反正他也不爱我。或许恨还能让他永远记住我呢。”
“林音,事情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别傻了,换做别人或许有办法,可现在是我跟海聪,那些是行不通的。”
“那是因为你从心底里排斥,如果你相信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能让我静一会儿吗?”林音抱着头。
“好。”师情也知道今天林音能听她讲这么多已经算是极限了,自己再多说下去或许还真的能把她给逼疯了。于是就在林音的房间里到处看看,却发现桌子上放着两封信,看笔迹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其中一封落笔是林音,而另一封却是介海聪。师情心道:海聪是从来不写信的,她怎么会有海聪的信呢?思索了一会儿师情恍然大悟,一直以为林音是我们几个女生中最坚强的人,没想到她所谓的坚强却是她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换来的,原来最需要爱的人是她,最让人心疼的也是她。
“你快点儿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林音低头说道,“我不想要你的命,但并不代表别人不想。”
“你在说什么?”师情突然听到林音说这些莫名奇妙的话,她心里很清楚林音不会要自己的命只是因为介海聪,而她说的别人是谁,除了林音之外还有人看自己不爽吗?而且到了要自己命的地步。
“总之,你赶快走。”
“好吧,我有空再再来看你。”
“不要再来了。”
师情一步步地从林音家里走出来,本来经过介灵心的劝说她已经决定如果林音不肯罢手,为了海聪,为了爸妈,就跟她好好玩两把,可现在看到林音这个样子,刚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想想那个跟自己一样爱得那么辛苦,那么让人心疼的女孩,怎么可以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而让她再去承受那非人的痛苦呢?
海聪,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伤害一个本身已经被爱折磨的遍体鳞伤的人。
由于师情一路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该离开这个城市了,结果连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十几个人围住了。等冯凯带着人赶来的时候,师情已经不知去向。
“人呢?你不是说刚刚看到小姐在这儿被人围住了吗?”找了半天一点儿师情的影子都没见着,冯凯禁不住对提供消息的小峰大吼。
“你凶什么凶?又不是我让人把她绑走的,我只是出来玩碰巧看到了,我能告诉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冯凯冷静下来后艰难地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会不会是前几天那几个人的同伙。”说话的人正是那天为冯凯开了黑色奔驰车的那个年轻人。
“很有可能。查出那几个人的来历了吗?”
“查出来了,是一个叫徐恪瑜的手下。”
“好。对了,知道小姐今天去哪了吗?”
“好像是去小姐的同学家了。”
“叫什么名字?”
“林音。”
“找几个人留意一下,必要的时候可以报警处理。”
“是。”说完那个年轻人就离开了。
“小朱,你去通知一下总部,让他们多派些人帮忙找。”
“已经通知了。”
冯凯点点头。
冯凯在雪娅保安部的大厅里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回事?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消息?”虽说是自言自语可声音早已达到整个大厅的人都能听到的分贝了。
“老板,别急,马上就能找到的。”一旁的小朱看得眼都花了。
“怎么能不急?”冯凯满脑子都是师情的安危,连小朱叫他老板都没听到,“是不是该打电话给他,他应该知道的。”
介海聪正在给一个手机厂商拍广告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师情不见了,很有可能是被一个叫徐恪瑜的人给绑架了。
“徐恪瑜……”介海聪挂上电话,嘴里不停地重复这个总觉得有点儿耳熟的名字,此刻却一时想不起来,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
经过三四分钟的冥思苦想介海聪终于想到了那人的来历,“对,林音,他是林音的父亲。”
介海聪记起之后马上开车前往林音家,扔下看得瞠目结舌的片场导演和工作人员。
“介海聪,你终于行动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少得了我?”樊京看到离去的车子自言自语,随即自己也发动了车子。
“什么?介海聪去了林音家里,快去查林音和徐恪瑜的关系。”给介海聪打完电话后,冯凯实在等不下去就一个人跑出去亲自去找师情,刚到达师情失踪的地点就听到部下的报告。
“林音,林音……你快出来。”介海聪一下车就大喊。
而此时林音正在房间里往火盆里扔信纸,旁边是堆得像一座小山似的信,这些信有一部分是从介海聪走后自己不知道他的地址无法寄出去的,后来好不容易见到介海聪,他却对自己那么无情,不要自己的信,所以每天写的信都只好暂时留在家里。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介海聪不给女生写信的习惯呢?可她一直希望可以用自己的诚心来打动他,改变他,可等来的却是他的无情,所以就自己用他的口吻来给自己写回信,每天一大早寄出去,然后傍晚再去领回来,装作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封信一字一句地把它读完,再把它折好珍藏起来。如今她却要亲手毁掉它们,三千多封信,三千多份自己对他的情谊,再也不会存在了。
“咳……”介海聪一打开林音的房门就被里面的烟给呛得咳个不停,而制造这场浓烟的人却丝毫感觉不到,一边把手边的信扔进火盆,一边抹眼泪。
而此时师情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地下室,师情看到室内唯一坐着的人着实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早就没消息了吗?但她又不是第一次被绑,很快就恢复了表情,平静地看着那个人。而那人竟然被她看得心虚起来,不觉别过头,等回过头,脸上已经是一副冷酷的表情。师情看了之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甚至有点懒得理会。等了约有两分钟那人也不说一句话,师情干脆自己在地上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下可把那人给惹火了,他还真是没遇到过师情这种人,更从没有过被人闲置的时候,像离师情最近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便向师情走过来,师情忙站了起来,她可不想被这些人碰到。
“徐恪瑜,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师情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像是对方被她绑了。
“你的记性好像不太好。”
“是吗?可能是有一点,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徐恪瑜听了之后微微皱了下眉,似乎是在思索要不要这么早就说出来,但他还是张口了:
“你破坏了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计划,没办法只能委屈你了。”
师情脸上虽一脸不屑,但脑子却并没有停止转动,多年苦心经营的计划?他早就图谋樊京的公司了,他这次失败了,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徐恪瑜就下来的话就证实了她的想法,“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那个把你当命根子的老爸乖乖听话。”
师情一听到徐恪瑜说这些话就明白了他是想利用她爸来对付樊氏,对付樊京。
“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爸才不会被你威胁呢?”师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免不了有些担心,她爸口中虽然没说过,但他有多爱这个独生女,师情心里可清楚得很。
“会吗?父亲对女儿的那种爱你恐怕还不太了解吧?”
“你如果有能力说服我爸的话,你就尽管去做好了。”师情以一种懒得理你的口气说,心里却在想等不到你通知我爸妈保安部的人就找过来了,就算万一他们一时找不到,要搞垮那么大一个公司至少也要一个星期,她绝对有把握逃出去。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徐恪瑜哼笑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有那么大的耐心吧?”
“你……”师情咬了咬嘴唇。
“老实告诉你,今天抓你来就是要解决樊京的。”
“你跟樊京有什么仇?非要置他于死地。”
“不,我跟樊京没有仇,但我跟樊森有仇,看他那个病怏怏的样子,料他也没几天可活了,所以在他死之前,我要他看到他一手创办的樊氏集团和他那宝贝儿子从他的眼前消失。”说着徐恪瑜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似乎现在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你好狠。”师情现在满眼怒火。
“我狠?难道他对我就不狠吗?我当初把当成好朋友,他却抢走我心爱的人,她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他却出卖我,害我在里面蹲了十几年。”说着徐恪瑜眼里又燃起了炙热的复仇火焰。
“是你自己魅力不够吧?如果那个女的真的爱你,他怎么抢也抢不走她,而且你说因为他出卖你才害你坐牢的,这说明你的确做了什么违法的事,这怎么怪得了别人?”师情一副鄙视他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我那是自作自受了?”徐恪瑜死死盯住师情的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可惜对方完全不甩他那一套。
“可以这么说。”师情一副镇定得令人看着都想揍的模样。
“小丫头,你最好马上闭上你的嘴巴,不然的话,不等樊京那小子过来,我就了解了你。”
师情向他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以为我想理你啊,还不是想多套些你的话,了解事情的症结。哎,又是一场爱情悲剧,可师情却不完全相信对方说的话,至少她相信樊森是不会陷害朋友的,她见过樊森几次,对于他的人格,她是绝对相信的,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在师情失踪地点到处查看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的冯凯突然闻到一股香气,这股香气,冯凯总感觉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往前走几步感觉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移开脚一看,竟然是个和玻璃弹珠大小差不多的白色的弹性球,拿在手上感觉软绵绵的,那股香气也是由它发出的。
“我知道了,是梅花。”仔细想了一会儿,喜得冯凯差点没跳起来。
雪娅的墙角种着几株梅树,师情每次看到梅花凋零的时候就会无奈地叹气,后来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快凋谢的时候把它们摘下来,把那些花瓣风干,然后再融成小球当成香料装进口袋里,就能永远闻到它们的香气了。
林音家里介海聪还在跟林音进行拉锯战。
“林音,告诉我,你把星儿弄哪儿去了?”介海聪尽力地用一种温和的口气问眼前的女孩。
“我不知道。”女孩一脸冷漠。
“怎么会不知道?是你爸把她绑走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女孩依旧一脸冷漠。
“求求你了,告诉我,告诉我她在哪儿。”介海聪竭力遏制想把眼前的女孩撕烂的冲动,再次用哀求的语气问道,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杀她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星儿找回来。
“这么多年了,你回来还是为了她。”女孩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我们先不说这些好吗?你快告诉我……”
“告诉你她在哪儿?”
介海聪连连点头。
“你就这么肯定我知道她的下落?”女孩依旧平静地问。
“帮她的人是你爸,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我为什么要要告诉你?正如你所说的是我爸干的,那也就是说是我指使的,我现在告诉你,那我岂不是白折腾一场,让她再回到你身边,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甜蜜幸福地在一起?”
“到底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
“海聪,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你不会找女朋友的?你说过除了灵心姐之外,我会成为你身边唯一的女生。”
“记得,可那是因为我以为星儿不会喜欢我的,而且当时你病得那么重。”
“师情再怎么特别她也是女生,既然那么多女生都喜欢你,他怎么可能逃得掉。既然你做不到,为什么要说出来?我当时还傻傻地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生。”说完女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真的在做,很努力地在做,所以那么多年,我都没有向星儿告白。”
“那是因为你没自信。”
介海聪深吸一口气,用商量的口气道:“看在我曾经给过你幸福的份上,告诉我。”
“那不是幸福,我宁愿从来都没有发上过,你知道当它们随着你的离开而消失之后,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那是你亲手毁掉的,如果不是你非闹着要做我的女朋友,我怎么会离开?”这时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酷。
“我想要做我爱的人的女朋友有什么错?”她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当然有错,因为对除了星儿之外的任何人,它都是禁区。”他像是在说真理。
林音听到介海聪的回答蹲下来抱头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哪怕只有一秒钟,我都已经成全你们了,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在离开之前再感受一次?
“不用这样,我现在没工夫做那些无聊的事。”他又在展示他无情的一面。
林音看着介海聪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而介海聪也紧随其后生怕一不小心眼前这个人就会失踪。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录音棚,林音的视线一点点地移动这里每一个事物都不曾放过,虽然这个地方她几乎每天都来。以前介海聪不管参加什么比赛都是唱自己的原创歌曲,而那些歌都是在这里诞生的,所以一进来介海聪就楞住了,竟然还跟自己离开是一样,想起以前的时光,想起自已也曾因眼前这个女孩儿快乐过,介海聪的铁石心肠也正在一点点地被柔化。林音来的第二个地方是画室,每次介海聪跟介天威吵过架,想要画画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她每次都会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他。而他却常常背着她偷偷画另一个人的素描。
“介海聪,你到底是怎么了?”看着介海聪跟在林音身后什么都不做,樊京气得直跺脚。
师情联系了徐恪瑜和樊森的年纪和关系,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年轻时那个时段发生的事,这些事当然都是师情小时候通过她的父亲知道的,大概猜到了徐恪瑜的真实身份,只是她怎么看两人的相貌都不像,所以还不是十分肯定。
“一点儿都不像。”沉默了许久的师情突然说了一句别人以为莫名奇妙的话。
“什么不像?”她身边的一个人听了好奇地问。
“他跟林音一点儿都不像。”师情指着徐恪瑜说。
“你在说什么?”一听到林音的名字,徐恪瑜就转过身来问。
“你们不是父女吗?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像?”
“你怎么知道?”徐恪瑜警惕地看着她。
“我在林音家看到过你的照片。”
“我当然就不像了整过容。”
师情心想我看到的是你以前的照片,如果是你现在的,我还会提出来吗?不过她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她也见过林音的母亲,她们长得也不像,所以万一她猜到什么,把怒气撒到自己头上,反正自己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周毅。
徐恪瑜看着师情思潮不断翻腾,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本来把她带来只是为了对付樊京,报复樊森,顺便帮女儿出口气,他现在还不想跟师宇雄为敌,更何况还有龙影这层关系,他们家可不是好惹的。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自己跟林音的关系,如果让她走出去,她肯定会报复女儿的,而且说不定她还知道更多的事,所以现在他已经拿定主意等利用完师情后绝不能放她出去。如果他知道师情现在正在思索是不是等事情了解之后,看在眼前的人是林音的父亲的份上不跟他计较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师情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她不跟某些人计较是因为她对有些事无所谓,但是一旦触及到她在乎的人,师情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像今天这种牵涉到友情的事,绝对能触及到她的神经,如果换做其他人,她绝对会想办法让他下半辈子永远呆在监狱里。
林音和介海聪已经来到了楼顶。
“海聪,你还记得初二那年我们去爬山,结果我不小心脚踩空了,差点就跌进万丈深渊了,是你不顾生命危险把我拉上来的。”林音站在楼顶的边缘道。下面铺满了鹅卵石,只是那次登山之后,她为了练脚力特地铺的。
介海聪心道:怎么会不记得?那次是他第一次有害怕这种感觉,害怕音音会真的离开,事后林音在他怀里哭了好半天,而那也是他给过的第一个拥抱,除了星儿之外,唯一给过的拥抱。可是被她这么一提醒,介海聪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让她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恐惧,她会不会说出星儿的下落。虽然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介海聪觉得成功率并不大,林音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人胁迫的,但他还是决定试一下。介海聪悄悄绕道林音身后,正准备动手的时候,林音的身子却突然向前倾,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可林音的身子却一点点地往下沉。介海聪忙向前扑过去,却只捞到一只手,为了看清下面的状况,介海聪一只手紧握着林音的手,利用另一只胳膊向前爬。视线终于可以直视下方的时候,介海聪第一眼就看到了林音痛苦的眼神,然后看到她挤出一丝微笑:“我就知道,你还会救我的。”
“音音,别怕,我会把你救上来的,上次情况那么严重我都能做到,这次也一定行的。”
“海聪,不用了,放手吧,让我下去。”虽然不舍,但也许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音音,马上就会好的,给我五分钟,我会尽量轻一点,不会弄疼你的。”
“海聪,放手吧,让我解脱吧。”你不该再说这些话的,要不然我会舍不得的。
“音音,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不是,海聪,你把我拉上去,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在做什么事?这些天,虽然我做了很多伤害师情的事,但最痛苦的却是我,因为每次师情受到伤害,你就会更疼她更爱她,这对我来说才是最折磨的,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把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人。本来我想要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也拉下去的,可就在刚才我改变了主意,看在你曾经给过我快乐的份上。我们三个注定不能和平共处,多一个人就多三分折磨,还是让我离开吧,你们好好地活着,我也可以解脱了。”
“你以为你走了我们就能快乐吗?这样,星儿会愧疚一辈子的,你解脱了,她会更痛苦的,你要活着,要快乐地祝福我们,星儿才有可能快乐。”
“说到底还是为了她。”林音听了他这些话竟然没有绝望,眼神里反而露出了杀意,或许她现在正在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傻竟然做出这种白痴的事情。
“别管为了谁,总之你现在还不能死,快点儿,把那只手也给我。”
林音依言把另一只手也交给介海聪,正在介海聪全力拉林音上来的时候,樊京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介海聪只得暂时停下来。
“你在干什么?”樊京看着介海聪冷冷地道。
“不用你管,你别过来。”介海聪头也不转地说,也许是怕一不小心手会松开,下面的人就死定了。
“好,你继续,我在这儿看着总行了吧。”
介海聪不理他继续自己的工程,樊京在旁边站着也不帮忙。就在介海聪即将把林音拉上来的时候,樊京突然拿出手机,接着就很着急地问:“师情怎么样了?她伤得重不重?”
介海聪一听到师情的名字心就乱了,还听到她受了伤,所以马上转向樊京要问他是怎么回事,却忘了此刻正是救人的关键时刻,他把手抽走,而林音的一只脚还没有踏上来,所以立马仰身坠了下去,听到她的叫声,介海聪再返回去已经迟了。
“音音……”不管介海聪对着下面怎么喊始终听不到一句回应。
这时樊京走到介海聪面前长吁一口气:“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该走了。”
“没结束,星儿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当然好好的,刚才的话你不会信以为真了吧?”
“你……”介海聪气得咬牙切齿。
“不那样,你怎么会放手?”
“是你害死了音音。”介海聪此刻真想上前杀了对面那个小子,随即想到樊京说师情好好地就忙问,“你说星儿好好地,你的意思是她被救出来了?”
“救?师情出什么事了吗?”樊京一脸茫然。
“没事我来这儿干吗?她被林音的父亲给抓走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樊京一听到介海聪的话就慌了。
“我有时间说吗?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会来这儿,要不是你,我早就知道她的下落了。”真想揍他一顿。
樊京拿出手机准备找人,刚才他监视介海聪的时候怕被打扰就关了机,一开机才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就打了过去。确认了确实是徐恪瑜抓走师情之后,两人匆匆离开了林音家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十几个人守着,虽然很想知道怎么回事,但心系师情安危的两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樊京这小子怎么还不来?”徐恪瑜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到樊京的人影,“没道理啊,那小子那么喜欢这丫头,知道她在这里,不可能不赶过来的。”
“别浪费时间了,樊京这么久都没来,他肯定不会上你的当的,别把别人看的都跟你们似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师情心里却清楚得很,樊京迟早会来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让事情结束,不管是什么结局。
“老实点。”紧挨着师情的那个小子看到徐恪瑜脸上有不悦的表情,立马很有眼色地冲师情吼道。
“他都没说话,你乱叫什么?而且他的话我都不见得听,你的话我会听吗?莫非你觉得自己的话比你老板的话更有份量,更有威严?”
“你……你少挑拨离间。”
“哎呀,连说话都结巴了,是不是心虚了?”
“你……”
“我的耐性可是有限度的,你应该祈祷樊京早点到,不然的话,你应该想得到我会做出什么事。”看到师情似乎把这里当成自家了,拿他的人逗乐,徐恪瑜也有些愤怒。
“我知道,最严重也不就是杀了我吗?不要把每个人都看得像某些人似的贪生怕死,杀了我,你们又添了一条罪名,足够你们打发下半辈子了,省得再去害人。”师情边摆弄头发边说。
徐恪瑜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瞪着师情,师情则装作完全看不到,继续说:
“不是贪生怕死,干吗不直接去找樊森和樊京,或者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他们?向人们昭示一下你为了爱情可以都不顾一切的勇气,让林鸢知道你有多爱她。现在躲在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不就是事后好逃脱吗?”
“我才不会那么蠢,我还要看着小鸢幸福地活着。”
“你的借口还挺冠冕堂皇的,换作海聪,他就一定做得到。”一说到介海聪,师情的口气就充满了得意。
“别跟我提介海聪,他把我们音音害成那个样子,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再去找他算账。”
“还是想怎么留着你的命吧。”师情满口嘲讽。
“小丫头,你太狂妄了。”
师情别过眼,一副懒得理他的模样。
“谁?”刚才被师情攻击的小子知道自己嘴拙说不过师情,继续呆在那儿肯定讨不到便宜,就借口看一下樊京来了没有出去了却恰好遇到了刚刚寻来的冯凯。
本来打算看到师情之后再找人来帮忙的,现在刚到就被发现了,所以冯凯干脆直接闯进去了,师情一点儿都不意外冯凯能找来,但看到他就这么直接闯进来而且还是一个人之后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是谁?”看到来人不是樊京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之后徐恪瑜反射性地问。
“有那么重要吗?而且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是来救她的?”徐恪瑜看着师情问道。
“不是救,是找。”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师宇雄的手下,年轻人,够狂的。没想到像师宇雄那样儒雅的人,身边的人却一个比一个狂。”
“如果不是她自己愿意,你以为你困得住她吗?”
听到这句话,师情不由得别过头,虽然她不是自愿来的,可她也只是顺其自然,并没有想过真的要去逃,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既然有一条现成的路,干嘛还要费心思索呢?或许她真的是最适合自己的。这件事虽然有点不像师情的作风,但她真的是太累了,人也变懒了。
“放了她,你们做的那些事我可以不捅出去。”
“你能保证她不说出去吗?”
“能。”冯凯看着师情眨了眨眼睛,然后十分肯定地道。
见徐恪瑜不说话,冯凯拉着师情就往外走。
“站住,我说你可以走了吗?”一边说着,徐恪瑜一边示意手下。
“跟你打声招呼算是抬举你了。”
话声刚落,就看到离冯凯最近的那个打仔已经倒在了地上,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接着上来的几个人也都被冯凯三下五除二地打倒在地。冯凯回过身准备带师情继续往外走,却发现师情正满脸泪水地看着他,顿时愣住了:怎么回事?是她发现了吗?糟了刚才那几个招式肯定露馅了,她从小就看他练,有时兴起还会过来一起练,怎么能不察觉呢?想到这儿,冯凯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心。”本想说有什么话出去再说的师情看到刚才倒地的几个人已经爬了起来而且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短刀,正从冯凯身后砍来,可惜已经太迟了。下一秒就看到冯凯的背已经插入了两把刀,师情赶紧跑来看他的伤势,师情扶他坐在地上,那个被师情攻击过的小子准备借机偷袭师情报刚才的一箭之仇,却被师情一个回旋腿给踢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全才。”徐恪瑜边走过来边说。
师情没工夫理他,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眼前的人的伤势,“怎么样?很痛对不对?”
“没事儿,这点儿伤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他还在对她微笑。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从来都没有受过伤,这次还这么严重,肯定痛死了。”
“你知道了?”他苦笑。
“早就知道了。”师情一边抹去脸上的泪水一边说。
看到眼前血流不止的伤口,她发誓不会放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但同时她也很清楚以自己的身手根本就打不了二十多个人,真后悔自己当初不跟龙影好好学,而龙影当初也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她一辈子便也不强迫她。
“现在流眼泪还太早,还是把眼泪收起来留到樊京来了之后吧,哦,或许还会有介海聪。来人,把我们的小公主带到那边去,她现在可不能受到什么伤害,不然一会儿樊京来了之后就没好戏可看了。”
师情本能地想反抗,但在转身的同时却发现自己的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头,只好被他们带到另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受伤的冯凯。
“既然都来了,干嘛那么急着走啊?”徐恪瑜一边绕着冯凯转一圈一边有些戏谑地说。
“你以为你那张老脸很招人喜欢吗?”冯凯鄙视地道。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口气还这么硬,不愧是龙影调教出来的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徐恪瑜脸上反而多了些欣赏地表情,天晓得他到底是为了眼前的人还是为了那个他不敢面对的人。
“送他去医院,我可以保证林音安然无恙,不然以海聪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敢保证。”师情看着冯凯血流不止的伤口,再不处理肯定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少吓唬我,介海聪怎么会知道是我绑架的?再说他怎么知道我跟林音的关系。”
“是我通知他的,我也是知道了他去林音家里才查到这儿的。”一向不喜欢跟人谈条件的他也在帮她找理由,如果真的能谈条件,一定要把她送出去。
“海聪以前跟林音走得多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就算只要一提到介海聪和林音的过去就会心痛,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们以为我会上当吗?如果他知道,怎么带现在还没赶过来?”虽然嘴上这么说徐恪瑜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拨了林音的号码,一连几次都没人接。他只好让林音家附近的手下去看一下情况,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便收到一条短信,师情趁机甩开看她的两个人去看冯凯的伤口,师情左看右看也找不到可以用来包扎的纱布,正准备从自己衣服上撕些布带的时候突然被冯凯压倒在地,师情好不容易推开冯凯却发现对方的头已经破了,然后看到徐恪瑜手上的铁棒在滴血。
“龙影……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师情哭着对眼前的人说,不仅是为这次而是为他为她做过的所有事。
“龙影?你说他是龙影……怎么可能?龙影不是走了吗?这个人跟龙影长得差那么多,龙影可是绝世美男子,他怎么可能是龙影呢?”一听到师情喊被他打破头的小子龙影徐恪瑜整个人立马变得情绪不稳定起来。
天哪,他竟然亲手将恩人的孙子打成重伤,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在道上混哪?当初他刚从监狱里出来,一无所有,到哪儿都受尽凌辱,要不是遇到龙影的爷爷,他或许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流浪呢,怎么会有机会来报仇呢?连现在这个老大的位子都是龙影爷爷帮的忙。所以他才会等龙影走了之后才找师情报仇。
师情本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龙影身上,一听到徐恪瑜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怒视着他,看的徐恪瑜一阵心虚。
姓周的,我会要你用下半辈子都后悔今天所做的事。师情在心里暗暗发誓。紧接着就听到“滴答”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整个地下室顿时躁动起来。
“不是想杀我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干脆大家一块儿做个伴,黄泉路上有仇的再报仇。”她看着这幅场景笑得无比得意。
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