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地徘徊在陌生的街上,感到那样的失落和无助,这一切怎么会这么乱套,这么出乎意料,这么莫名其妙,这么难以理解。姐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第二天一大早,林琳起床感觉头好疼,她走啊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她的脑子里忽尔一片空白,忽尔想起在家乡的情景,忽尔又是那和荧荧遭遇的情景,忽尔又是屋子里的那些人不堪入目的样子……
乱极了,美丽的街市,忙碌的人们来来往往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外来妹的存在。
走着,走着,林琳感到有些饿了。
她是个原本性格开朗的女孩子,多大的事在她心里也存不了多长时间,而如果美美地吃一顿可口的饭菜,她的怒气和怨气便会转眼间烟消云散。一抬头看见对面有个东北风味的小饭馆,林琳便走了进去。
看样子现在是没到吃饭的时间,饭店里没有很多人,只有一张桌子旁还坐满了人。但看那杯盘狼藉的样子就知道那些人是吃中午的饭,还没有吃完,听那口音林琳知道他们是东北人,林琳自己也是东北人,她知道东北人吃饭喜欢连轴转,就是没完没了地吃,有时候一顿饭可以从早上吃到晚上,当然那些饭菜是凉了再热,当然吃饱了就以聊天为主,总之不下桌就是了。所以东北人给南方人留下的印象是豪爽有余,心计不足,但林琳却觉得很亲切,她随便找个桌子坐了下来,那个桌子和那桌还在喝酒的人紧挨着。
老板还是很热情的,饭菜也可口,林琳在开胃的同时也开心起来,不知不觉,她忘记了自己的心事,竟然对邻桌人的谈话感上了兴趣。
“哈哈,诸位吃好喝好,多谢今天来捧场。本人一不小心被评为‘市十大杰出青年之一’也全仗各位平时关照,我在这里感谢大家,先干为敬,我先干了,你们随意哈。”
其间一个西装革履,仪表岸然的青年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神采飞扬,频频举杯,向在座的诸位酒友热情致意着。他的那些个朋友,一个个衣装光鲜却行为邋遢。喊叫着,吆喝着,满嘴脏话。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络腮胡子摇晃着起身向这个青年男子敬酒。
“兄弟,好好干,以后这青云镇就是咱哥们的天下。怎么样?信哥的没错吧?这年头,要想干点大事,就要干脆利索,下手要狠,霸道没错是吧?”
“是啊,是啊,大哥高!小弟佩服,你说这群老师也是奴隶哈,以前那个老校长拿他们当回事吧,呵呵,你看他们今天告状,明天生事,默默唧唧,计计咯咯,没完没了。现在我给他们增加工作量,让他们每天忙的团团转,没有时间闲扯,呵呵,他们反倒屁颠屁颠地干活,嘛事没有!哈哈,真是天生的奴隶。”
“唉,兄弟,我可听说过人家上边来查过你的,还不是你们那些老师搞的鬼?你咋还说他们老实?”
“咳,甭提那个事了,简直是场闹剧。哈哈。你说的是那个副校长吧?那个老头子,他还看我不顺眼,还想要伸张正义,呵呵,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还写个匿名信,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敢写。真是,我都替他丢人!调查组来时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声。当然我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呵呵,这些个阿猫阿狗我还真的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不过那个老太婆可真让人讨厌。”
青年人一口酒下肚,脸上有些郁闷。
“啊?哪个老太婆?”一个光头红着眼睛问。
“你咋恁笨啊,兄弟,就是那个老太太,管后勤的张老师呗。”络塞胡子抢着说。
“咋地,兄弟,还没把她摆平啊?”络塞胡子把头又转向青年人。
“是啊,我想让云子做上她的位子,可他妈的她还挺有本事,居然找到上级主管,拿出自己的什么什么成绩,死活不下来。现在我也不敢太动她,但早晚我得收拾她!”
“原来这样啊,兄弟,整个小镇的学校都是你负责,你说让云姐去哪还不都是你一句话啊。偏争那个位置干吗?”
“可也是哈,确实不用着急哈。让我慢慢来收拾这帮东西,我是流氓我怕谁哈!来喝酒喝酒!”
“是的啊,兄弟,咱们镇啊还是你的本事最大,那云老师可是咱们小镇第一号美女哈,听说学校又分来几个小丫头,挑那好看的给咱哥们也沟通沟通哈”。
“好说好说哈,来,咱们喝酒,干干!”……
嘈杂一片,把这个饭馆搞的热闹起来。
也许是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我是流氓我怕谁”这句话对林琳来说格外令她赞赏。林琳不禁又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
是啊,这个世界真的是弱肉强食,荧荧的凶残却也没有姐姐的霸气。因为我是流氓我怕谁?这么说姐姐也是个流氓?那她一定是个大流氓了。哈哈!我是流氓我怕谁?!林琳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她使劲搅动筷子,夹起一大块涂满红汁粉的锅褒肉,放进嘴里,恶狠狠地咀嚼着.现在的人们怎么了?记得从小的时候老师和父母就在教育自己要做个好人,要与人为善,为什么现在这些都行不通,非要弄个硬气霸道的我是流氓我怕谁呢?真是好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