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的走,并没有带走乌云。陈文的电话响起,看看电话显示的是‘妈妈’,又是好多天没有见到
她了。
“陈文!你爸爸出事了!在医院里。”妈妈的焦急的声音让陈文撕心裂肺的难受。
“爸爸,怎么了?妈妈你先别慌!我马上就到!你现在在哪个医院?”陈文慌张的站起来,往外跑
,让公司里的同事都把目光积聚在陈文的身上。
“四院!马上过来吧!”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妈!你先别慌张!”陈文此时已经跑到四楼。
“我不慌……我不慌……”妈妈回答着,不过已经小声抽泣着。
三楼……二楼……一楼……每一层对于陈文都感觉好漫长,而此时只是过了十几秒的时间。
车启动,陈文一脚油门便开了出去,要像以前,陈文先会把车先启动一会,再开,这样对发动机有
好处。
此时陈文已经顾不到这些,不过陈文开车还是非常的稳,他看到每个交通岗都有交警,不能开得太
快,如果要是让他们给盯上了,耽误的时间会更长。
四院到了。
这家医院是沈城最大的,最豪华的,收费当然也是最高的,怎么看都像是个酒店。估计要转型怎么
着。
陈文直奔妈妈所说的楼层的急诊室。
妈妈一个人在凳子上坐着。
此时幽暗的灯光让人觉得恐怖,就好像昨天陈文做的恐怖的梦一样。
梦里陈文身处废弃的大楼里。那里阴暗潮湿堆满碎石,腐烂的尸臭味让陈文觉得呕吐,为什么会身
处这里?!陈文低头看到碎石里爬满黑色长条的虫子,没有退,蠕动的却非常的快。只看有一条虫子钻
进陈文的裤腿里。
一个遥远的声音传来:“不要让虫子钻进你的鼻孔里!快点把衣服脱掉!你头顶有淋浴!快点把虫
子冲掉!”
陈文看着远方传来声音的黑影,听从他的只是,便快速脱下衣服,打开淋浴,水冲掉了快要钻进陈
文鼻孔的虫子。
陈文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一条硕大的虫子正往那个人的鼻孔里钻,那个人一动不动,像是被
试了魔法一样。
一米上的虫子,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钻进了那个人的身体,随之那个人被分解了,皮肉被虫子吃
的干干净净,而且还生出许多幼虫,那些幼虫吃掉了那个人的残骨,一个活活的生命就这样的消失了。
陈文恐惧的惊醒。
这只是个梦。
医院的长廊里,过往着带有愁容的病人,就连医生和护士,长时间身处这样的环境,精神也变得压
抑。
“文文!你爸现在还昏迷不醒!”妈妈站起身,抓住陈文的手。
“妈妈你不用担心!爸爸会没事的!”陈文安慰着母亲。
从急诊室走出一位医生,带着标志性的方框,金属边眼镜。“谁是病人家属?!”
“我!”陈文回答。
“那你跟我来一趟。”医生给陈文一个眼神,示意陈文自己跟来就行了。
陈文心领神会。“妈!你坐着,等着爸爸出来!我去看看!”
“恩!好的!”妈妈又坐回到椅子上,脸上的表情紧绷绷的,无法放松下来。
陈文随医生来到诊断室。
医生示意陈文坐下,脸上的表情平淡的,让人不知病情是急是缓。越是平淡越让人觉得恐惧。
“医生,我爸爸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会晕倒了!”陈文焦急的开口,等不到医生先运气再发功这
种套路的谈话了,慢条斯理似乎能折磨死陈文。
“你是他的儿子!”医生用肯定的语气说了句废话,可能是陈文的先发质问,让医生脑袋里准备好
的词儿,不翼而飞了,现在医生的大脑正在追逐那套刚刚准备好的词儿。
“我是他的儿子,千真万确!”陈文在心里不知道已经骂了这个医生多少遍,快点松口吧医生!
“你的父亲得的是尿毒症,引发了短暂的昏厥。这个病什么样你应该清楚!”医生的语气缓和的已
经无法再缓和。越是这样的口气,越是让人全身发凉。往往是非常严重的病,医生的态度就越好,而越
是好治的,医生就会把病情说得严重。
“尿毒症?!”陈文音调提的非常高,因为尿毒症有多严重陈文当然心里有数,只不过他不想接受
这个现实,他真的想自己听错了刚才医生说得是什么。
“对!是尿毒症!这个病需要换肾!”医生抬起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眼睛变得硕大,瞪得像是
青蛙的眼睛。
“换肾?!”此时陈文的话都是提着调说得,像是刚被阉的太监,不太适应尖锐的声音。
“换肾!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匹配你父亲的肾。这就得等,就算是有钱,现在也得等。”医生
把要说出口的无济于事换成了等待,也许等待,能等出一线希望,换句不好听的,没有肾,那就得等死。
“没有肾,我可以!我的肾,可以!”陈文拍了拍自己的腰,觉得自己的肾相当的不错,天天吃烤
腰子,差不了。
“如果没有可行的办法,这个我们也可以考虑的。不过,不管是买肾也好,还是换你的也好,就光
手术也得需要一大笔钱。不知道能否承受?!”这个男医生又推了推眼镜,给人一种眼镜有些大,总往
下脱落的感觉。
“多少钱都能承受!这一点你就放心吧!”陈文跟医生打下保票。
“那好。你先准备十万块钱。要是买肾的话,全部下来得需要50万左右。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记住换完肾以后,维持的药物是相当的贵。有些家庭是能做得起手术,但吃不起药!”医生再次提醒陈
文。
“放心。”陈文转身走出诊断室。
父亲已经被移至高护病房。母亲用热毛巾擦去父亲脸上的虚汗。
“文文!你爸爸患的是什么病?!”妈妈停住了手,弯下的腰费力的直起来。
“尿毒症!”陈文不想欺骗自己的母亲,而且这种病无法欺骗,还不如过早的知道,过早的去适应
这突来的噩耗。
母亲眼睛湿润起来,不过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再让眼泪滴落下来。
“妈!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好受点!”陈文安慰着母亲。
“妈不哭!你爸爸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母亲的语调铿锵有力,给陈文一种不抛弃不放弃的
战士作风。
“爸爸不会有事的。”陈文站在父亲的床前,看着父亲沉睡的面孔,怀念着小时候,那时候父亲英
俊年轻,可现在的面容已经被岁月洗礼,变得苍老,不过依稀可以看出曾经英俊的轮廓。
“妈妈我去取点钱。住院需要一笔钱。”陈文转身准备离开。
“文文!”
陈文被喊住。
妈妈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存折。
“人活一辈子,攒一辈子的钱,为的就是这一场病的看病钱,没病的直接死的算是幸运了,可以当
作棺材本。这钱你取出来。”妈妈把小红本递给陈文。
陈文把存折换给妈妈。“妈!这钱我想办法!我没孝顺过你们俩,就让我去准备这些钱。”
“文文长大了。妈妈真的很开心,不过你工作没多久。不可能拿出那些钱。听妈妈话!把这个存折
揣着。密码是你的生日。”母亲把存折塞进陈文的上衣兜里,用手拍了拍,怕存折掉出来。
“那好吧!我要筹到钱,这存折里的钱,就不动。”陈文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天空布满乌云,冷的要命,风大的似乎能把陈文卷上天。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心情,“操!”陈文泄愤的骂了一句,被旁边的打扮时髦的女人翻了个白眼。
钱。此时陈文需要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