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孟漫漫,漫长的漫。
这世上有许多种调调,不停的唱,其实都是同一种旋律,叫生活。生活太过漫长,就如同我的名字一样,所以有些人开始渐渐的寻找寄托,否则平淡的生活就无法继续,我是就在寻找寄托的一个女子。
你有爱情吗?我,没有。
我的生活被安放在一个简单的格局里,曾经绚烂,如今,平淡如水。我曾有一个很爱、以及很爱我的男人,曾经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长相思守的爱情,但是我错了。
看过烟花吗?美,铺天盖地、恍如童话,但是那短暂的一刻过去之后就只剩下黑暗,然后延续从前。我的爱情就和烟花一样,相爱、缠绵、结婚、然后复归到平凡。我相信这座城市里,有很多和我一样平凡的女人,平凡的夫妻,但是我们自己划的牢笼,却让思想和身体禁锢在里面,无法挣脱。
为一个男子乖乖的坐在家里,然后洗手作羹汤,打扫房间。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丈夫楚平,管我做的烫叫孟婆汤,我想我是真的老了,假如有一天我故去的时候,能在孟婆桥上喝一碗这样的烫,那么,淡忘前尘过往的我,就不知要与谁相遇。
现在好多男女哭天抢地的为爱情流泪,无论哭也好、沉默也好,那都是对爱的表露方式,我在某一个角落观望街头上彼此各奔东西、头也不回的恋人时,总会为他们祝福,生活在继续,我希望爱情永远不会停站的你们能找到幸福。我并不老,刚刚26岁,可我的爱情在哪呢?
这座城市又下雪了,铺天盖地的,我坐着公车,一班一班的换,穿越整座城,只为相见更多的人,找到我的爱情。或许我仍未走出自己的童话,我的爱情,并非要有什么结果,只希望看一眼,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又回到原点,下了公车,我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不过还好,因为我知道还有一个男人在等我,男人叫什么我并没有记下,我只知道叫他郭老师,他的曲子弹的很好。轻快、欢腾、悲伤的音乐从他指尖里流淌出来,总会让人安静或者随着音符畅想。某个时候,我在他温柔的眼神里感觉到,他喜欢我。这是安放在我心里小小的幸福,被人爱着总是好的。
打开车库,橙色的雪弗兰就安放在里面,我刚刚考完驾照不久,甚至还对车距有些心慌,尤其是下了雪的天,必须慢点开,害怕刹车和转弯。发了短信给楚平,告诉他我去学琴了。
郭老师是个气质比较好的人,中年男子,喜欢穿一身黑色的礼服,很精神,衬衫的袖扣很别致,眼神深邃,我对他的印象便仅止于此,而更多的是在他悠扬而高雅的音乐上。
今天的音乐教室里好像冷清了许多,我来的时候,只有郭老师在,他说,坐吧,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坐在一架钢琴旁,触摸着琴键,来这里,就是为了听听音乐。老实说,我不懂那些美妙的符号,只喜欢他们发出来的声音。
郭老师说,这么大的雪冷不冷?
我摇头。
他说,要么,喝杯酒吧。
我摇头。
音乐就是在这样比较尴尬的时候想起的,黑白键在起伏中奏响古典而高雅的乐曲,我仿佛随着他们漫过过往,有小溪或者山川,还有楚平。那些温柔的轻轻流窜的音符,总像捕捉不到的美好,在转瞬间带你进到另一个世界,然后你安枕在里面,怦然心动,却触摸不到。
几曲下来,将近黄昏的时候,我起身,要回家了。对他说了谢谢,他灿烂的笑了,然后说,我送你回家。
这就是我闲暇时的生活吧,忙碌家务,然后在空闲的时候听一听曲子,我和郭老师的对话不多,而更多的时候用眼神交流,眼神能表达出很多东西,我对他的表达是谦恭与拘谨的,而他的眼神里时而闪烁着温暖。在进了电梯后,某个时候,他轻轻地牵了一下我的手,我的心猛然一紧,然后轻轻收回,不敢看他的脸,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像我汹涌澎湃的心跳,淹没了几许寂静。
我逃也似的出了电梯,听见他从后面说再见。从未想过与陌生男人的接触是突如其来的,在不经意间将思绪打乱,对他,我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是不是再大胆一点就能走进新一轮的爱情?
可我想起了楚平,我的丈夫。他在某家广告公司做客户经理,很辛苦,为家、为我,我怎能伤害和背离他。
我开始给楚平做饭,柴米油盐翻腾在几平方米的厨房。我有些紧张,如果说到背叛,我今天就已然有了一次精神上出轨。那个男人,会是我婚后宿命里的结吗?我不知道,只在短暂一刹那感到恶心和陌生,但是,是不是要突破这一点才能迈出婚姻,以及无聊得将近平淡的生活?
楚平终于回来了,我整个白日的寂寞都为等待他的晚归,可是毫无激情。
他看到我笑了,脱下西服,坐在自己的餐桌旁,吃晚饭时,他忽然说,漫漫,咱们要个孩子吧。
吃在嘴里的饭菜停在咽喉,险些哽住了我,我没打算要孩子,要了孩子是不是就老了?我不敢想。
一起看电视,我躺在他的臂弯里,我们只是盯着电视屏幕愣愣的发呆,他从不将工作上的事讲给我听,如果我对他说,下雪了,之类的话题,他又会说我多愁善感。
楚平爱我吗?我想他是爱着的,因为他的胸膛依旧温暖的贴着我的脸颊,只是我对他仅有的是种习惯,这习惯已然安然如水,此时的我在想另一个男人,一个脸庞棱角分明,会弹钢琴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并不是十分吸引我,可我又为什么又会忽然想起他?想起他在琴键上的手指和陶醉的表情,以及他看我时温柔的眼神。这眼神楚平也有,只是我没有了悸动和不安分那种感觉。
晚上,楚平趴在我的身上,想要我,我翻过身去当作不知道,他又将我搬过来。没有前戏,没有抚摸,只那么硬挺挺的进入,我不知道即使他抚摸了,我会不会湿润,爱到了这种地步,我感到疲惫,或者真是天荒地老了。然后在疲倦中睡去。他大概是累了吧,睡得和婴儿一样,他是个好男人,可我,怎么就不是个好妻子呢?我偷偷的服下我早已准备好的药片,忽然又觉得对不起他。
早上,做好早餐,唤他起床,他在慵懒中看了看床头上的表,然后不情愿的披上衣服,进卫生间洗漱,出来,喝一杯豆浆和少许的米汤,然后换上鞋子出门,转身时吻了吻我,说,漫漫,在家好好照顾自己。他笑的很温暖,可他终究要消失一天,剩余的时间我独自一人在空旷的大房子里转,看我们结婚时的照片,大幅的婚纱挂在墙上,然后我拭去上面的灰尘,看到3年前灿烂的笑脸,会心的笑,说,楚平,你要好好的。
闺蜜说,女人结婚几许,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毛病,贪恋新的生活和刺激。但我不是,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何况楚平。我只是想挣脱这种生活,这样疲惫的生活。
我约了郭老师,在一家咖啡店,我想知道他在琴键以外的生活,当曼特宁柔滑的润过喉咙时,他终于来了,装束改了些,却依然那么正统,他说,让你久等了。
可我还是改不了我的毛病,依旧顺着音乐的话题聊,或许我和他只有音乐可谈。
邻桌的是一对情侣,男孩喂女孩咖啡,一口一口的,女孩的手腕上有着五彩斑斓的小手链,他们爱情或许就如我和楚平那时一样,天真无邪,挽着手过马路。
再回头看眼前的这个男子,他好像从我的走神中看出了什么,不过我忽然觉得全天下都很陌生,或许我期待的不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吧,尽管他是学识渊博的海归音乐家。但我对他不了解、不抵触也不喜欢。
我们在这样铺着大雪的街头,在某个转角他牵我的手,我说,我有丈夫了。
他说,他知道。
我说,我们打算要孩子。他说他知道。
背弃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滋味?可能所有出轨的女人都不会像我这么无味,可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寂寞或者是欲望,只有我,为一份不搭调的爱情,可这爱情怎么说呢,此时我却没有喜欢牵着我手的男子,只是喜欢他的音乐。
从未想过一个男人的手会那样光洁,比女子的手还要细致几分。我左右环顾来往的行人,怕有人认出我们。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担心,他说去他家吧。
我期待走进一个人的生活,走进另一个世界,我的世界好像太窄了,每天围着一个人转,没感觉。
但当他牵着我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没来由的心动,心里颤颤的,仿佛是种不安,他们一直催促着我仓皇逃窜。但是我最终还是跟着他去了他的家。
本以为他会弹一首钢琴曲给我的,然后聊聊人生,聊聊他的事,但是他没有,刚刚进他的家门,就被他抱住,然后听他说,漫漫,我喜欢你。
我在他深邃的眼神里闭上眼镜,他的嘴压过来,我无法喘息,所有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在一瞬间变得紧锣密鼓,我忽然想挣脱,却感觉他的舌头,强而有力的顶开我的牙齿。
我忽然感觉到一种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尽管那种刺激让人颤抖,但是,陌生,一个陌生的男人忽然毫无征兆的闯进你的世界,你怎么接受?
他的手猛然的抚上我的胸,我大力的推开他,却忽然感觉失陷了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我想要的爱情,即使没有风花雪月般的浪漫,也要有心思如水般的交流,这种行径让我感觉龌龊,我奔出门去,任凭他如何的喊。
我无法讲述我这段遭遇,或者与许多人不同的遭遇,世界永远这么凶险难测,别人想的,可能永远和你想的不相交。走到外面的时候忽然看到零星的雪花,屈辱让我在恍恍惚惚中掉眼泪,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肮脏和不快乐,他们不间断的袭来,任漫天风雪无法洗礼。感觉自己就像很多交付第一次的女孩一样,只是想尝试一下,这种傻原来换回的不是快乐,而是痛苦。我感觉我背叛了楚平,这场出轨不是我想要的,却怎么偏偏如此不如人愿的做了。我在满街的游荡,不知道该去哪,更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