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正明他再强硬也只是李家人,我们厉家的事还轮不到他出手。”厉小叔猛的一巴掌拍向方向盘,只听刺耳的嘟声骤然响起。
周遭的佣人忙抬头看过来。
杨俞卉连忙抓住厉小叔的袖子,待车子远远离开厉家她才松开手,长叹一口气道:“要是李姝瞳和厉成衍没什么关系就好了。”
“没关系还不容易吗?”厉小叔眼睛微微眯起,神色中流露出几分危险。
杨俞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只见半响后厉小叔嘴角渐渐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使得他平日的温柔一扫而尽,而且还隐约有几分渗人。
不知不觉间杨俞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一慌道:“你想做什么?那可以李正明啊。”
要是动了他的宝贝疙瘩,李正明必定要跟他们闹得不死不休。
“怕什么。”厉小叔眼眸中颇带几分嫌弃地看向杨俞卉。
本来杨俞卉的娘家也算是M国里叫的起名号的大家族,可比起李家就差的太远了,有如月亮与星星。
而且这个女人还太蠢了,对他的助益并不算多。
微微叹了口气,厉小叔抬眸直视着前方蜿蜒的道路。事实上火急火燎的并不止他们,还有会议室里的李姝瞳。
人刚一走,她便噔噔噔地跑上楼。会议室里除了李正明其他位置已经空了,“衍哥呢?”
“我安排了几件事叫他去做。”李正明慢条斯理地拾起桌面的遗嘱,放进文件袋里,动作细致地好似在拿什么易碎的玻璃制品。
李姝瞳见状思绪一下被扯了回来。
她放轻脚步走到李正明的身边,头轻轻地靠在李正明胳膊上,动作之中充满着依恋和安慰。
虽然李正明面上不显,但是多年的患难好友过世他心里其实并不比任何人好受,只是情绪都被他深埋进了心底。
李姝瞳好似小鸟依附的动作使得李正明心里的烦闷稍稍消减了些许,他收起文件袋抬手轻轻摸了摸李姝瞳的头,“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喜欢撒娇。”
两人一起走出会议室,李姝瞳见他面色缓过来了才道:“爸爸,厉小叔他们欺人太甚,难道我们没有办法吗?”
“三天后就算召开董事会,那股东们还是会向着厉小叔啊。”
李正明轻笑一声,“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生意场上风云变幻,哪有永久的盟友。”
听了他的话,李姝瞳心中稍安。
李正明在她心里不啻于超级英雄,只要他开口应下这件事了。那么事情定然会很顺利,区区一个厉小叔算不得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李正明忽然道。
李姝瞳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啊?”
渐渐的她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宛如燎原的火焰,霎时间脸颊两侧红的一塌糊涂,连着耳朵也被烧的透红。
她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垂头,娇嗔道:“爸爸!”
人人都觉得李姝瞳长相一般,但对于父母来说她却是可爱的。李正明嘴角的弧度越发大,“订婚宴都办了,还害羞什么?”
李姝瞳抿着唇,嘟嘟囔囔道:“厉叔叔才刚过世呢。”
虽说现在没什么守孝的要求,但厉天朗刚过世就办婚礼总归不好。不光她的心里过意不去,厉成衍更是不会同意。
李正明拧起眉头,“你说的也对,只是婚期的时间还是应该和成衍定下来。”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决不能让人辜负她。可见她现在对厉成衍一心一意的模样,他又觉得自己要完全护住她绝无可能。
毕竟成衍,看起来对李姝瞳并无几分男女之情。
与此同时并不平静的还有清河市,夜色初上整个君氏从喧嚣之中平静下来。几乎加了一天一夜的君氏员工疲惫不堪地从大楼里走出,从上看下仿佛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这个水泥森林里蜂拥而出。
这些人相较以前君氏已经少了许多。
君氏出事后,不少员工找到下家后便递了辞呈。对于这种行为,君夜寒下令统统批准。短短的几天内,员工少了近三成。
剩下的便是肯同君氏共生死的员工,对于这些人君夜寒一律年终奖翻倍,多给了两个月的工资,还给他们统统放了几天假。
这一次可谓是生死一线,无论是谁都心神疲惫。收回神色,君夜寒转身看向正在整理资料的沈庄开口道:“你也下班。”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或许他们会……”
君夜寒抬手摆了摆,神色镇定一如平常,“他们已经没有筹码再赌下一局了,现如今他们会做的是收拾残局,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这两家公司皆是一败涂地,短期之内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这就是商界,金钱在这里只是一串数字。转眼间这串数字就会以无法抗拒的手段消减,于那两位来说输了已经是注定。
与其拼了命再来和君氏斗,不如清点自己的筹码,以待来日。
沈庄闻声眉头稍微松下来,君夜寒的话他自然是信得。
只是……
想起另外一件事,他的神色中又流露出几分犹豫。君夜寒端起黑咖啡往嘴里送去,本来苦涩无比的东西,但他眉目中却没显露半分。
“还有什么事?”
沈庄深吸了口气,微微垂下眼眸,“厉天朗过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君夜寒猛然转头,眸光锐利地有如两柄利刃。
“昨天。”沈庄垂着头,俨然一副等着君夜寒指责的神情。
但是半响过去了,君夜寒始终一言不发。他不禁抬眸看过去,只见君夜寒薄唇紧抿,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昨天正是君氏的紧要关头,故而他得到消息后便打定主意决不能让君夜寒知道。其他人或许不知,但他是最清楚路小优对于君夜寒的重要性的。
“给我订一张最快去M国的航班,接下来三天你不必来公司。”君夜寒转身放下咖啡杯大步走出去。
沈庄连忙应下来,又安慰君夜寒道:“夫人同厉天朗相处不过短短一个月,想来不会为了他伤神。”
走到房间门口的君夜寒脚步一顿,摇摇头道:“你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