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天下第一血剑的铸造人——只是那般静静地站着,血剑宗身上凛冽的杀气,腾起的瞬间就让人无法直视他。
看到血剑宗,追星和逐月内心的希望便瞬间破灭。
追星在风刀霜剑中努力调整着呼吸,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逐月用眼角的余光扫着他们四人,心中烦躁——看来,这次真的是必死无疑了。血剑宗竟然亲自到来截杀他们二人!原本八骏就对付不了,如今多添了一个血剑宗,看来真的要在此死去了。
杀气一波波的袭来,几乎令空气冻结。
一滴滴的鲜血滴落在地上,逐月扶着追星,轻叹了口气。“追星,看来这次的行动还真是愚蠢呢我们要死在一起了。”
追星咬着唇哭了起来,紧紧地搂住了逐月的脖子。“逐月哥,来世再见。”
血剑宗冷冷的一笑,声音刺破虚空而来。“你们也别怪我,谁叫你们是寂霓焚的手下呢?伤害语儿的事,这辈子别想,下辈子更别想了。”
逐月轻叹了口气,搂紧了追星。
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血剑宗在那一击发出后斜斜的掠了出去。他的身形快如鬼魅,一刹那便穿过了雪雾闪动,手中的魇崇鸣鸿剑散发出绯色的光芒。那凌厉的杀气直击追星和逐月,那无形的剑气瞬间将两人钉在了一起。
血剑宗轻轻弹了弹身上的血,冷冷对绝地道。“绝地、弄影、逾辉,追星和逐月已然斩杀,现在就可以回离恨天复命了。”
“皆听血剑宗大人吩咐。”三人弯腰躬身行礼,单膝跪地。
雪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开膛破肚、惨不忍睹的一地。
雪夜中的雾气隐隐生出,瞬间便看不到了一行人的身影。
九重天的鹅雪缓缓地飘落满地,梅花正朵朵怒放着。虽然已经临近了新的一年,但久违的东风依然不见踪迹。
晨曦划过皑皑的瑞雪,冰雪却仍未消融。湛蓝色的天空下,皑皑的瑞雪宛如珠冠上的光芒,璀璨夺目。
一月前就被贲语儿“威胁”着,被迫来到了九重天玩。东华帝君无法拒绝她,也只得无奈地看着她,满口的答应了。
风中隐隐的传来了银铃清脆的声音,清脆悦耳。那是挽着流云鬓的白衣少女手上,系着的银色铃铛在发出轻轻的响声。
刚从满林的梅花中挤了出来,贲语儿和东华帝君的身上浑身染满了梅香。东华帝君搂着她,嗅着她发丝间那缕淡淡的梅香。
贲语儿正坐在东华帝君的腿上,将手腕上带着的银色小铃铛解开。她随手摘了一朵白梅,将白梅和银色的小铃铛系在了一起。她兴奋的看着那朵白梅,扬起纤细的手腕让东华帝君看着。
“穹穹你看啊,这朵白梅是你,而这只小铃铛是我!”贲语儿摇了摇手腕上的银色小铃铛,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东华帝君微笑着看着她,还是有些奇怪的问道。“嗯?语儿,为什么白梅是我?小铃铛是你呢?”
“因为穹穹老是喜欢待在太宸殿里,就像白梅一样的沉寂。如果我想出去玩了,要叫穹穹的时候就发出响声就好啦!”贲语儿骄傲的看着东华帝君,笑嘻嘻道。东华帝君无奈地笑了笑,心念这是什么神逻辑。
这样的神逻辑,也只有贲语儿这丫头才编的出来吧?
对于她这样的解释,东华帝君也挺无奈地——毕竟也是听了很多年了,也渐渐的听习惯了。贲语儿无论怎么说,东华帝君也都能听得懂。
只是这样的神逻辑,东华帝君也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的理解。
在他真正能够理解的时间内,贲语儿又会用别的神逻辑来让他解释。
不过这样的日子,东华帝君却是极其的满足的。
“嗯,看来我又要想很久,才能明白你的意思啦。”东华帝君抚摸着她的长发,无奈地解释道。贲语儿却是毫不在意的托着腮,看着自己的腕饰。
东华帝君的这次出游,并没有带别的杀手。只是都溟幽非得嚷着,要东华帝君带着他一起去。此刻的都溟幽隐藏在梅林中,正懒洋洋的补着觉——昨夜贲语儿吵着要出去玩,可算是苦了他了,还得边听边得守着东华帝君。这片偏僻的梅林中,也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仙者在无聊的走着。
贲语儿突然突发奇想,一跃跳到了雪地上。东华帝君还是静静的坐在那,面上温和的笑着,静静的凝视着她。
东华帝君执着紫玉箫,明黄色的流苏在风中微微晃动着,依旧是一曲金缕衣。那金缕衣如同从梅林深处飘来,轻轻的荡漾在风中。那样绝世的箫声缓缓传出,听的梅林深处的那几个仙者,都为之一震。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
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若重,君须记。
贲语儿笑吟吟的看着东华帝君,举起白皙纤细的手臂,宛如回风流雪般跳起了舞蹈。舞姿绰绰,如一只白色的鹤在雪地上绽放开来。
贲语儿那丫头很喜欢蝶汐舞的舞蹈,有一日跟着俞荣去找蝶汐舞,专心让蝶汐舞教了她几日。蝶汐舞惊奇这丫头的兰心蕙质,便更加用心的教她。贲语儿的天资聪慧使得她很快就学会了一曲舞蹈,舞的人心神荡漾。
东华帝君的唇轻贴着紫玉箫的箫孔,低低的吹着《金缕衣》。一曲完毕,贲语儿笑吟吟的扑了上来,半倚在东华帝君的怀中。
两人亲昵的拥抱着,羡煞多少仙者?
东华帝君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梅香,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白衣少女依偎在他的怀中,低声喃喃道。“穹穹,我跳的如何?”
“嗯,很好呢,不愧是出自天界第一舞姬。”东华帝君诚挚的赞许了一句,低下头去轻轻抚开她额前的短发,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是语儿跳得好。”
贲语儿缩进了东华帝君的雪狐裘里,感受着东华帝君的温暖——雪狐里,贲语儿缩的那样的紧,全身微微发着抖。风雪中的梅林尽管有梅花阻挡着,但风雪还是透过了梅花的缝隙吹入。贲语儿感觉有些冷,紧紧地缩在东华帝君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