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愚蠢,枉朕那么信任他、宠幸他。然而他居然也想别人那样,一直想致朕于死地!”天君微笑着抚摸着寂霓焚的长发,眼中有莫测的光芒一闪即逝。“愚蠢,居然只是半日就忍不住了。”
寂霓焚静静地坐在天君的腿上,故作镇定。
然而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心,早已渐渐有了冷汗渗出。
“经不起试炼的人,九重天这么多次政变,还没有任何一次能推翻朕的统治。”天君拨弄着她的长发,微笑道。
“渡,该杀。”她只能深深地低头,低低道。
“对,渡该杀。霓焚你说,对不对?”陡然间,天君突然转过眼来,莫名的说了一句。“霓焚,你肯定不会和他们那样,对朕不利吧?”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抿紧了唇——难道说,天君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应该啊,要不然她早就死在九重天外了
到底是被看穿了,还是只是一个试探呢?
“霓焚只是恨,只恨不能为天君斩杀其头颅。”她迅速地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只是深深低头道,却并没有回答天君的话。“都是霓焚保护不力。”
“哈哈哈霓焚,这怎么能够怪你呢?是渡他们对朕并不衷心,与你无关。”天君大笑着,抚摸着她的长发。
寂霓焚轻轻呼了口气,轻的让近在咫尺的天君都没有听到。
总算是自己的运气还很不错,暂时躲过了一劫。
可是这发动政变的事,还要暂时往后拖延了。
那一瞬间,她紫色的瞳孔突然收缩。
鎏金的狻猊兽炉里,苏合香在空中缭绕过一道道弧线。
东华帝君静静地坐在榻边,将火炉里的银炭翻了翻。银炭被铜质的钳子拨动着,火舌一下子跳跃了上来,暖流涌动在玉榻边。
贲语儿穿着有着莲花瓣状的白衣,披着雪狐裘乖巧的坐在榻边。她微微伸出了小手,烤着暖烘烘的火炉。
东华帝君坐在榻边,微笑着看着身侧的爱人。帝君同样的伸出苍白纤细地手,放在了她的小手上,轻轻捏了捏。
“穹穹讨厌,不许捏我!”被他捏的有些痒痒的,贲语儿“咯咯”的笑着,急忙缩回了小手。
“语儿你看看你啊,才过了两日就恢复的这样好。”凝视着贲语儿那张清丽无双的脸,东华帝君微笑着,忍不住嗔怪道。“看来啊,碧霄和蓝夏的医术还真是好呢,这么快就起作用了。”
“哪有,我很痛的好不好!”不服气的嘟着嘴,贲语儿揉了揉有些凌乱的长发道。“穹穹你还取笑我!”
“哎,我才不敢取笑你呢。离怨元君的流萤剑啊,一下子就能劈晕我呢。”温和地微笑着看着她,东华帝君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轻笑道。“我啊,我可不敢去惹离怨元君,否则离怨元君那颗狂怒之心,就会跳动起来呢。”
“穹穹不许胡说,我哪有那么狂暴!”坚决地否认了东华帝君说的话,贲语儿丝毫不承认那么狂暴的人就是自己。“哪有什么狂怒之心嘛!”
世人所传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小傻瓜,你还记不记得簌绿被派出去的时间了?”蓦然间,东华帝君笑着吻了吻她,突然话锋一转道。
“簌绿被派出去的时间?我都不记得了”贲语儿想了想,还是认真的摇了摇头。“穹穹,那现在簌绿怎么样了?”
“我顺便派去了泞骧,和簌绿一起混进了天君宫内。”东华帝君纤细地手指轻轻敲了敲床沿,若有所思道。“现在并没有什么突发情况,只是泞骧来了报告。”
“泞骧的报告?他都说了些什么?”听到是泞骧新来的报告,贲语儿赶忙直起了身子,急切的问道。
“泞骧说,他和簌绿都隐藏的很好,目前还没有被识破出来。”东华帝君顿了顿,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冷光。“只是泞骧说,寂霓焚已经回了天君宫。”
“呸,该死的女人!”听到寂霓焚已经回了天君宫,贲语儿忍不住啐了一口。她紧紧皱眉,咬紧了唇道。“看来这次她回去,一定和天君都商量好了!”
“具体情况泞骧和簌绿没有说清,但大概就是两人还没有商议什么。”东华帝君微微蹙眉,定定地注视着身旁的少女,缓缓道。“听说天君的心腹渡因为政变已经被杀,现在天君更加怀疑身边的人了。”
“那就是说,泞骧和簌绿暂时还不能进一步下手?”贲语儿咬紧了唇,抱着膝冷冷问道。“那天君的怀疑日子永远过不去了!”
“是的,泞骧和簌绿暂时无法进一步下手。”东华帝君轻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他抚摸着贲语儿的长发,缓缓道。“泞骧说他那边先监视着天君的动静,等那边一有特别的动静,就水月传书告诉我。”
“水月传书穹穹,我听蓝夏回来说,天君病了?”陡然间,贲语儿诧异地看着东华帝君,问了一句。
“似乎是这样,泞骧也提到过。”东华帝君点了点头,缓缓道。“只是,泞骧说不能太过相信这个。他暂时也接近不了天君,无法探出事情的真相。”
“连天君的心腹渡都被斩杀了,天君自然不可能相信别人了。”贲语儿看着东华帝君,不甘道。“现在他所能相信的,也就只是个寂霓焚了!”
“天君闭关修习术法,却以走火入魔而失败告终。”东华帝君凝眸,将贲语儿抱到怀里,低声冷冷道。“随后,又勉强的平定了渡那边的政变叛乱。此刻身体肯定不怎么样,应该在休息。”
“不过天君还真是狡猾的很呢,为了让所有的人都不起疑心,竟然那么大胆的服用了药物,接见了泞骧和簌绿。”接上了东华帝君的话,贲语儿的眼神渐渐凝聚,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狡猾的人!”
“泞骧倒是挺后悔的,说如果他知道天君是在虚张声势,就立刻动手了。”东华帝君倒是并不在意天君是否狡猾,淡淡道。“只是挺可惜的,泞骧说当时他也被天君的一贯气势唬住了,就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