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风揉了揉自己眼睛,发现自己虚弱感全没了,还未来得及庆幸,便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异常
阴暗的地方,前面鬼火四起,前面一条河,河床很宽,水色中分,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并行不淆,阴风
过处,河水怒吼,腥臭扑鼻。
河上面却是一座桥,桥色也分黑白两色,夜云风悄悄地走了上去,然后便看到了桥上几个腥红的大字,奈
何桥。他看过有关书籍的记载,奈何桥分割阴阳两界,幽灵魂魄一旦踏上黑桥即化成本世人形(鬼)。
(原来我已经死了,呵呵,真可悲,刚穿越就死了。)夜云风无奈的想到。
周围都是一些鬼魂在四处游荡,似是彼此素不相识,也各不关心,各走各的,默无一语,静悄悄地宛如一
群会走路的僵尸。而且,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飘飘忽忽的,好像已失去了原有的重量和重心。
还未待细细打量,身后便有一只手悄然地摸上了夜云风的腿,说道:“你的脚让开点,踩到我的溜子了。”
夜云风这才发现面前有两个人,不,是不能算是人,正是牛头马面,两人正蹲在地上玩着自己小时候玩过
的溜子。
只见马面摆摆手,说道:“小子,你等一会,我们俩玩了这一把,实在等不及自己去奈何桥去。”
夜云风刚想说话,便看到一只蹄子出现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转身一看,竟是一头两蹄站立的老母猪。
那头老母猪见到林风轩,无限娇羞,娇滴滴地说道:“云风,我叫如花。”
夜云风吃惊地吐了口口水,真是神奇,地府里面的动物都能说话了。心里却是想到,幸亏没有似玉。
夜云风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母猪害羞地看了下自己的脚,低着头说道,“你忘了吗,我带你逃命的,我见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就
也让雷把我劈死了,就像你们人说的殉情。”
咕咚,夜云风不敢相信的又吐了一口口水,两眼吃惊地瞪着面前的猪。
母猪似乎看到夜云风很是兴奋,开心的站在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转到夜云风的面前,单膝跪倒,伸出一个
猪蹄,深情的望着夜云风,“云风,你愿意跟我一起走畜生道吗,我愿意让你去做种马,三期四妾。”
夜云风不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看着还在玩的起劲的牛头马面,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大哥,你们还要晚
多久,小心阎王来找你们麻烦。”
牛头不耐烦说道:“阎王他得到张世界游五百年的旅游券,度假去了。你说我们怎么都赢不了,都两百年
了,还没进洞。真是某国足球了。”
夜云风看着眼前依旧跪着的母猪,眼中满是期待,夜云风撒腿就跑,直奔奈何桥,他可受不了这样的等待。
母猪看着夜云风的离开,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却没法进入那一界限,只能伤心的离去。
地狱六分,被分为六道,分别是六道者:一、天道,二,修罗道,三、人间道,四、畜生道,五、饿鬼道
,六、地狱道。每道有每道的界限,不得逾越。
夜云风跑的满身大汗,显然被一头猪给吓到了。忽然感觉碰到了什么,转身一看,便看到一位老婆婆,身
旁有个大缸,手里端着碗汤,对着他说,“来喝下去吧,喝下去吧。记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夜云风看着眼前的汤,不断的后退,退到了桥的另一边。心中却又想到了雪儿,悲痛万分,一狠心,便想
要喝完孟婆汤,一了百了。
殊不知孟婆忽然慌张地跑了起来,一直跑到了桥的另一边,夜云风看见桥上已经亮起了红灯,夜云风却一
心只为孟婆汤,想也不想便要过桥,结果刚走到桥中间,便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因地狱主机系统需要升级设备,判官不小心按到了一键恢复,所有设备还原,请
各位在职人员重新调整设备。”
夜云风刚走了一半,忽然感觉脚下空空的,才发现脚下没有桥了,下面却是波涛汹涌的黄泉水,夜云风死
死地抓住桥杆,手却是一点点的往下滑,夜云风的心都快要碎了。
先是死了穿越,然后又死了,现在却要掉入黄泉,夜云风挣扎着,却一点用都没有。
手终于抓不住了,夜云风感觉自己快要掉下去了,没想到此时那道低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升级完毕,
重新设置成功。”
忽然间桥又还原了,夜云风就那样头被恰在了桥上面,身子却一直缀着,缀着。
后面的鬼魂们都一个个从他的头上踩了过去,直到现在,夜云风才明白,鬼原来也是可以踩鬼的。
过了一会,一阵危机感忽然传到了心头,夜云风定睛一看,对面有个恶鬼,手里拿着刀,正阴险地笑着站
在他面前,手里的刀狠狠地向夜云风的脖子上砍去,夜云风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啊,夜云风一下惊醒,原来只是一场梦,此时夜云风全身冒着冷汗,定定神,却发现自己睡在了一张床上,心中一惊,急忙爬了起来,却发现房子里没有一个人。
夜云风四下打量了周围的环境,比较简陋的一个小木屋,但是里面的东西都摆放整齐,样样东西干净整洁,每一处摆设总让人感觉是恰到好处,和谐自然,唯独那头上的梁子不时地晃两下,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彷佛随时就要掉下来了一样。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位老人,见夜云风起身了,便笑了笑,“你醒了,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夜云风连忙鞠了个躬,说道:“在下夜云风,多谢这位老伯相救,如若不然,我便真的一命呜呼了。”
那位老人呵呵的笑了声,锊了锊胡须,笑道:“不必多礼,医者父母心,更何况我们有缘份。”
老人拿起夜云风的手,为他再次把脉,“这下好多了,你是多日劳累,加上饥寒,所以才会虚弱成那样,这里是鸡汤,你先喝了吧。”
夜云风接过老头手里的汤,忽然想起什么,便又问道:“不知老伯贵姓,真是冒昧了。”
老人似孩子般嘿嘿一笑,“别人叫我医仙,叫什么,额,我忘记了。你先趁热喝了,我先出去了。”
老人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帘子里伸个头出来,笑呵呵说道。
“等下你搬到别的房间住,这房间好像年久失修,说不定上面的梁子会掉下来,你小心点。”然后就走了。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听到房间里,砰的一声,老人一惊,匆匆走了进去,便看到夜云风被梁子砸在了地上,夜云风昏倒在地上,头上的血却是沿着耳角流到了地上。
再一次醒来,夜云风摸了摸自己依旧疼痛的头,却已经被包扎好了,坐在旁边配药的医仙看他醒了,便赶紧走了上去,焦急地问道:“小子,你没事吧。”
“你是?我没事啊,这是哪里?”夜云风看着面前的老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想多了头还会隐隐作痛。
医仙立刻拍拍自己头,说道:“哎呀,竟然真被砸失忆了,这可怎么问他关于耳朵的事情。”
“耳朵?什么耳朵?你知道我是谁吗?”夜云风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老头,但他感觉他知道自己是谁。
老头饱含深意地看着夜云风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夜云风,你无父无母。”但忽然话题一转,“你还记得你爷爷是谁吗?”
夜云风两眼一翻,(这个老头是不是又病啊,竟然问我的爷爷是谁,我怎么知道。)但眼睛一转,张口便说道:“我不知道,我死时爷爷才三岁。”
“什么……“医仙立刻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夜云风。
“哦,不,不。”夜云风也感觉自己说错了,便摇摇头,“是我爷爷三岁时我才死。”
“……”医仙的嘴角有点抽搐,眼睛瞪着夜云风。
“哎,又错了。”夜云风拍拍头,却疼的龇牙咧嘴,“是我爷爷死时我才三岁。”
医仙眯着眼睛看着夜云风,嘴角翘了一下,“小子不错嘛,失忆了都还能忽悠人,不错不错。”
夜云风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却依旧厚着脸皮看着面前的老人,便不在说话了。心里却紧紧地记住了,他叫夜云风。
医仙在一旁不住的叹气,“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早点去把那个房间给修好的,我真傻,真的,早知道就不要你去住那个房间了。我真傻。”
不知怎么的,夜云风脑海里就蹦出来了一个人物,祥林嫂。
医仙便给夜云风安排了一个房间,他一时半会也治不好夜云风的失忆,虽说是医仙,但是还是会遇到困难的。
不过据医仙观察,夜云风自从脑袋被砸失忆了后,性格也没有以前那么成稳了,现在的他反而更符合夜云风的年龄,二十岁左右的身份,若是没失忆前的他知道了现在的状况,估计会很开心的蹦起来,因为这样才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蔚蓝的天空下。
医仙在观察着夜云风,夜云风难道就不在观察他了?夜云风看这个老头就像是自己脑海里蹦出来的那个叫老顽童的老人,跟他真是差不多,脾气也很古怪,不过夜云风能感觉到,他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夜云风每天晚上睡觉前总是对着镜子在自顾自地看着,看到镜子里的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公子,用英俊潇洒,器宇轩昂来形容也不为之过。眉似利剑入鬓,目若明珠朗星,面如古月生辉,夜云风疑惑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光知道个名字,为什么脑子里知道好多东西,但就想不起来我的身份,我难道真是个孤儿。”
摇了摇头,抛开这些问题,便上了床,却久久不能入睡。
一弯朦胧的月亮正林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城外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