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只见天一的右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向一棵直径约有三十厘米的大树,拳影带起一阵急风,整条右臂上的衣袖“哗哗”作响。
在那稚嫩的小脸上一片狠厉,死死地盯住树上的一点。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着拳头的接近,越来越明亮,像是与其有着深仇大恨。瞬间,拳树相触,坚硬的木质,与那看似柔嫩的小手迅急地撞在一起。
“咯”地一声,让人听了耳根子一阵发痒,好似人的骨头被一寸寸辗碎时的声音。
又好像那松垮的木质老家具,经受不住岁月的摧残,突然间断裂的噪声。
时间停顿,只见天一的整条右小臂已经完全融进了树中,连半条上臂亦插了进去,那看似柔弱无力的小拳头,却奇迹般的出现在大树的另一端,上面似乎包裹着一层朦胧的无色气团。
“啊”又是一声竭力的嘶喊,天一的右拳一放一收,整条手臂似乎飞快地颤抖了一下,而那层肉眼不可辨的朦胧气团,就像是炸锅了一般,道道无形气劲,箭矢般,‘咻’‘咻’‘咻’射向四方。
落叶飞溅,漫天细小残枝充满小片空间,地上亦出现了一个个弹珠般的小凹痕。
接着就是,‘扑’‘扑’‘扑’低沉地木质爆裂声,从天一右手臂插中部位,向左右爆射出无数道细小残影,密密麻麻。
‘噶嚓’——这棵直径三十厘米,高十多米的大树结束了它几十年的生命,缓缓地倒地,一路上更是压断了不少,周围树木上的枝叶。
林间突然一亮,和煦的阳光照射在这一小块地方,也照射在天一的脸上。
此时,天一已经平静下来,豆珠般的汗水在其脸上划过一条条沟壑,划落于地。双手扶着断桩,眼神已没有刚才的狠厉,而是充满了缅怀。
“柳伯伯走了已经快一年了,我也已经九岁,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柳伯伯”天一轻声的低语着“而我的功力已经九个月没有寸进了,又不知何时才能达到柳伯伯定的,出谷的要求”
可怜的孩子!如果柳玄现在在此,会不会改变他的决定呢?
因为‘混元功’的运功线路实在是太简单了,再凭借天一的绝世资质,在柳玄走后不到三个月,他就已经有了现在的功力,而接下来的九个月中,除了拳脚,剑法还略有进步外,功力一直停滞不前,毫无寸进。
闭着眼,天一感受着元气在体内飞快的流动,从气海穴出发的乳白色元气,顺着‘混元功’的运功路线急速的运转一周,感受着那澎湃的已经壮大到手指粗细的乳白色元气,在体内做了一个简单的循环后,不但再无壮大,反而略微少了一点。
这种现象刚出现时,可把天一吓得够呛,可是随着第二次的运功,乳白色元气又会补充到这个量,天一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天一的功力就再也没有进步过,他试了不下千遍万遍都是这个结果;但却让他发现,这些消失的乳白色元气似乎都通过经脉被身体吸收了。而天一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发生了不知名的变化,比起一年前,他的身体,无论是柔性,韧性,又或者硬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他可以轻易把腿笔直伸过头顶踢到背后,也能轻易把腰反折,从后面把头伸出双腿夹缝,更能在不运功的状态下,一拳砸断一棵碗口粗细的树木,并且不会觉得任何不适。
还有自己的力气似乎也有明显增大,现在九岁的他,就能搬起一块百来斤重的石头。有了这些种种好处,天一无奈之下,也就听之任之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一又发现,这样下去,自己永远也别想走出山谷了。身体再强又如何?力气再大又如何?能像柳伯伯那样,如重举轻般,光滑平整地一剑削断那直径两米的青石吗?
能像柳伯伯那样,千丈绝壁,如屡平地吗?
不能,绝对做不到的,我以后也许能把那青石一拳砸成碎片,也可能一蹬脚,窜上百米高空,但地下却会留下一个不可估量的大坑。
想要飞上那几千米的绝壁,没有绝世的内劲,那是想也不要想了。可是现在,‘混元功’却是如今这般模样``````
天一的思绪有点混乱,眼神有点迷惘,‘这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柳伯伯说过,‘混元功’也是本了不得的功法,不比他的‘青云决’差啊!练到深处,虽说不能翻江倒海,但千里飞渡,笑傲江湖那是绝对可以的。
那```到底又是什么原因呢?’天一就这样呆呆的站在树桩旁
“天一哥哥,终于找到你了哦,你怎么一个人傻傻地呆在这儿呀!天都快黑了,回家吃饭了呢!”小丫头还是一如往夕般天真无虑,一路蹦蹦跳跳地边跑边叫。
但以往不敢来,或很少来的密林,现在已经阻挡不了她的脚步。只见她挑选着林中的空地,横竖不定地飞快点跳而过,时而遇上大片挡路的荆棘丛,小身体就会,倏地一下蹦上两米多高,小皮靴在上面轻轻一点,轻盈地飞过。
看着那如世上最纯洁的小精灵,又似无意落下凡间的小仙子,越来越近;天一木衲的脸上,也不由的展开了微笑。
双臂一展,把那迎面扑来的小丫头抱在了怀中。
小丫头似有点气喘,稍微平息了下呼吸,离开天一的怀抱,看到周围的一片凌乱,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天一哥哥,你又在砸大树了呀,这不好玩,明天炫儿带你去抓小鸟”小丫头想要与天一分享自己的快乐。
天一一笑致之,带着小丫头朝着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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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
在靠近瀑布下的湖边,神风与逍遥两个小家伙,相隔三米,面对而立,两人手上都拿着一柄长约六十厘米的木质长剑,神情严肃。
忽然间,神风先动了,只见他身影突的直跨两米,右手木剑随着他手碗甩动间,自下而上挑向逍遥,虽非钢剑,但看其去势,也是凌厉异常。
逍遥看到来势汹涌,但并不慌张,左脚向后一撤,由着惯性,带动整个身体,以右腿为轴,自左向右迅转一圈,手中木剑更是毫不留情的,携转身之力,与自身功力,以横扫千军之势,削向神风,剑势带起衣袖‘哗哗’作响,木剑更是撕破空气,发出‘咻咻’之声。
神风脸上神色凝重,木剑迅速改挑为竖。‘扑’木剑撞击声传出,神风倒退三步,逍遥挟势追击,急速斩出十三剑,剑剑凌厉,似是十三柄青锋宝剑,同时攻击,只见漫天剑影,剑气弥空。
神风见状,也发了狠劲,不挡不避,双手举剑平伸,右脚狠蹬地面,整个身体横空,借助一蹬之力,如箭矢般,剑前身后的旋转射向逍遥。看那气势,就像是两人有着杀父之仇一般。
逍遥无奈,收剑横跃。两人就这样剑掌相交,你来我往的打开了。稍远处看去,风声呼呼,身形腾挪,到也有了几分高手的气势。
天一这几天情绪有点低落,在离他们一里远的湖边,一个人仰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发呆。
天上的白云悠然地飘过,时不时还能看见,那盘旋于几千米高空的飞鹰,在云层中倏隐倏现,阳光温暖地洒在脸上,暖洋洋的。天一半咪着眼睛,又回想起了三天前与母亲的那段对话。
因为功力未能进步的事,让天一的心情不怎么开朗,所谓知子莫若母。王兰开始还不以为意,但连续好几天的无意观察,让她确定了,自己这个九岁的儿子有了心事。
但她怎么也想不通,天一能有什么心事呢?苦苦思索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柳玄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与丈夫和她说的话‘如果将来发现孩子们有什么不对劲,在确定没有别的事情的情况下;那么,就把我们的打算告诉他们吧!因为,那时他们自己也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他们会,不愿意怀疑我这个伯伯,而把事情闷在心里’。
因此,王兰就找了个机会,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了天一。天一听后,不言不语,就这样无声地走开了。
王兰看着自己这个最听话,也最省心的孩子,一阵揪心,但却毫无办法,只能期望时间能够冲淡他的这种失落。
因为天一不愿意影响到自己兄弟,妹妹的兴致,所以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只是一个人闷在了心里。
天一就这样双手垫头,双脚弯曲,随意躺在地上,想着心事。
由于半咪着眼睛,而心里又有所思,因此天空中的一幕幕在天一的眼中,就变得模糊起来
朦胧中,那流云飘过,好像不再是流云飘过,而是一团白气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奥莫名的轨迹;那无规则吹动的风,似也变成了无数条乱舞的透明丝线,看似凌乱,但天一似乎觉得也有某种规律可循。
而那和煦的阳光,已变成条条金线,一直连接至那火红的球体。看着那火红的球体,在天一眼中,似被无数倍的拉近,球体表面,烈炎涛天,烈火就像是那发怒的大海,又似那顽劣的孩子,猛烈冲击,飞溅出无数道炎龙,想要腾出母体的怀抱,但却始终无法脱离。那火红的球体,就像是慈爱的母亲,始终不放心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的羽翼,独自飞翔。
感动,如潮涌来,天一此时已是泪流满面。
而他并不知道,体内的乳白色元气,已是波涛汹涌,丝丝元气,亦像那烈炎一般,飞溅奔腾。并模仿着那风吹云动的奇奥轨迹。
随着天一体内的元气流动,一阵轻微的旋风在其周围形成,天一则成了这阵小旋风的风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阵小旋风被天一体内那股乳白色元气,划着玄奥的线路所带动,越聚越大,越旋越急;
此时在风眼内的天一,身体表面,却奇迹般地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蒙蒙白气,且这层白气亦以肉眼可辨速度,往天一全身涌入,但却丝毫不见其变少,且随着旋风的越来越大,逐渐增厚。
此时十多米高,直径五六米的旋风自然被大家发现了,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逍遥与神风,他们飞速跑到离旋风五十米远的地方,观看着这大自然的奇迹。还带着手舞足蹈,似乎兴奋莫名。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全山谷的人都过来围观了。而旋风也越来越大,现在已经长到了二十多米高了,直径也超过了十米。一些质量较轻的碎石,沙土已经被其卷入,带上几百米的高空,然后不知被吹向了哪里。旋风的颜色也从模糊透明变成了灰蒙蒙一片,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了。
这平地突起的旋风似乎不会移动,但却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围观的众人亦从兴奋,转变为惊恐。因为,在它高达近百米时,直径也超过了三十米,从而把湖里的水也带上了天空,从外面看过去,倒锥型的旋风,夹杂着乱石,湖水。那强大的吸力与凌厉的威势,恐怕,放头牛进去,也能把它撕成碎片吧。
人群纷纷跑向远方,再也不敢围观,一群小家伙们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哇哇乱叫,跑得比他们的父母快多了,还哪来刚才的惊喜,激动。
而在风眼中的天一,却仍是浑然不觉,虽然眼睛已经看不见什么,但他似乎仍能感觉到那个火红天体的变化,及风与云的奥秘。
渐渐的,那个火红的大球似远离了自己,但却出现了更多的奇奥天体。这些天体,有的近,有的远,有的年轻充满活力,有的却如衰败不堪的老人。
天一想要仔细看清这些天体的面貌,但却始终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像观察那火红球体般亲近他们,似是中间被一层奇异的能量给隔绝着。
天一看着那些天体做着玄妙的运动,面部神色充满了迷醉。
而天一体内的元气,也随着天一的感觉,亦然的模仿上了那宇宙中亿万天体的,玄奥地运转轨迹。
天一对于这种事情,似乎有异常的喜好。从第一次模仿柳伯伯‘青云决’的运转后,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那也实在是天一的运气好,第一次模仿就让他初步感受到先天境界的美妙,虽然是一种假先天,自身根本就不可能调动如此庞博的天地元气。
但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确实是无比的奇妙,不由的,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所以连第一次修炼‘混元功’时,也用上了这种模仿。
后来更是食髓知味,每次修炼都是进入那种状态下;运转的,虽然是‘混元功’那人体经脉内,最简单的运功线路,但他却不知,他所拥有的乳白色元气,却是天地间最最纯粹的元气;只有先天大圆满境界者才能略微涉及的。
知道的人都称其为——先天元灵。
因为元灵相比与先天元气来说,无论是质量上,又或本身所蕴含的天地威能,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更不要说与不到‘先天境’的武者所吸收的普通元气相比了。
因为,普通天地元气所含的天地威能,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但他却完全不知道元灵的运用方法,不了解元灵所含威能的作用,连他自己身体的明显变化,都似懂非懂;
只知道,大约是吸收了乳白色的元气所致。
不过也难怪,那‘混元功’,目前也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
(至于为什么他第一次就能感觉,并吸收天地元灵,读了后文,大家就能明白,那会涉及到一个人,前文其实已经提到过的,大家可以猜猜是谁。)
如果他第一次模仿的是一个江湖上,一流高手的动功线路的话,那天一会不会,再对这种感觉情有独钟,就只有天知道了。
普通的二流高手,聚势动功时,波动没有这么明显,对于当时的天一来说,起码要二流顶峰武者,全力运功时,他才能隐约感觉到,但可能也不会太清晰。至于三流或以下者,就暂时无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