泞骧快速的接过了那一粒碧绿色的丹药,直接吞了下去——妘碧霄告诉过他,这种凝神丹的功效主要就是明镜凝神,可以暂时防止别人的魅惑术。而这种凝神丹,也是防止寂霓焚魅惑术的最好方法。
她那日刚刚炼好了凝神丹,正准备放入瓶中,就听见拂湘殿外的宫人前来传旨。她本想寂霓焚的魅惑术万一施展,可怎么处理。眼睛一斜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那些碧绿色的丹药。于是她就趁宫人不注意,偷偷的从中取出了几粒,小心翼翼的装进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中,放进了衣袖里。
看来这个凝神丹,如今是有大作用了。
两人快速的走过了白玉长桥,朝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走去。妘碧霄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青衣少年静静地站着,便走了过去。
“曦徽魔君?”她走到距离少年一丈外的地方,轻声的问了一句。
青色斗篷里的少年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看到妘碧霄还是抬起了头。那双奇异的蓝紫色的眸子,冷冷的望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碧合元君。”曦徽微微颌首,表示尊重。
“魔君,您怎么在天君这里?”妘碧霄感到很是诧异,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而曦徽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低着头淡淡道。“是天君陛下找我来的,陛下说想让我替陛下看看星象和手相。”
妘碧霄一怔,天君无事怎么会请曦徽魔君来天君宫呢?
难道,曦徽魔君出了什么事?
“魔君,您没事吧?”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妘碧霄看着曦徽道。
“在下无事,多谢元君的关怀。”然而曦徽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碧霄,快进去吧。”寂霓焚娇笑着拍了拍妘碧霄的肩膀,冷冷的看了一眼曦徽魔君。然而曦徽却抬起了头,以同样的眼光回应她。
“好。”妘碧霄点了点头,绝美的蓝衣女子一脚跨入了门栏,朝着金座而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依旧奢华璀璨,正中的最高处,锦衣高冠的英武男子斜斜的倚靠着纯金的龙座,仿佛有些百无聊赖。那纯金的龙座背后,绘制着一副巨大的图画——那是一条龙腾流火。
无数的风幔飘转,幔角的雨铃铛铮然作响。细看那风幔上居然镶嵌着绿翡翠和东珠,丝毫不比东华帝君的太宸殿逊色!
金座的两侧由上而下站了两列的人,个个都是天君的心腹智囊。一只巨大的妖兽匍匐在天君的脚边,看到闯入的妘碧霄,呲起了白森森的尖牙——那是烛龙的儿子,以吃人为食的猰貐。
绝美的蓝衣女子走到了金座下方,拜倒在金座下,平复着气息。
天君一惊,猛然低下了头,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绝美的蓝衣女子。
妘碧霄微微抬头,望着金座上的王者,默然不语。
“哦?是碧合元君啊。”看到了她绝美的面颊,天君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起来。金座上的王者竟然站起了身子,挥手示意她起来。“快请起。”
妘碧霄缓缓的呼了一口气,旁边的泞骧伸过来自己的手臂。她扶住泞骧的手臂,缓缓的提着裙摆站了起来。
“还不快给碧合元君看座,都愣着干什么!”王者的声音有些令人奇怪,听似是很祥和宁静的,实则内息里带了几分的急促感。
“多谢天君。”杏林医者望闻问切的功夫极深,妘碧霄只是听了两句话,便立刻明白这个金座上的天君,此刻是怎样的虚弱了。
但是即便如此,天君身上的王者威压,依旧是极大的压迫力。
天君只是一眼看过来,就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急忙触电般的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泞骧。“天君,既然碧合元君已经请过来了,不如让元君替天君您看看吧?”沉默中,突然听到一声柔媚的娇笑。寂霓焚不知何时已然穿过了门口的曦徽,来到了天君的身边。她笑吟吟地坐在天君的大腿上,望着座下的妘碧霄。
“嗯,霓焚最知朕意。”天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勉强爽朗的笑了起来。他一边狭长的眸子盯着妘碧霄,观察妘碧霄的神情。一边却用温和的语气吐出,缓缓道。“元君,你看今日方不方便替朕看一看诊呢?”
妘碧霄一怔,低着头微微欠身。“自然,天君尽管吩咐便是。”
“那就请元君先上来吧。”天君点点头,示意妘碧霄上前来。
妘碧霄怔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提起裙摆,无声无息的拾阶而上。当她即将走到天君面前时,突然间,天君脚边的那只巨大的猰貐猛然扑了过来!
妘碧霄下意识的一躲竟没有躲开,然而那只猰貐已经恶狠狠地扑上了她的肩膀。那只猰貐将妘碧霄扑倒在地,利齿噬向她的喉咙!
就在猰貐即将咬断她的喉咙的瞬间,一只苍白纤细的手竟然伸了出来,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横面拉开!
蓝紫色的光芒在那只苍白纤细的手上交织旋转,瞬间将那只猰貐打的倒飞出去。妘碧霄被那股柔和的力量送出去一丈,只是觉得后心一紧,其余的竟然没什么别的感觉。她猛然一惊,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不是泞骧出手,却是殿外的青衣少年!
“吼——”猰貐咬了口空,利齿已被那看似柔和的力量纷纷打落,疼的猰貐不停的低低吼叫着。青色斗篷的少年站在妘碧霄的面前,冷冷的看着那只妖兽。
看到猰貐并没有咬死妘碧霄,天君一惊,目光中陡然射出了冷厉的利剑,刺向那个绝美的蓝衣女子。然而面上的表情却是假装惊讶的,生气的看着猰貐。
“哎呀,该死的孽畜!”天君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怒斥那只猰貐。“真是该死的孽畜,让元君受惊了。”
“天君陛下,妖兽也要好好的锁紧了。”陡然间,青色斗篷中传出了一声冷冷的声音。曦徽魔君面无表情的看着天君,冷冷道。
“真是的,都是朕的不好,这孽畜都没锁好,吓到元君了。”天君赶紧点了点头,赞同道。“泞骧啊,快把这孽畜锁好。”
“是。”泞骧看了一眼那只妖兽,毫不畏惧走了过去。他牵起了猰貐脖子上锁着的金链子,领着猰貐走向了后堂——有曦徽魔君在这,想必天君也不会对妘碧霄做什么。况且曦徽魔君对东华帝君内心的感情,他也不是不清楚。所以他才能放心的走去后堂,因为曦徽是友方。
看到自己曾经的未婚夫站在自己面前,出手拦下了那只猰貐。寂霓焚心中一惊,看了看自己坐在天君的腿上,一种愧疚之情猛然而生——尽管曦徽早已和自己解除了婚约,尽管曦徽从未喜欢过自己。但当着曾经未婚夫的面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腿上,寂霓焚还是有些不自然。
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青衣少年,看到少年蓝紫色的眸子也冷冷的看向了自己。寂霓焚咬紧了唇,触电般的避开了曦徽的眼神。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头靠近了天君的怀里,默默不语。
“放心吧,我会永远爱护你的,不要怕。”天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曾今许诺过她的都会做到。
寂霓焚看着天君护着自己的样子,深知自己爱上了他,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相伴终生,天君竟然再没有过别的女人,直至死去,他们二人也被传为一代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