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弦山八百里外的野狼山野狼洞。
此处密林丛生,郁郁葱葱,花木芬芳,鸟兽依附,当真是个清虚静养好地方。
野狼山位于洪荒的西北边,再往前走几万里就是巫族的地盘。这野狼山原来倒不是什么恶地,只有一名黄虎妖出身的妖王。可能因为他修为本领略逊的关系,平时作恶不大,一直安份守己。但自七百年前突然有一个自称野狼王的妖王来了,一切就不同了。
野狼王野心极大,一来就收服了黄虎妖,虽然实力只算各大妖王的中上游,但身边有一只狈妖相助,断断续续或用武力或用其他方法,逐渐蚕食其他妖王的势力,总共收服了大大小小二十多路妖王。他命令麾下各妖王需得定时进贡,若有稍迟或质量欠佳,则棍棒相向;他又把领地内的人族部落,通通洗劫了,挑选了百十个人族美女入洞侍候他,生活过得极为舒坦。
不过,他可没有放弃侵吞其他妖王的势力,又四下攻伐扩张领地,。
“啪!他奶奶的!方圆万里有谁不知我野狼王早就看中了怜花山,居然有不怕死的敢和老子抢!还想要老子去贺你上任!滚!”刚刚接到老白猿派出的鸟妖所送上的贴子,坐在主位脸容极为丑恶的巨汉,怒极拍桌骂道。
一个腿脚不方便,行路一拐一拐的老汉从一旁小妖手中接过请贴,仔细的看过后,和颜悦色地对鸟妖说:“请你回去回复你家大王,届时我野狼山定必准时前来。”
丑汉眼见他不把自己放在眼内的,对怜花山的小妖轻声细语,还不顾他的意愿,说一定会到访贺那个贱人上任。他赫然而怒,但在外人面前又要给他面子,不可闹翻,只得强忍怒气,一会再和他算帐,脸色越发狞狰。
那鸟妖不过地仙修为,被金仙期丑汉暴怒所发出的狂暴气势吓得惊慌失措,有了老汉的这一句话,他慌忙退出洞穴。
老汉挥退一侧的小妖,步履维艰的走上前亲自给丑汉斟酒。
那丑汉余怒未消,见到被他斟满酒杯也不喝,脸也转到一旁。
老汉也不着急,在心里默数几声,就徐徐一笑,轻呼:“大王。”
丑汉转过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重重的把酒杯砸在桌上,以表达他的愤怒,桌子顿时被磕出一个浅浅的印记。
老汉慢慢的又为他斟满一杯酒,缓缓的笑道:“大王本领高强,那个不长眼的小妖怪虽然占了怜花山,但大王您一出手,不就轻轻松松就占回来,简直易如反掌。以属下之见,那小妖怪还是占得好,占得妙啊……”
“狈军师此话何解?”野狼王两目怒瞪着他,若他不说出个好歹,就别怪他不客气。
“大王之前之所以不发兵攻下怜花山,不就是碍于豪彘妖将的面子。如今那只猪妖一死,大王就可再无后顾之休的攻打怜花山。一个月后大王打着为猪妖报仇的旗号打下怜花山,大王不单止实力大增,而且都卖了豪彘妖将一个好阿!”狈军师步履维艰的走近他身侧,阴阴的笑道。
“对!对!说得没错阿!这样子不但能兼并了怜花山的小妖,又能搭上豪彘妖将的路子,真是一箭双雕啊!”野狼王大笑道,把先前的怒气一扫而空。
狈军师偷偷一笑,心里暗道:“大王的脾气和以前一样,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想起以前和大王过的艰苦日子,装作无事的轻抹眼角。
狈军师正一正脸色,更正的说:“大王,是一举三得啊!”
“哦?”野狠王注意到他的动作,知道他又想起从前了,心下一宽,假装没有发现,饶有兴致的问。
“听闻那猪妖不知从哪里捉了一只千娇百媚的狐狸精回来。大王收拢了怜花山的旧部后,不如开恩,也一并的把那只狐狸精收入房中,成其好事吧!”
“对阿!这可不是一举三得吗!真是要多谢那只死肥猪死得好,死得妙啊!”野狼王乐得直拍大腿。
“军师,我们埋下在怜花山的暗桩都是时候动起来了。”
“大王英明。”两人相视一笑。
七弦山五百里外的黑风山。
大堂正中央有一个男子无精打采的斜靠椅背,将左手架在扶手上撑着下巴,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琴弦,身体略横向倾斜,且右脚横架在左脚上。
仔细一看,他有着病态好像常年不见光的苍白皮肤,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漆黑的眼眸多情又冷漠,轻轻打了个呵欠。最令人惊吓的是他背部竟伸展出八只黑色毛茸茸的蜘蛛脚。
“不去。”他用身后的两只蜘蛛脚夹住一张请贴,嘴巴冷冷的轻吐一句。
说罢,就把请贴远远的甩到一边。
一个身型瘦削,右脸覆盖着密密麻麻的浅绿色角质鳞片的男人走前数步,拾起那张请贴,然后笑着对男子说:“大王,你既然不想去,那就别去了。想来那新来的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手中绿光一闪就要把那请贴毁去。
此时,坐在大王身边替他剥瓜子吃的男人抬起头,和瘦削男子竟有七分相似,只不过他是左脸上布满密密麻麻深绿色的角质鳞片。只见他手一伸,数十步开外的请贴就出现在他手上。
“蜴,你别这冲动,都不知道那新来七弦大王是什么背景底细,没靠山实力低微都罢了,要是有靠山又有野心的话,我们就要早作防范了。”
“哥,你也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了。我们黑风山有三个金仙,何需惧怕他人。”蜴嚷嚷的道。
“算了吧,蜴。你又不是不知道蜥的脾气,一贯都是这样的了,就算再过八百年都不会变的。”黑风老妖心不在焉的说,他专心在挑弄琴弦,仔细听过不同的分别后,又温柔的慢慢调教琴弦的松紧度。
“大王,那新来的号七弦大王,想必对音律有所研究。”蜥从黑风老妖未化形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怎会不知道他的死穴在哪。
果不其然,“哦?既然如此,蜥、蜴,你们两个就代表我去吧。”黑风老妖一听到这个,立马就调派他们兄弟二人出席了。
“那我这就安排下去。”
“嗯。”黑风老妖摆摆手,显得极不耐烦。
他用左手按弦取音,以右手弹弦出音,双手拨弄着七弦,不疾不徐。琴声悠悠响起,诉说着数不清的离愁别绪。
蜥宠溺地望着黑风老妖和弟弟,他们不喜欢想这些污秽肮脏的事,那么一切就由他一人来承担吧。
不一会,琴声转趋柔和,两音忽高忽低,琴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但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蜥、蝪两人只听得如痴如醉,手按着拍子一下一下拍在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