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圣雪在想着萧九,同时也在担心着萧九,其实,萧九又何尝不是在想着白衣圣雪,同时,也在祈祷着她可以谅解自己。
萧九不仅在想着白衣圣雪,同时,他也在想着浪华。
因为他认为浪华是自己的朋友,同时,他也把浪华当作在暗夜大陆中,自己最好的朋友,然,萧九把浪华当成自己的伙伴,浪华却没有把萧九当作自己的伙伴。
其实,当初的一切,也都只不过是浪华的怂恿,他也很想去那白色庄园之中,可是他却没有那个胆量,同时,他也一直在找有胆量的人。
他这半年在暗夜大陆中苦苦修炼中,他也终于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要比自己要“笨”的多,要有胆量的多,同时也比自己更好奇的人。
那个人无疑便是萧九,他很满意这颗棋子。同时,他现在更加满意着萧九这会儿的遭遇。
子夜,萧萧的夜风吹的这里有些凄凉。
在暗夜城中,除了少数的人尚没有入睡,在自己的岗位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入梦。
四下一片安静,浪华一个人并非害怕,也许他早已习惯了在这漆黑之中的静默。
月弯如弓,月亮似霜,繁星点点。
暗夜大陆在黑色中本来就是最美的,这是个很奇怪的大陆。
传闻这座大陆在夜晚中形成的,原本这里是一片湖泊,只不过受到了明月的牵引,只见湖水形成一条从地面到月宫的水桥,转瞬,水桥不见了,水桥断折在天边,惟留一泉在人间,昏空宛如星光语,暗夜城边四寂然。
就这样,暗夜大陆形成了,一条浅浅的沟洪流荡在暗夜大陆的始终。
桑柏高大挺立,梧桐桥边暗生,美轮美焕的房屋拔地而起,天地雕琢自然舒心。
这里的风有些凄凉,也不乏温柔。象月光一样,同时这里的月光又宛若人的眸子,既有冷漠的一面,又有温情的一面。
人的眼睛有如水波一样,涓涓流淌,同时这里的月光犹如梦一样,让人浮想联翩。
浪华一个人倚靠在一棵梧桐树上,他显得很懒散,他也显得很疲惫,他似乎在等人,可是他却并非在等人,他等待的是时机。
他虽然很懒散地倚靠在树边,可是他的眼波却在四处流转着,四下无人,一个人也没有,他看得仔细,在这个时候他也必须要仔细,没有人便万事大吉,同时,没有人他也感到轻松不少。
长叹一声,顺势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支长筒。
那个长筒表面看上去很普通,其实却一点儿也不普通,就如同浪华这个人一样,表面上看好似一位天真无邪,善良活泼的孩子,可是他的心思早已超越了一个孩子,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将事情做得如此缜密,而且还那么流畅。
最一开始,他谎言骗说了暗夜星王,留在了暗夜大陆,并且还跟随着左拉学习了圣斗士,期间,他一直都在寻找着一位有胆量的人,他见萧九连左拉都敢顶撞,所以他便选择了与萧九靠近,怂恿他去白色庄园,然后套知白色庄园里的一切……
这所有的一切,在暗夜大陆这半年里所发生的一切,也全然都是浪华这个十三岁大的孩子所设下的圈套。
浪华将那一支长筒摆在了地上,然后用手将顶端轻轻一划,只见一道光束骤然间射向空中,在光束的左右伴随着一道浓郁的云雾。
那道光芒很刺眼,没有月光那么柔,却比月光还要明亮。
不过,很快那道光就在半空中消失不见了,同时也只剩下了飘落在空中那些烟尘的弥散了。
那光束虽然不见了,不过,看到了那道光束的人很快就出现了。
那道光,很刺眼的一道光是一道信号。天下间虽然很多人能看到那道信号光,可是惟独在暗夜大陆上的人看不到,即使他们有人会看到,也想不到那是一道信号,那道信号是用来招外人的。
来这里的人是一位中年壮汉,卷毛黄发,手了拿着一条长藤,藤条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也不知道那是一件用什么材质所修炼成的法宝,总之,当你看到一个人手握那么一件法宝的时候,你一定不会认为他是一位普通的人。
的确,浪华不平凡,他所召来的人自然不是寻常的人。
那条藤子泛着绿芒,在绿芒之中也隐藏着一种不明的雪亮。藤子貌似很长,因为只见那个人把藤子卷了好几段,那条藤子依旧长过了那人的一条手臂。
浪华见到那个人很是敬慕地走了过去。
只见那个人面带微笑地也向浪华走来,待他与浪华的距离不过两尺的时候,两人都停了下来。
浪华道:“阿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来了。”
壮汉道:“我的好儿子亲自召我,我怎么可以不快些啊。”
浪华道:“半年不见,孩儿真的想死阿爹了,也不知道阿爹是否念我?”
壮汉道:“阿爹不仅想你,我更加担心你,倘若你今夜不召我过来,哪日,阿爹也会亲自来把你接回去。”
浪华有些撒娇地说道:“不吗,我在这里呆的好好的,我才不回去呢。”
壮汉道:“真是岂有此理,有家不回,为什么偏偏在这儿吃苦受罪的。”
浪华“哼”的一声,显得很不耐地说道:“我在这里吃苦受罪还不是为了你。”
壮汉见浪华的神色有些严肃,显得有些难过的样子,不禁笑了笑道:“好了好了,阿爹在同你开玩笑呢,我有这么好的儿子,我真的为此感到骄傲。”
浪华瞬间露出了傲然之色,但还是微微地“哼”的一声道:“那是,我不仅是你的骄傲,我日后也要成为整个水仙境的骄傲。”说着,他将目光又扫视了一下壮汉,见他那魁梧的身材,身着亮衣,亮衣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闪烁着光彩,暗沉晶莹之色,他的嘴又变得很甜,道:“半年不见,阿爹又是几番雄姿,你水逸可真不愧我浪华之父。”说完,他又不禁冲水逸可“咯咯”地一阵微笑。
水逸可见浪华冲着自己露出几分傲然的笑容,反倒是有那么几丝不太习惯,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半年不见,你的嘴又甜了不少。”
浪华与水逸可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只象是相互抬高,相互骄傲。浪华此刻叫水逸可来此并非是说这些,水逸可也知道浪华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只不过,这么半天,水逸可依然可以沉得住气,但是,浪华倒是显得拥有几分急躁与疑虑了。
浪华沉不住气地问道:“大半夜的,我叫你来此,你难道就不问一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叫你来,叫你来这里又要做什么?”
水逸可不急不慢地说道:“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吗,我知道我不用问,你一定会说的。”
浪华这时又长叹一口气道:“唉,可是你这一次真的不了解我,因为现在你若是不问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叫你来做什么的。”
水逸可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回去了,你也知道,我是很厌倦暗夜大陆这里的气息的。”
此话一说,倒是让浪华觉得哭笑不得,因为他以为水逸可来此,本是会急着问自己为什么把他叫到这里,可是现在与他所料想的倒恰恰相反,倒成了浪华求水逸可听自己做什么惊天动魄巨大事情了。
浪华很生气,心有不甘,更认为自己所尊重的爹爹有些不可理喻,于是满面笑容所取而代之的则是满面的失落。
“哼”浪华狠狠地说道:“阿爹,你欺负人,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告诉妹妹,以后让她再也不理你。”
水逸可这时笑了笑,道:“哦,如此说来,你今天是答应跟我回去了,不再呆在这里了,你要知道,镜仙很惦记你这个哥哥啊。”
浪华道:“哦,原来说来说去你是想让我回去啊。”
水逸可道:“那当然,虽然你很聪慧,可是你毕竟是个孩子,更何况,我手中的这条“傲天长藤”也不逊色于暗夜大陆上的任何兵器,倘若你有朝一日可以修炼成一条“傲天长藤”的话,想必我水仙境就将成为天下至尊了。”
浪华道:“那是当然,你可知道这里圣斗士的修炼,简直太过乏味,我倒是希望赶快回去修炼我们水仙境中的各类法宝,成为象阿爹一样的七级水仙侍魂。”
水逸可尚未来得及插话,却又被浪华打断道:“可是,我现在真的是脱不开身,因为我还要查找血泪刀的消息。”
一听到“血泪刀”三个字,水逸可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在他的眼色之中,也透出了无穷的欲望与渴望。
“血泪刀?”水逸可道:“你有血泪刀的消息了吗,难道血泪刀真的还在暗夜大陆上,在他们的圣地之中吗?”
浪华道:“没在,不过我倒有一种预感,那把血泪刀的确就在暗夜大陆之中。”
水逸可惊异地又说道:“什么,莫非你去过他们的圣地,你真的进去了?”说着,水逸可一身冷汗,道:“暗夜星王没有发现吗,要是如此,你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跟我走。”
看到水逸可担心自己的样子,浪华反而显得是喜笑颜开,道:“我才没有那么傻哪,我没有进去,而是我的一位新朋友替我进去了。”
水逸可道:“什么,你的朋友,你告诉他让他帮你看看里面有没有血泪刀吗?你就不怕他出卖你吗?倘若暗夜星王发现他闯入了圣地,你能保证他不会说出你向他问过血泪刀的事情吗?倘若那样的话,暗……“
尚未等水逸可说完,浪华又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才没有那么蠢呢,因为在他没有出卖我之前,我已经把他给出卖了。”
“哦?”水逸可有所置疑地问道:“怎么讲,难道你……”
浪华知道水逸可要对自己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可以被人一语道破聪明的人,于是说道:“不错,在他尚没有提到血泪刀的时候,我已经偷偷地告诉了暗夜星王他已经去了圣地,现在他已经被送入了断寒崖之上,想必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来了,这样以来,暗夜星王对我更是彻底地放心了,我也就更安全地在此找寻血泪刀了。”
水逸可“唉”的一声叹息,他似乎在慨叹着什么的,的确,在这凄凄的夜晚,人的一声慨叹也是越发地叫人匪夷所思了。
浪华猜不到水逸可在慨叹着什么,问道:“莫非你在同情他的遭遇?”
水逸可道:“不是同情,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浪华道:“何出此言呢?”
水逸可道:“一位孩子,竟然有勇气去闯暗夜大陆的圣地,那又有着怎样的一番胆识,倘若那孩子可以修炼,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听到水逸可在自己面前如此夸赞一位不曾谋面的孩子,这也不禁让他暗生妒忌。不过,细听水逸可说来,倒也真是如此,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他叫萧九,他也只有九岁,他的确有着一般人都不具备的胆量,他也有着很强的好奇心,同时也是他的好奇心让他不怕死,这样,我越是不让他去,他越是觉得那里神秘,他也越要去了。”
水逸可道:“唉,也不知道你何时才能够回到我身边。”
浪华道:“不知道,总之阿爹不要太担心我,我会尽快回去了,最迟半年。”说完,浪华又问道:“妹妹可好?”
水逸可道:“她啊,还是那么爱美,和你母亲一样,真不希望将来她会象你母亲那样。”
浪华道:“莫非你还是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介意母亲与萧郎之间的那段情缘吗?”
水逸可这时抚了抚浪华的头说道:“你现在还小,你是不会明白我的,或许待你某一天长大,当你成为一位真正的男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一位自己所心爱的女人对自己有多么重要。”说着说着,水逸可一声长叹道:“唉,瞧我说什么呢,好了好了,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件事情,在暗夜大陆与我们水仙境之间的那股邪气不知怎的正扩散呢,那些邪气若是沾染到,是会让人的身体腐烂的,所以你在这里还要小心那股邪气,不要沾染到。”
浪华道:“阿爹放心,我会的,待那股邪气一到,我会提前回去的,你们也要当心。”
说着,浪华看了看四周,依然上一片寂然。然而此刻的寂然似乎与刚才有所不同,可能是他心中胆怯的缘故吧,于是对水逸可说道:“时候不早了,我看阿爹还是先回去吧,免得一会儿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水逸可点了点头,不过,他依然对浪华很担心,于是又叮嘱道:“孩子,你要小心啊!”
浪华倒是觉得水逸可对自己的顾虑很多此一举,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了,记得替我象母亲与妹妹带好,我很想她们,还有,一定要对我母亲好些啊!”
听了浪华说此,水逸可倒显得神情有些不自然了,于是便回身远走。
望着水逸可远去的背影,浪华不禁叹道:“唉,真是的,都是陈年往事了,为什么还要那么耿耿于怀,我想我将来一定不会为情所困,不会有心爱的女人,我的爹娘啊,真是苦了你们半辈子了。”
说着说着,浪华倒是不知不觉“咯咯”地笑了起来,也许真的是因为他乳臭未干,才会在这里无知地傻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