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一回到小别墅,却看到凌依儿正在家里。
三年的岁月将当年晶莹剔透水晶般的可爱娃娃雕刻成为一个初具雏形的诱人小少女,身材未现规模然已是凹凸有致,身高更是与凌一一不相上下,已超过一米五,面容如天然不经修饰,似是比其姐凌筱筱更胜一筹;灰白色的秀发微曲,披于如刀削的肩膀,气质优雅。
由于现在凌一一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医疗所,所以与别墅各人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生疏,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沉淀了下来,感情越发深厚了。
凌依儿见到凌一一,嫣然一笑,道:“一一,回来了啊。”
“嗯。”凌一一自然地走到她身旁坐下。
那如一汪清水的眼眸注视着凌一一,呼出的气如柔软的小手轻轻抚在凌一一的脖颈:“一一,你总是这么忙,现在你的学识,可比我渊博多了。”
凌一一柔声笑道:“你和我是不同的,你只需按照预定的轨迹走下去就行;而我,若不如此努力,一生将会碌碌无为,永世没有出头之日。”
“一一,你的追求是什么?”凌依儿突然问道。
“我的追求?”凌一一喃喃道。
“对啊,若是你心中无所追求,怎么能坚持这么久呢?”
凌一一靠在沙发上,双眼迷离地看着天花板,道:“也许吧,但我并未觉辛苦啊。或许我只是习惯于一步一步往上爬呢!”
凌依儿也学着凌一一的模样,道:“不会的。就比如姐姐,她的追求就是能自主掌握自己的人生,自由自在,所以才能日日不倦地修炼、学习。你的努力并不比她低半分,那肯定也是像她一样,心中有所追求。”
凌一一不由想到了以往对自己的茫然,自己那未知的身世,从一开始,最明确的追求,便是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从哪来的。但后来这个目标仿佛已化作片片碎片撒入时间的河流之中,再无那般强烈。
这并非已经抛弃不见,而是不再像那般清晰唯一。因为那时候,自己的生活只是一片虚无,无所事事,所以只能将心中那苦楚与悲愤挂起来鞭尸。而现在,在为实现那个旧目标的时候,他已经融入了新的生活,开始了新的人生。既然如此,又何必死揪着那陈年旧事不放,让自己不能开心怀呢?
凌依儿看了沉默不语的凌一一一眼,自幼一起生活,相互守着一天一天,她对他是何等了解,已将他的心事猜得八九不离十,于是问道:“如果有一天,你查清楚了身世,找到了你的父母,那你会怎么样?”
怎么样?凌一一从未想过查清楚后的事情,闻言不由一愣。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道:“怎么样?也许这个问题永远都无法找到答案,何必费神去想之后的事情呢!”
凌依儿嘻嘻笑道:“找不到答案又如何,你现在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凌一一愕然地看着她的突然转变,将气氛破坏得干干净净。
“一一,咱们出去走走吧。”少女贝齿轻启,提出了要求。
凌一一点点头。
所谓的出去走走,其实不过是走出小别墅,仍然是在庄园之内。
虽然凌一一住进小别墅已经三年多,但像此刻的光景,其实少得可怜。一来是两人平时都忙自己所忙,见面时间大多是在晚上;二来是这里是凌依儿自小长大的地方,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哪还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散心。
两人缓缓地漫步于小径上,夕阳将两条小小的影子拉得格外长。
“三年了,一一我们认识已经三年了。”凌依儿的语气如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凌一一也想起了当年的光景,道:“是啊,那时候,你们去森林打猎,而我,则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奋斗,偷偷跟着你们想捡点食物的小乞丐。现在想想,若不是当时的壮胆行为,我现在依然还是那个三餐不饱的小乞丐。”
“依儿,是你给了我改变人生的机会,谢谢你。”他发自内心地感激道。
“别这么说,当时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嘻嘻,一一你那时候可真是勇敢。”凌依儿扯着他的手臂摇晃不已。
“自己一个人时间长了,胆子难免会大一些,没什么奇怪的。”凌一一谦虚地道。
“唉,说起打猎,自从那次出事后,哥哥就再也不带我去打猎了,真没劲。”凌依儿噘着嘴唇道。
“那次只是个意外,没听说以前有发生过那样的事,后来也不再发生。不过,要是我,也不会再带你去的了。”凌一一对正在发泄着不满的小少女道,如何舍得让你受到丁点伤害呢?
“哼,你们就是小看人,看我的。”凌依儿“凶狠狠”地伸出双手,揪住凌一一紫色的头发,用力揉得一团糟。
凌一一呵呵笑道,也不反抗,任由她弄得乱糟糟。
走到一处幽静的草坪处,凌依儿突然一声呼累,然后很没淑女风范地躺在了草地上。
“小小姐,请注意形象。”凌一一皱着眉头道,说着他也倒在了旁边。
“去他母亲的形象。”凌依儿毫无修养地骂了一句,学着凌一一的样子用嘴咬了一根青草。
“你这样做实在太对不起从小受到的贵族教育了,你的老师该有多伤心啊。”凌一一懒洋洋地道,爽啊,好久不这样一身轻松地睡在草地上了。
“哼,怎么不见你平时多有修养?”
“我只是个下人,而你是大小姐,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那我今天不当大小姐了,哈。”说罢,她竟然打起滚来。
“哎,你这样不行,打滚又怕弄乱头发怎么放得开,让它去吧,一切也不用管。”他纠正道。
什么大小姐,什么下人,都通通滚到太阳那边去吧。
两人正打闹得忘乎所以,凌依儿突然痛呼一声,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
凌一一大惊,忙蹲起来问道:“依儿,怎么啦?”
凌依儿抬起头,凌一一不由心里一抽,那张小脸上,竟然已布满汗水,苍白如纸,是如此地惹人生怜。
“没事了,应该是,精神域觉醒了。”凌依儿见他一脸紧张,柔声安慰道。
精神域开始发育那一刻,也叫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