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人员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小酒吧,这里的整个色调和布局给人一种冰雪国度的感觉。墙壁、吧台、沙发、地面都是冰雪的颜色。
我在一个角落里见到了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光头,他就是我这次任务的雇主。
后勤人员为我充当着翻译,我把稿件交到了他的手上,他给我说了一下关于白皮书当中的内容,告诉我他的组织将会参与到反对冰岛支持美国攻打伊拉克。
又是一场关乎战争的较量,和当初我们参与到刚果的事情中一样。
男子交代了佣金的问题之后,便先行离开了酒吧,我和后勤人员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酒之后才赶往机场。
车子行驶在前往机场的道路上,我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接起来一听,是兰陵打给我的。
“你现在行程有变动,我临时接到一个任务,你先买到到芬兰的机票,然后从芬兰转机到美国的旧金山。”
“好的,你现在是在旧金山么?”
“没错,这次的任务是需要你介入一起凶杀案中,死者的家属雇佣你做私家侦探,查出真正的凶杀手。”
“怎么你现在给我选的任务一次比一次有挑战性?”
“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当时我之所以选择你做搭档,就是看见你的资料里写着你的逻辑分析思维过人,这次的任务刚好可以锻炼你的推理能力!”
“行,我会尽快到达的,你把死者的资料和有关数据准备好。对了,凶案现场还保留着么?”
“保留着,我告诉雇主说要等你来勘察了现场才能将那里恢复。”
“知道了。”
“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我告诉后勤人员到达机场之后帮我办理去芬兰的机票,然后继续沉寂下来思考着问题。
抵达了机场后勤人员迅速为我改了机票,我在候机室等待了一个半小时之后,登上了前往芬兰的航班,又从芬兰转机飞往了美国的旧金山。
旧金山是太平洋岸海港、工商业大城市,位于太平洋与圣弗朗西斯科湾之间的半岛北端,这里是通往太平洋区域和远东的门户、美国西部最大的金融中心。工业发达,主要有飞机、火箭部件、金属加工、造船、仪表、电子设备、食品、石油加工、化学、印刷等部门。华人和华侨较多,市区东北角的“中国城”为美国华人最大集中地。气候温和,景色优美,是著名的旅游城市。
旧金山住有很多艺术家,作家和演员,在二十世纪及二十一世纪初一直是美国嘻皮文化和近代自由主义、进步主义的中心之一。在二十世纪一直是叛逆文化和近代自由主义的中心之一,在很多方面,旧金山与纽约、波士顿的感觉很相似。
在旧金山的机场下了飞机,我被兰陵安排来接应我的女子带上了一辆车,朝死者的家中赶去。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兰陵和和几名死者家属在门口将我引了进去,我们径直来到死者的书房,也是他生命终结的地点。
整个书房有约莫四十个平方,装潢华丽,几个大书柜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千本书籍,大书桌上的东西也摆放得很整齐,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贵族的气息。
兰陵递给了我一副洁白的手套,我戴上之后,接过了她手里的一叠照片。
照片里是死者现场的拍摄,一名中年男子一身穿着整齐昂贵的衣服,端坐的靠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神情平淡,似乎不像是死亡而是睡着了一般。
周围的一切也都是和现实中的景物一样,所有的地方都是整整齐齐。
“这是警方第一时间赶到的时候拍摄的?”我问兰陵,她点点头:“死者被家人发现之后,警方立刻赶到现场,这就是法医现场拍摄的。”
“死者的尸体上没有致命的伤痕一类的迹象么?”
“没有,法医鉴定出来的结果是中毒身亡。”
“什么毒?”
“氰化物。”
我迅速从兰的提包中取出电脑,立刻在互联网上搜索起了关于氰化物的详细资料。
氰化物在英文中称为cyanide,由cyan(青色,蓝紫色)衍生而来。考虑氰化物的母体(CN)2是一种气体,故在气部下加青字,得到现在通行的氰字。而英文中将氰与青色相联系,当是因为著名的蓝色染料普鲁士蓝即为一种氰化物。
氰化物特指带有氰基(CN)的化合物,其中的碳原子和氮原子通过叁键相连接。这一叁键给予氰基以相当高的稳定性,使之在通常的化学反应中都以一个整体存在。因该基团具有和卤素类似的化学性质,常被称为拟卤素。通常为人所了解的氰化物都是无机氰化物,俗称山奈(来自英语音译“Cyanide”),是指包含有氰根离子(CN-)的无机盐,可认为是氢氰酸(HCN)的盐,常见的有氰化钾和氰化钠。它们多有剧毒,故而为世人熟知。另有有机氰化物,是由氰基通过单键与另外的碳原子结合而成。视结合方式的不同,有机氰化物可分类为腈(C-CN)和异腈(C-NC),相应的,氰基可被称为腈基(-CN)或异腈基(-NC)。氰化物可分为无机氰化物,如氢氰酸、氰化钾(钠)、氯化氰等;有机氰化物,如乙腈、丙烯腈、正丁腈等均能在体内很快析出离子,均属高毒类。很多氰化物,凡能在加热或与酸作用后或在空气中与组织中释放出氰化氢或氰离子的都具有与氰化氢同样的剧毒作用。
工业中使用氰化物很广泛。如从事电镀、洗注、油漆、染料、橡胶等行业人员接触机会较多。日常生活中,桃、李、杏、枇杷等含氢氰酸,其中以苦杏仁含量最高,木薯亦含有氢氰酸。在社会上也有用氰化物进行自杀或他杀情况。
职业性氰化物中毒主要是通过呼吸道,其次在高浓度下也能通过皮肤吸收。
生活性氰化物中毒以口服为主。口腔粘膜和消化道能充分吸收。
氰化物进入人体后析出氰离子,与细胞线粒体内氧化型细胞色素氧化酶的三价铁结合,阻止氧化酶中的三价铁还原,妨碍细胞正常呼吸,组织细胞不能利用氧,造成组织缺氧,导致机体陷入内窒息状态。另外某些腈类化合物的分子本身具有直接对中枢神经系统的抑制作用。
一般这种物质都是用于对绝症的患者、精神病严重者和死刑犯才能使用,而且都必须有严格的申请,要经过法院的审核批准才能使用。
毒药的毒性等级划分有六级,分别是六级微毒、五级轻毒、四级有毒、三级狠毒、二级极毒和一级剧毒。
氰化物则是属于一级的剧毒,无色气体,带有淡淡的苦杏仁味。有趣的是,有四成人根本就闻不到它的味道,仅仅因为缺少相应的基因。氰化钾和氰化钠都是无色晶体,在潮湿的空气中,水解产生氢氰酸而具有苦杏仁味。
氰化物进入机体后分解出具有毒性的氰离子(CN-),氰离子能抑制组织细胞内四十二种酶的活性,如细胞色素氧化酶、过氧化物酶、脱羧酶、琥珀酸脱氢酶及乳酸脱氢酶等。其中,细胞色素氧化酶对氰化物最为敏感。氰离子能迅速与氧化型细胞色素氧化酶中的三价铁结合,阻止其还原成二价铁,使传递电子的氧化过程中断,组织细胞不能利用血液中的氧而造成内窒息。中枢神经系统对缺氧最敏感,故大脑首先受损,导致中枢性呼吸衰竭而死亡。此外,氰化物在消化道中释放出的氢氧离子具有腐蚀作用。吸入高浓度氰化氢或吞服大量氰化物者,可在两到三分钟内呼吸停止,呈“电击样”死亡。
大剂量中毒常发生闪电式昏迷和死亡。摄入后几秒钟即发出尖叫声、发绀、全身痉挛,立即呼吸停止。小剂量中毒可以出现十五到四十分钟的中毒过程,口腔及咽喉麻木感、流涎、头痛、恶心、胸闷、呼吸加快加深、脉搏加快、心律不齐、瞳孔缩小、皮肤粘膜呈鲜红色、抽搐、昏迷,最后意识丧失而死亡。
一般可将急性中毒临床表现分成四期,前驱期是口服中毒者有口、咽部灼热感,恶心呕吐、呕吐物有苦杏仁味,同时伴有头痛、头昏、乏力、耳鸣、胸闷、大便紧迫感等。吸入中毒时可有眼、咽喉及上呼吸道刺激症状。呼吸困难期是呼吸困难、脉快、两侧瞳孔先缩小后扩大,此后神志迅速模糊、昏迷。惊厥期是强直性或阵发性惊厥,甚至角弓反张、大小便失禁、意识丧失。麻痹期是全身肌肉松弛,反射消失,呼吸浅慢,最后呼吸、心跳停止。
尸检所见由于血中有氰化正铁血红素形成,故尸斑、肌肉及血液均呈鲜红色。死亡迅速者,全身各脏器有明显的窒息征象。口服中毒者,消化道各段均可见充血、水肿,胃及十二指肠粘膜充血、糜烂、坏死,胃内及体腔内有苦杏仁味。吸入氰化物中毒死亡者,大脑、海马、纹状体、黑质充血水肿,神经细胞变性坏死,胶质细胞增生,心、肝、肾实质细胞浊肿。
看完了资料里对氰化物的介绍,我也第一次对这种剧毒物质有了新的了解。
“死者是在什么时候被发现死亡的,法医鉴定出来的死亡具体时间又是什么?”我合上电脑问,一名双眼红肿的中年妇女抽泣着对我说:“前天晚上我丈夫在书房里看书,他一直都有这个睡前阅读的习惯。一般来说他都是从晚间九点阅读到十点半,但是前天晚上我一直到十一点都没有见他回房间休息,一开始是以为他看某本书没有看完,便没有去叫他,但是一直到十二点我才忍不住去书房提醒他,可我一进书房,就看见……”
说到这里,这么妇女又认不住哭泣起来,旁边的晚辈急忙扶住她安慰。
“也就是说发现死者死亡的时间是十二点?那么法医鉴定的时间呢?”我问,一名看上去像是死者女儿的年轻女子回答道:“法医说夫父亲的死亡时间是在十点二十到十点二十五左右……”
我让死者家属都先各自去忙葬礼的安排,我和兰陵在这个书房细细的勘察了起来。
首先我来到书房的窗户边,查看了有没有能够进入到室内的方法,但是观察了之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没有任何人能够从窗外进入这里,也就是说凶手是从正门进入的。
从兰陵提供的法医情报来看,死者中毒是被针管注射了氰化物,那么我要找的就是谁会有这个作案动机,谁又有时间在这个阶段进入书房将被害者杀死。
“警方那边是什么情况?”我来到书桌的面前,一边打量着书桌和椅子一边问,兰陵在我对面翻着一本书回答道:“警方目前组成了专案小组,但是还没有调查出头绪。”
死者在死亡之后家属这么快就联系私家侦探,这是何用意,我一下子想到了这个问题,难道是为了不让一些家庭内部的事情泄露出去,还是这其中故意隐藏了什么秘密?
在将书房全部看了一遍之后,兰陵把这一家的情况和死者的情况交代给了我。
死者名叫查尔斯,是一个电子高端企业的创始人,现年五十七岁,在商界可谓是很成功的人士,为人处世也很聪明,没有结下什么仇家。
查尔斯的妻子是一名政界的议员,在政策上很多地方都会对自己丈夫的企业进行扶持和帮助。
家庭中的成员有查尔斯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以及查尔斯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一名管家十五名佣人。
他的三个儿子都在自己的企业里担任高管职位,平日里工作上由于父亲的教育也十分认真严格,查尔斯的女儿自己创办了一个广告工作室,没有过多的参与到家族企业当中。
而年龄比查尔斯小十岁的弟弟却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他虽然和查尔斯一家生活在一起,但是却是个游手好闲的角色,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去外面玩乐、赌博之外,从不做有价值的事情。
在听到兰陵说此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他列入了嫌疑对象的列表之中。
在我的要求之下,兰陵留在了别墅之中观察情况,我和查尔斯的家人一道前往旧金山最大的教堂准备守灵和葬礼的事项。
美国的传统葬礼多采用宗教形式,通常在教堂举行。葬礼前,灵柩要放在教堂中由亲友们轮流守灵。据守灵习俗是由古时人们心理上的原因所导致,一是死者亲属始终抱着死者会重新苏醒的幻想;二是他们曾在死者生前尽心竭力地加以看护,虽然这种看护现在已不需要,但他们仍不忍轻易放弃自己的责任。
天长日久,守灵便成为对死者表示尊敬的一种习惯作法。
教堂之内布置得庄严肃穆,一口棺材已经停放在了正中央,我首先和所有人一道,对死者进行了哀悼,然后便坐在了旁边开始观察起这些人来。
查尔斯的妻子整个人面色憔悴,坐在离棺材最近的位置恍惚的盯着前方。他的三个儿子和牧师以及负责葬礼的工作人员交涉着,交代怎样布置现场的事情。
“暮先生。”查尔斯的女儿走到我的旁边,“我可以坐在这里么?”
“轻便。”我点点头,她便坐在了和我距离一个座位的地方。“我想问问,查尔斯先生生前喜欢什么颜色?”我问道,她拿出纸巾擦了擦眼角:“红色。”
“那为什么在棺材的周围不摆放上红色的玫瑰呢?”我看着棺材的方向问。“这是母亲和哥哥们安排的,我也不知道呢……”她低声说。
我掏出一个小笔记本,记录下了一些疑点和有嫌疑对象的情况,然后准备开始我的第一轮试探……
在和查尔斯的女儿交谈了一会儿之后,我从她的口中得知到查尔斯在被害的前几天一直没有出门,也没有过问公司的事情,这让我不禁猜测是不是查尔斯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危险。
她还告诉我,查尔斯遇害的当天晚上很沉默,几乎没有怎么和家里说话,吃过晚餐之后就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
而平日里查尔斯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每天都会和自己的子女交流关于工作、生活上的事情,还会和他们谈一些自己阅读中的感悟。
我特别的问到了关于查尔斯和自己弟弟的相处情况,她说平日里叔叔经常伸手向家里要钱,一般查尔斯都会很生气的和他吵架,然后查尔斯的妻子会背着他偷偷的将钱塞给这个不务正业的弟弟。
这个叫威尔的中年人是目前我观察到的所有人当中最可疑的,但是也并不能排除我对其他人的怀疑,在没有找出凶手之前,每个人都是有嫌疑的。
案件就像一团迷雾一般,我必须要在这罪恶的笼罩之下,分析出关键点。
冷静、探索和信心才是侦探这个角色所必须具备的条件,在这迷离的线索之中,究竟隐藏着多少潜伏的罪恶欲望……
凶手之所以杀掉查尔斯,原因无非有两点,其一是仇杀,查尔斯可能再言语或者是行为上得罪了凶手,所以招来了致命的报复,其二是凶手为了查尔斯的企业财产、科技技术而来,想趁着查尔斯死亡后的混乱状况对家产和企业下手。
从两种可能性入手,将会得出两种不同的答案,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那么威尔的嫌疑是最大的,而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嫌疑对象的可能性就会很难确定。
首先查尔斯的三个儿子都是在这个企业里工作,他们都有可能性有野心要吞占这份权利,而查尔斯的妻子其实也有无可排除嫌疑会对自己丈夫下毒手。
“暮先生,怎么了,有什么发现了么?”查尔斯的女儿问,我忙从沉思中醒过来:“哦,我正在思考呢,我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了凶手是谁,只是需要证据而已。”
她立刻脸色变得惊讶起来:“你是说…你知道了谁是凶手?”
我点点头:“你先不要激动,我最重要的是找出足够的证据,只要证据到手就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
由于晚上查尔斯的亲属要轮流守灵,我把每个人都详细的观察了一遍之后,便返回了他们的别墅。
兰陵和查尔斯家里的管家一起坐在客厅里,我来到沙发上坐下之后,向管家问起了关于这次是谁提出的请私家侦探。
管家年龄和查尔斯相仿,但是给我的感觉此人似乎很有心计……
他说查尔斯由法医检查之后,提出请私家侦探这个建议的人是查尔斯的二儿子,然后这件事情是由他去找关系联系到了一个曾经雇用过鬼符的人,然后几经转折联系到了兰陵。
晚上我们就住在这栋别墅里,管家替我们安排了房间和晚餐,饭后我又和兰陵一起探讨了一下情况,制定出了一个引出凶手的计划,我才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第二天是查尔斯下葬的日子,我们也出席了葬礼,整个教堂站满了查尔斯的亲属和社会各界的朋友,在牧师的安排下,众人一起进行了仪式,然后将棺材运往了墓地下葬。
完成了葬礼之后,我让查尔斯的家人全部集中到了他的书房里,并且将负责此次案件调查的警察也叫来了。
仆人将凳子端到了房间里,众人一一坐下,我开始询问起了事发当天的情况。
“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确定,首先我要知道的是,十点钟到十点十分这段时间,在座的各位查尔斯的家人分别在做什么?”我和他们面对面的坐着,眼睛将每个人的神奇都记录了在了脑海里。
兰陵这个时候没有坐在我们中间,而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藏在了一个书柜的夹层之中,这是我们昨天勘察时发现的,书房里几个大书柜设计了有机关,可以容纳一个人藏身之中,恐怕是连查尔斯的家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公司文件。”查尔斯的大儿子说,接着坐在房间里的人都按照顺序一一的说着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我在浴室里洗澡。”二儿子说。
“我在客厅里和母亲一起看新闻。”三儿子说。
“我在房间里玩电脑。”小女儿说。
“我在和比利一起在看新闻。”查尔斯的妻子说,比利就是他的三儿子。
“我在外面和朋友一起玩牌,十一点我才回家。”查尔斯的弟弟威尔说,这个时候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似乎都开始怀疑起了他。
“怎么都看着我啊,到你说了,管家。”威尔一脸散漫的表情对管家说。
“我在车库里和仆人一起擦车。”管家说。
我点点头:“第二个问题……”
我的话还未说完,坐在我对面的人就开始露出恐惧的表情,因为书柜后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而这个让他们恐惧的声音,正是已经死亡的查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