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说完,一位晋级的圣斗士走了过来。
风起,吹着他的披袍向后飞扬,好威风。
他叫左拉。当一位圣斗士达到了晋级的时候,就可以让空气的气流自由转向,这时,风时而吹向这边,一会儿又吹向那面。
其实,在异世中,有好多的招数,法术是不受自然界的拘束的,它们反而可以控制得了自然。
左拉站在萧九的面前,他的个子很高,要比暗夜星王高很多,站在萧九的身前,就好似庞然大物一样。
萧九见他如此的威猛,羡慕不已。
“少主,在下左拉晋级的圣斗士。”说着,左拉便拱手一辑,向萧九做拜。
萧九一时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无论是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暗夜星王道:“九儿,他可是暗夜大陆上最高级别的圣斗士,记住,你可要虚心向他学习啊!”
萧九看了看暗夜星王,他感觉象一场梦一样。
一场萧九自己从来未想过会做的梦。
萧九楞然在了那里,暗夜星王此刻又轻抚着萧九的头,可是他依然没有丝毫的感觉,他只是静静地张开他那原本不是很大的眼睛,如此一张,倒是将眼睛睁的溜圆。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地拜见你左拉师傅?”
暗夜星王的一句话顿时点醒了萧九,萧九从梦境中也挣脱了出来。其实,他并非是在做着梦,他是在现实之中,他也马上就将成为暗夜大陆一名同其他士兵一样的修真者。
萧九一下子跪在了左拉的面前,即尊敬地拜见着他,同时也在细细地审视着左拉。
左拉身穿一双纯黑色靴子,一身灰黑色的衣装,一件姿紫色的披袍顺风而动,威风凛冽,其中最吸引萧九的便是他手中的那把青铜剑,还有他带在手上的那两枚指环。
青铜剑稍显古旧,不过,古旧的剑身倒显出了其它神兵利器所无法比拟的锐气,仔细看来,上面雕有一条长蛇,爬卷在剑上。
那两枚指环一枚是红色,一枚呈暗紫色,在日光的照耀下,鲜红的显得是更加耀眼,暗紫色显得是更加的低沉。
“拜见师傅,拜见左拉师傅。”
左拉这时一把扶起了萧九,同时,萧九也感觉到了他力量之大。
左拉的手很粗糙,也许常握剑的人,他们的手都会很粗糙。
左拉道:“少主不必如此多礼,这又怎么能叫小人受起?”
萧九莞尔一笑,笑的很天真,也很无虑,道:“左拉师傅,我今后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听到这句话,左拉感到很高兴,同时也带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因为萧九而今毕竟在这暗夜大陆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主,将来,他也要继承大业。固然,他的好坏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会决定着暗夜大陆的兴衰。
左拉这时对暗夜星王道:“星王,见少主如此聪明伶俐,以星王今天的实力,再加上少主日后的修为,我想暗夜大陆未来逐鹿整片远方大陆就指日可待了。”
暗夜星王听到这句话并非觉得很兴奋,虽然统一整片大陆一直都是他的心愿,更是他的雄心壮志,但是或许是因为萧九再聪明,再好也并非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的缘故吧。
的确,暗夜星王虽然可以接受萧九,并将他收为自己的义子,但是这却是他为情所困,更是他内心的少许辛酸与无可奈何。
暗夜星王道:“但原如此,但是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成为九儿永远的归宿。”
左拉道:“星王对少主如此之好,为了他不惜摘掉了你最心爱的千年灵芝,我想日后,少主一定不会辜负你,他定然会帮助你完成霸业的。”而后,左拉又将目光转向了萧九的身上,对他说道:“少主,是不是,你一定会永远都听义父的话的。”
萧九并非明白暗夜星王到底是在担心着什么,又是在慨叹着什么,其实左拉也并非完全晓得,但是听到左拉如此问自己,萧九用着那很敬畏的眼神在看着暗夜星王,道:“义父,我会永远都听你的话的。”
“九儿乖,义父当然知道九儿永远都会听我的话,我也相信你也一定会成为一名可造之才。”
说着,暗夜星王又对萧九微微地笑了笑,笑的很慈祥,那也是一种很信任的笑容。
萧九也微微地冲着暗夜星王笑了笑,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固然,他的笑是至纯至洁的,是天真无邪的。
“左拉,九儿就交给你了。”说着,暗夜星王回转过身,这时他不再笑,不仅不笑,而且在脸上也挂有了一丝丝凄伤,一时,他又从衣服中拿出了那个九连环。
没事儿的时候,暗夜星王总是会拿起他的那把九连环,他一直在试图着将那九连环全部解开,不过,他一直都没有真正地解开过这把九连环。
久而久之,暗夜星王也便将这把九连环看成了一件玩物,他无心去解,他也不再想将其解开。同时,他也渐渐地认为,这把九连环根本就没有解,这是一把死的九连环,天下间也不会存在能解开这把九连环的人。
不过,就在九年前,这把九连环竟奇迹般地脱下了一环,同时,暗夜星王也认为这把锁并非是无解的,昨夜,这把锁又落了一环,在不经意之间而落。
九连环解开时,都是因为雪菲离开了他,也许九连环的解开真的会给他带去不祥的预兆。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暗夜星王这次或许真的又要有一劫。
因为就在此刻,九连环的第三个圆环又落了下来,依然是在不经意之间,依然是在暗夜星王并没有想把它解开的时候。
每一次的滑落都意味着失去,那么这次九连环的脱落是否又将意味着失去呢?
暗夜星王垂头冥想,不过,在这个时候,他最害怕便是失去萧九,一个在冥冥之间似乎是上苍刻意地赐予自己的孩子。
因为暗夜星王在此刻又霍然想起了雪菲在临终的时候,对自己所说的话。
萧九并非是雪菲与萧郎的骨肉,而是萧郎与水月情所生。
现在,萧郎早已下落不明,是生还是死谁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凶多吉少。
水月情是水仙境的主人,她还有一名女儿,名字叫做水镜仙。同样,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她也怀揣着与暗夜星王同样的雄心,那便是要统一整片大陆。
倘若萧九真的是水月仙的亲生骨肉的话,也许暗夜星王将萧九带到身边也太危险了。
想此这些,暗夜星王不禁骤然叹道:“雪菲,既然是你托付我将萧九养大,那么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的,即使我不清楚这对我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蓦然转身,暗夜星王看到萧九正在那里扎着马步,见他的身影不禁又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在普天之下,也是他所最憎恶的人,那个人便是萧郎。细细看来,即使暗夜星王这时距离萧九有些远,见他的身影也有些朦胧。不过,现在暗夜星王并非是在用眼睛去看着萧九,而是在用心。
无论距离那个人有多近,也无论距离那个人有多么远,只要去用心看一个人却是一样的,那么清晰,也是那般的明镜。
萧九真的太象萧郎了,无论是他的样貌还是举止,都是非常的相象。若是见到过萧郎的人,说萧九是萧郎的亲生骨肉,想必没有一个人会不相信的。
一时,暗夜星王不禁又是满腹幽怨。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已然是无路可退了。
风吹,有些凉。在迷人而没有明显四季之分的暗夜大陆中,突然的一阵凉风,要暗夜星王一时似迷茫了许多,显得有些无从是好。
暗夜星王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他在面对着千军万马的时候。
一声长叹,一时他又想起了那把刀,血泪刀。那是一把用血与泪相融的刀,很短,不过那把刀却很阴险。
那把刀不同情鲜血与眼泪,因为凡是流着泪或流着血的人看到那把短短的,并且还很弯的刀时,他们都将会死。
泪流至尽,血流至竭。
忽地,暗夜星王又提起了精神。
因为血泪刀是属于他的,同时,他也视那把刀为至宝。
血泪刀已经离开他九年,在这九年里,他一直都在打探着血泪刀的下落,就如同他在苦苦找寻着萧郎的踪影一样。
不过,暗夜星王想找到萧郎,是是想与他面对面作个了断,而他去寻找血泪刀,则是想将它永远的封存。
雪菲也向暗夜星王提起过那把刀,或许在他潜意识中,他可以收留萧九也是因为血泪刀的缘故,因为他相信雪菲的话,同时也觉得萧九与那把血泪刀确确实实是有缘的。
叫暗夜星王所记忆犹晰,也是耿耿于怀,更是百般揪心的则是,夺取血泪刀的人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道影子。
其实,他也是一个人,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身手太快,无法形容的快,更是无法想象到的快。
快的只是一道影子。
当你看到那道影子的时候同时你也看不到那道影子。
在你感觉到不寻常的时候同时一切的一切都已变得寻常。
雪菲的形容并非危言耸听,暗夜星王也的的确确相信。
因为他听说过有关独孤的故事。
独孤既是他的姓,也是他的名,同时他也有如独孤这个名字,他是天底下最孤独的人。
他看到过许多的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真真正正地看到过他。当别人看到他影子的时候,也只是看到他一个人的影子,从来没有人看到他身边还有另一道影子,这也证明了在他的身边没有人。
他只有自己,一个神秘的人。
没有人看到过他做过什么善事,也没有人看到过他做什么恶事。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为什么会去抢血泪刀呢?
没有人知道,暗夜星王绞尽脑汁地去想也想不到,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清楚他目的的人,只有他自己。除了他自己之外,在世间怎么找也不会找出另一个人。因为他叫独孤,人也孤独,他生活在除了自己就只有自己的世界当中。
可是,暗夜星王越想,他便越是感到毛骨悚然。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是一方霸主,掌控着千军万马,只有别人见到他才会有那样的感觉。
或许是的,在远方大陆也有着那样的传闻,冰凌大陆,水仙境与暗夜大陆现在依然是三足鼎立,势均力敌,谁也不会成为谁的主宰者,倘若真有一方可以技压群雄,可以一统远方大陆的话,那么就必须依靠独孤的帮助。
也因此,无论是冰凌大陆的凌魂断,水仙境的水月情,还是暗夜大陆的暗夜星王,他们既惟恐着独孤的现身,有期待着他可以现身,他们既害怕独孤会纠缠到自己,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独孤拉拢过来。
暗夜星王在冥想着一切,同时他也缓缓地向远处走去。
一直走到他不再可以看得到萧九,同时萧九也不再可以看得到他。
萧九在左拉地指导下同其他的斗士站在了一起,他们都站的笔直笔直的。烈日当空,吹来的风也很沉闷,汗水已经从他们身上各处的毛孔不断地流了出来。
和萧九在一起修炼的都是初学者,他们尚没有修炼到低级圣斗士,他们一丁点儿法力也没有,无论在心理,生理以及身体上他们同其他的圣斗士都相差很多很多。
萧九的周围一共有五个人,他们的个子都比萧九高,他们的体格看上去也要比萧九好很多。
在曝晒之下,那五个人都有些忍受不住,萧九看上去更是痛苦不堪。
萧九虽然是这里的少主,可是在训练场上,他却和其他的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左拉也是个很正直的圣斗士,他在这里也是一视同仁,并没有给萧九什么特别的照顾。
即使有特殊的照顾,也是对萧九更加严厉的教导,让他更加刻苦地训练。
烈日光下,左拉手上的指环闪的发亮,虽然一亮一暗,可是两束光相交一起,却成了一束很特别的光线,极为刺眼的芒。
左拉手中那把古旧的青铜剑,在日光的映照下,却成了霜色。
象霜一样的颜色,也如冰冻着的霜那般锋利。
左拉道:“大家都站好,不要偷懒,把气都聚在丹田里,扎好马步,在圣斗士的训练中,你们首要的便是有惊人的耐力。圣斗士主要是修炼斗气的,就是可以转变天上的气流,倘若到达一定的境界,你们可以控制任何的气流,也包括云,它们都可以成为你们的工具,成为你们可以打败敌人的武器,知道吗?”
左拉来来回回地走着,他在这些圣斗士身边环绕着,同时也在各个指导,待他走到萧九的身边,萧九已然是坚持不住,一时松懈了下来,也显得更加的懒散。
萧九的身体蓦然间象瘫痪了一般,似乎感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可是左拉不但没有理解萧九,反倒是象指责地说道:“九儿,一定要气运丹田,用力站立,不要松懈。”
萧九来此,本想好好地刻苦训练,可是刚刚训练的他感觉特别苦,似乎也在刹那间转变了心思,感到有些后悔选择这种职业,他好后悔,他也很害怕,怕这样的训练会持续好久好久。
于是萧九叹息道:“左拉师傅,我们已经站了半天了,天气这么热,我们是不是要休息一会儿。”
“什么?”听到萧九说出这样的话,左拉似乎显得有些失望,说道:“什么,要休息,现在正是练功的好时候,一刻也不能松懈。”
萧九道:“可是,我,我真的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在烈日下,萧九懒散的样子显得是那么可怜,可怜的叫人心酸,可是,左拉却偏偏是一个不怎么会可怜人的圣斗士。
左拉道:“不可,不可以,九儿,你要刻苦训练,你忘了你是怎么向星王保证,怎么向我下决心的了?”
萧九道:“可是,再这么练下去,我感觉我会死的。”
萧九说的很严重,可是左拉听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严重。也许萧九口中的死一点儿也威胁不到左拉,也许左拉原本就是一个铁石心肠。一时,萧九又说道:“左拉师傅,求求你,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训练,好不好,求求你了。”这样的话,也叫使他不动于衷。
左拉道:“要想成为一名真正优秀的圣斗士,就必须要经历这么一段刻苦训练。可能这段时间你们会觉得很苦,很艰难,但是你们必须要刻苦,一丁点儿也不可以放松,听到了吗?”说完,左拉又看了看萧九,萧九那洋洋洒洒的样子真的叫左拉很是看不过去,于是又对萧九很是严厉地说道:“萧九,站直,不可放松。”
萧九很怕左拉严厉的样子,然而,他此刻有些僵直,身子已然叫他无法再支撑下去。
萧九道:“不,我不要学圣斗士,我不要修炼这个职业,我要学别的,我不要在烈日炎炎下曝晒……”
萧九一时似乎忘记了眼前是谁,他忘记了眼前并非是可以将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抚摩自己的暗夜星王,也并非是在冰天雪地中把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雪菲,面前的而是一个对自己极其严厉,毫不客气的师傅,左拉。
左拉听后,五官聚集在一起,因为不曾有人对他说出如此放肆的话,他是这里的晋级圣斗士,即使暗夜星王都没有对他抱怨过什么,如今,一个孩子竟如此任性地对自己说这些,他自然是火冒三丈。
一时,心中燃了无法熄灭的烈火,道:“好,好,你不训练,可以走,快给我滚。”
萧九是少主,可是左拉却没有给他一丁点儿的好脸色。
萧九被左拉的这句话骂的很清醒,他也好后悔刚才自己的语气那么的强硬。不过,他真的是太累了,他也不想,只不过一切都是源自于不由自主,可是现在,萧九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也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
萧九此刻顶撞道:“好,走就走,我讨厌这个职业,我也讨厌你这个不通情达理的师傅。”
说着,萧九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那边跑了过去。
他觉得很委屈,不过,他也很害怕,因为这里的一切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生疏的,除了暗夜星王外,他不晓得谁还能疼爱自己,关心自己,可以是自己的朋友,可以是自己的伙伴。
现在,萧九只能又是一个人孤单地在那里,走到一棵梧桐树下,倚在那里,在黯然抒发着自己满心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