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玄冥国皇室的关系？”白羽墨嘴唇微张，一脸震惊地看向丁雯，她说什么？玄冥国皇室？
她不是一直都住在青云居吗？怎么会和皇室扯上关系？
刚进应龙国皇宫时的感觉，又再次袭来。她对皇宫的宏伟是熟悉的。明明只记得玉仰山的草木溪流，却对皇宫的奢华宏伟丝毫不感到震惊。
难道，她失忆之前，经常进出玄冥国皇宫？
脑海中隐约浮现大红色的宫门，白羽墨抬起手，纤纤玉指轻轻按在宫门上，仿佛只要轻轻一推，往昔的种种就会全部展现在眼前。
不行！
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在警告她，一旦推开这扇门，她将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白羽墨眼眸轻转，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冰冷的语气里带有几分伤感，“如果我没记错，我娘是国师。但是，娘死之后，我与皇室应该没有关系才对。”
“青女真的这么想？你的智慧，你的谋略比上一代青女高出这么多，更何况你还有驱使蜈蚣印“冰蓝”的能力，你真的以为皇室会放任这样的人自由选择她的人生？”丁雯抬起头，她眼前的白羽墨眉头紧皱，隐忍着她的愤怒。
“说下去！”白羽墨手中紧握棋子，手臂因为生气而发抖。
“青女，你是玄冥国的国师，皇帝殷啸天身边的第一谋士。”丁雯并没有说出白羽墨和殷啸天的另一层关系。她有私心，唯独那件事她不希望白羽墨想起。
“够了！”白羽墨的拳头打在棋盘上，她不想再听下去了，虽然她的记忆还未恢复，但是她本能地知道，她不能再听下去了。
即使她没有实感，但是丁雯不会对她说谎，她所说的事情，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情，由不得她不信。
丁雯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有些事情，必须要说出来，她下定决心似的睁开眼睛，“青女，数月之前，欧阳临渊带兵攻打玄冥国，兵败落霞关，那一场战争，险些要了欧阳临渊的命，他的兵权也是因为这件事被剥夺。青女……”
“够了！”白羽墨愤怒地看着丁雯，但是丁雯回应她的却是倔强的眼神。
“落霞关一战，向皇上献计的人，是你。”棋盘上的棋子哗啦一声砸在丁雯身上。
白羽墨快步走到丁雯面前，抓紧她的衣领，“你是不是要说，若是欧阳临渊知道这件事情，他第一个该铲除掉的人是我？还是你在提醒我，成为欧阳临渊的谋士是叛国死罪？”她的眼中闪着寒光，对丁雯怒不可遏。
“青女。”丁雯眼中泛起泪光，“欧阳临渊已经对你的身份有所察觉。玄冥国皇帝殷啸天……他也不会放过你。若欧阳临渊宫变成功，登上皇位，青女想要站在哪里？”
“我想要站在哪里？”白羽墨愕然。欧阳临渊希望她陪在他身边，成为他的谋士，她仅仅是想完成这个约定而已。
如果她不是玄冥国的国师，如果她没有险些杀死欧阳临渊，这一切该多简单。
如果她永远不会恢复记忆，如果丁雯永远保守这个秘密，那她也可以假装这一切非常简单。
可是她知道了事实，虽然她并没有全部想起来。
玄冥国皇帝殷啸天，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丁雯说他绝对不会放过我，那么，他一定是个疑心，独占欲很强的暴君。为什么丝毫记不起他的样子？
如果殷啸天知道她身在敌国，会不会发动战争，只为杀死她？
白羽墨松开丁雯，后退几步，她站定，仰面，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乌黑的秀发顺着雪白的衣衫垂下，微风从窗外吹进来，轻轻撩起她的发梢，牵动三千烦恼丝。
又是孤身一人了吗？天下之大，竟无她的容身之地。
“宜贵妃驾到！”小太监的声音穿破空气，响亮地传遍了凌霄殿。
白羽墨猛然睁开眼睛，现在不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身在应龙国皇宫，正在协助欧阳临渊夺取皇位。
这是眼前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丁雯，今天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白羽墨恢复一脸平静，迈步走出房门。
“是，青女。”丁雯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她转身，白羽墨早已经消失在楼梯口。即使知道真相，你的决定也不会因此动摇吗？
丁雯低头自嘲似的笑了一声，继而瞬间恢复冷酷的表情。她快步追了出去，无论青女的决定是什么，有一件事情不会改变，丁雯永远追随您。
“白羽墨给贵妃娘娘请安。”
“白姑娘快起来，”宜贵妃稍微欠了欠身，做出要扶她的样子，等白羽墨起身入座，宜贵妃稳稳地坐回椅子上，妖艳红唇轻启，声音婉转动听，“皇上对白姑娘的医术赞不绝口，自从你施针治疗之后，头痛的症状减轻了很多，精神也比以前好多了。真不愧是和天下第一神医同门，果然非同一般。”
“贵妃娘娘过奖了。”白羽墨微笑着回应。她眼角一瞥，丁雯已经站在她身侧了。
一番寒暄之后，宜贵妃屏退了众人，只留她和白羽墨两个人。
“白姑娘，你长得真好看，人也聪明，医术也好。本宫……”宜贵妃看向白羽墨，一双凤眼万种风情，她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好生嫉妒。”
“贵妃娘娘谬赞了。白羽墨担待不起。”白羽墨依然微笑着，刚才的一番寒暄，她略微察觉到了宜贵妃的敌意。
“任何让皇上刮目相看的女人，都是本宫的敌人。”宜贵妃轻啜一口茶，喝茶的动作优雅端庄，似画一般。她轻轻放下茶杯，声柔似水，“年轻、美貌、智慧，你拥有的一切，都让本宫嫉妒的发狂。尤其是，连一向对女人冷淡的渊儿都对你特别挂心，本宫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罢了，这些闲话，本宫憋在心里堵得慌，直接对你说出来，反而轻松了很多。”
白羽墨还在想那句“连渊儿都对你特别挂心”是什么意思，宜贵妃已经从袖底拿出一封信，递到了她面前。
白羽墨回过神，赶紧打开了信，信中苍劲有力的字迹跃入眼帘，“白羽墨，等我凯旋归来。”
白羽墨茫然地抬头看向宜贵妃，只见宜贵妃掩嘴轻笑，贵妃轻轻摇了摇头，“不要问本宫。本宫只是受人之托而已。还有一样东西，渊儿让我一并转交给你。”
腰牌！这是任意进出皇宫的凭证！
白羽墨一手握紧信件，另一只手接过腰牌。
让我等你，又给我随意进出皇宫的腰牌，欧阳临渊，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