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以,我要上茅厕的借口,支开了晟臻,楽湮却一脸贼笑的跟着我不走,无奈至极,只能任他跟着。
“呐……可不可以让无所不能的雪禁,帮我把这家伙的记忆消除掉?”我小声的跟身后的楽湮说道。
楽湮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突然转变神情,十分认真的看着我,缓缓张嘴。
“嗯……这是不可以滴!”
我倒,在他拖了那么长的长音,让我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希望又一下子破灭。我越来越觉得,楽湮真的非常能让人无语。
“好啦!你不要再跟着我,我要去茅厕了!”
“那可不行,你把我今晚的生意都搞砸了,想开溜门都没有!”楽湮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怨言的瞪着我,晚风吹起他如墨的青丝,在空中妖娆的舞动。
“哎!是那个什么太子折腾的,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说跟你有关系,就有关系!”
看着他不依不饶的样子,我想我还是妥协好了,这家伙跟雪禁是一伙的,指不定也有什么特异功能。
“好吧!那你想我怎样赔偿?”
楽湮一脸暧昧的勾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吹气。
“你的那个世界的歌很有意思,你搞两手来亮亮。”
我斜眼看了看他,叹气摇了摇头。
“先不谈我能不能唱好,就连伴奏都没办法原版演奏出来。你要知道,一首歌,没了伴奏的衬托,那就是唱的再好也白搭。”
楽湮听我说完,依旧不死心的缠着我。
“你可不要小看我,不就是伴奏嘛……我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兼乐师给你伴奏!”
我抽了抽嘴角,呵呵,天下第一。
“就算我一个人不行,不还有你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可是才女,为了和某个人合奏,苦练琵琶七年,夺得奖项无数……”
“够了……别再说了,我答应你。”
那些自作多情的事情,我不想再记起,更不想在别人口中听到。
今夜的醉卧红尘,本该是热闹非凡,但却因为那个琉璃国的太子,冷场了半个晚上。
此时,已经快接近午夜。
客人纷纷因扫兴而小声埋怨着,各自准备离去。
突然,一阵强风把楼内的所有灯都吹灭了。
人们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就在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时,角落里,霎时亮起了一盏幽蓝的灯。
不久后,又一盏亮起,依旧是幽蓝的光芒,随后,一盏盏像是心有灵犀般燃起幽蓝色的光芒,连成一条线,像是夜空中的星星。
此时,由某个方向,传来震人心魂的嗓音。
“啦啦啦啦啦……”
悦耳清澈的笛声,雀跃的响起。
流水般清灵的琵琶声,缠绵着笛声飘散整个醉卧红尘。
舞台中央,一袭淡绿色衣裙的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
毫无杂质,空灵清澈的嗓音,夺去了楼内所有人的视线。
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来去,人面挑花长相忆。
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莫叹,明月笑多情。
爱早已难尽,你的眼眸如星,回首是潇潇暮雨。
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不问,何处是归期。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意,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莫回首,笑对万千风景。
“我……下个月初,就要与你姐姐订婚了……”梅慕夕靠在窗边,淡笑着望着一旁,正在练习十面埋伏的我。窗外洒进金色的阳光,他像沐浴在阳光下高贵的王子,空明又温柔的声音,诉说着这一句令我五雷轰顶的话语。
曲到高潮,戛然而止,只因弦已断。
从九岁那一年起,六年,我和你已经认识了六年。
最终,这一天还是到了……
我怔怔的抱着琵琶,无言的看着断了的弦。眼睛涩涩的很疼,由右手的手指传来难耐的疼痛,竟然连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手指一滴滴的流着红色的液体,滴在粉白色的裙摆上,形成一朵朵红色的小花,格外的醒目。
他立刻向我走了过来,蹲在我的身边,心疼的牵起我的手,拿过医药箱,取出消毒水和绷带,一点点的为我消毒,仿若怕我疼一般,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然后细心的包扎。
“你总是让我担心,疼吗?手指对于你可是很重要的,你要小心才好。”
我强忍着泪水,一语不发的看着他,感受着他的温柔。
熟悉的侧脸,熟悉的体香,熟悉的话语,熟悉的眼神,你的一切,我都是那么的熟悉。
“手伤了,可以包扎。心伤了,你要怎么包扎?”
他顿了顿,握紧我的手加重了力道。
“罢了,罢了,一切早已注定,你我又能改变什么?”
一切早已注定,注定我和你相遇的孽缘,注定我把你深深的刻在心底的错误。注定你不会违背你的家族,注定你永远是姐姐的未婚夫,注定我要沉沦在你的温柔之中。
我猛的推开他,失魂的站起,琵琶砰的一声落地,只于一地残骸。
不眠不休彻夜练习,只为你说想和我一起合奏,你说音乐是能代替任何言语。只为你说我弹琵琶一定很美。我做的一切,都只为博得你关注的眼神,你温柔的微笑。
我早已失去了自我,只剩一具空壳。
“你给予我的一切,足我一生。梅慕夕……谢谢你。”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家的,我只知道,他始终没有叫住我,没有一丝挽留。
手指拨出最后一个音,我的心也早已支离破碎。
眼眶里,溢满滚烫的泪水。
我还是哭了。
还是在为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哭泣。
呵……
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