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哥可你别……”蜴话未说完,蜥已经截停了他。
“蜴,你别出声!今天有人敢在我面前动我蜥的亲弟弟,明天就有人敢把我黑风山上下杀个片甲不流,我定然不会放过他!”蜥的眼神凌厉凶狠的瞪住野狼王说。
蜴知道兄长是真心在为自己着想,也知道兄长说得到就做的到,普通的妖族金仙在别人眼中可能是难以仰慕,在兄长等人看来,都不过是个小小的蚂蚁而已。
不需要黑风老妖出手,就是兄长一人就可以一夜之间让野狼山消失。以前不对野狼王下手,甚至对其挑衅稍有忍让,也是另外有不能说的原因才会这样。
只是蜴不想让别人插手,他想亲自报仇,毕竟自己的目标可是武道的巅峰,要是事事都依靠别人,自己永远都成不了强者!而且…他也不想永远依靠兄长和大王。
修道之路,漫漫无期,非是一蹴而就之途,途中必有强者无数。历经无数元会而不灭,参悟大道,成就至圣者,唯七人矣。这七人无论是机缘、气运还是实力都是全洪荒最顶尖的,无出其右。没有足够的实力,给你再多的机缘都是白搭。气运再逆天,都是终为蝼蚁。
蜴浑然不惧蜥通身狂暴的法力,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说:“哥哥,算了吧!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修道途中一切都要靠自己,你已经为我寻了太多灵丹妙药了。我的道路还很艰难,如果连这点小事我自己都不能处理,还怎能与你并肩?这点小事我想自己解决,我的仇我要自己报!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存在!”
蜥看着蜴,越看越是欢喜,蜴真的是长大了,换着以前,不让他把人打到形神俱灭,绝不罢休。

冰云也站在一旁赞同地颔首。她也十分欣赏蜴的这一番话,饭要自己吃,才够踏实,仇也要自己报,才能够对得起自己。所以她从来都没有让迦楼罗和太一越俎代庖去帮她报仇,要知道迦楼罗本就是龙族的克星,要杀龙族如同砍瓜切菜,轻而易举;而太一是妖族东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亲眼所见,龙族在他手上是如何的不堪一击,要替她报仇,简直如探囊取物般,易如反掌。
但是……
她身上这三百四十二剑,四十七个窟窿,六十二块焦黑皮肤,没一不是龙宫的龙子龙女赐她的。他们既然送了这样的大礼给她,她如果不能亲自报仇的话,她身上这四十七个窟窿的血都会觉得白流了!这个仇,她要自己去报!
想到这里,冰云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尖利的指甲深深扎进纤细的手心,疼痛瞬间袭来。只有这样,她才能把心中那种恨,那种怨,那种……痛掩盖。
手中法力一转,手心的五道血痕就消失无踪了。
虽然深感弟弟说得很有道理,但始终放不下对野狼王杀意的蜥,沉默地看着蜴一会儿。
蜥周身杀意时强时弱,让人好不难受,不说作为主要目标的野狼王,一旁只有天仙至真仙修为的老白猿和白狮等人早已承受不住了。白狮、赤狼等有真仙修为的还好说,不过是身上的汗,流得满背都是。但老白猿和红鸦两个只有天仙修为的就惨多了。
沉重的威压把他们两个属于在场修为最低的人死死的压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极为困难,但比这更让人难受的,是他们清晰感受到围绕在周身的刺骨杀意,浑身冰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的缘故,红鸦感觉到莫名的压抑,他似是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腹腔一阵绞痛翻涌,全身如同针刺般,眼前好像看到一阵尸山血海,血海里面堆积成山的尸体漂浮在其中,浮沉飘荡。
而他则沉在血海之中,那股疼痛再次翻涌在全身的经脉里,每次呼吸都能牵扯到心脏,阵阵地绞痛着。好像只过了一秒钟,又好像过了一生那么漫长。就在他快要眼前一黑,千钧一发之时,有一只温暖,柔弱的手稳稳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带出了血海。红鸦立刻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让肺部重新运作,全身流动着一阵暖流。
待得红鸦喘了好几口大气,目光四下一转,才发觉血海悄然不见了,而自己正躺在会客厅内。他的手正反客为主的死死地抓住冰云纤细的手,一阵阵暖流自冰云身上传送过来。而且,和他做着相同动作的还有老白猿,两人相视苦笑。
刚才冰云看到七妖将等人抵受不住,一个个被死死的压在地上,都没有出手护着他们,不是因为她对他们漠不关心或者狠心,而是因为他们面对金仙期充满恶意和杀意的威压,只要他们能够凭着意志力捱过,突破自己,日后只需些许机缘,自然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升金仙,对他们大有裨益。
一直受旧伤患和年纪困扰,限制在天仙后期的老白猿,此时运功却出乎意料地发现,一直困扰限制他的瓶颈竟有些许松动。老白猿热泪盈眶,忍不住潸然泪下,他以为自己穷极一辈子,也没有晋升真仙的可能,想不到大王来了七弦山短短数月,他就得了这个大机缘。要不是有冰云在一旁暗暗扶持,他可能早就迷失在尸山血海之中了。
野狼王直面着蜥忽强忽弱的持续威压,只感受到好像天塌下来了一般,在蜥气势释放的那一刻,野狼王只觉四周空间都被禁锢了一般,自己整个人都不能动了,四周强大、冰冷的压力和杀意,好像要随时将自己挤压破碎一样。
野狼王清楚感觉到蜥的形象无限高大,同为金仙期修为,自己居然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这蜥真的是……绝对有金仙后期的实力。蜥的杀意和强大的威压,四面八方地压迫着野狼王的一切,身体、元神、法力,好像也在这威压之下颤颤抖一般,连法力的流动也像受到凝固一般,动用起来极为艰涩。
当然,站在野狼王身前的狈军师帮野狼王挡去不少压力,整个人被老白猿还要惨,不单止被死死压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就连内脏脏腑都被重伤,一口鲜血忍了不久,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全部喷在了地上,甚至溅上蜥的鞋靴,血迹斑斑。然而,他哀求的目光一直射向蜥,希望他能够放野狼王一马。
“哥!”
良久,蜥瞧向弟弟,见他亳无动摇之意,一脸坚定,只得作罢。
然而,他心里甚是高兴:“弟弟真是长大!懂事了!”
表面上却不露痕迹,睨视着野狼王汗流浃背的身影,寒冷的目光让寒暑不侵的野狼王打了个冷颤。蜥沉声说道:“这次就便宜他了。”
野狼王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的实力和蜥比有些许差异,但没想到差异居然会这么大,看来以后要小心行事,小动作要再隐蔽一点,明面要再让黑风山三分,免得再惹火蜥对他下毒手。
“呵呵呵!无事就好了!无事就好了!各位应该都很累的了,本王这就派人带各位去客房休息。”冰云走出来打完场的说。
令人意想不到,率先赞同的竟会是一直默不作声的瘟疫妖王:“七弦妖王此言甚善。”
冰云就示意跟相比起老白猿和红鸦伤势较轻的白狮、赤狼和火鼠去带领蜥和蝪兄弟、野狼王和狈军师、瘟疫妖王到客房休息。
而一直坐在一旁独自喝酒的瘟疫妖王继赞同冰云打完场后,又出言说:“七弦大王,无需太过麻烦,让老牛来送我就行了。”
冰云先是一愣,然后笑道:“那青牛你去送瘟疫妖王了。”
瘟疫妖王深深地瞥了冰云一眼,然后就全神灌注地望着青牛。青牛沉默了一会,仍旧是憨憨的点点头。
狈军师撑着虚弱无力的双手,艰难地站起身来。但是经过蜥凛冽的气势威压,腿脚已经变得酸软无力,像是灌了铅似的,竟是跌了好几下才站起身来。身后的野狼王用手扶着他,吃力地一步一步挪了出去。在经过蜥、蝪兄弟的时候,低下头掩去双眼怨毒的神色。赤狼担心地往后扫了扫红鸦的身影,才带着野狼王二人走出会客厅。
瘟疫妖王不等蜥、蝪兄弟,就先行带着青牛离开了。一直不论做事,还是说话都是慢吞吞的他,这时竟然一反常态,昂首挺胸,健步如飞,明显是想和青牛有空闲时间和独处的空间,去聊聊私事。
最后的蜥、蝪兄弟离开时,冰云从背后拉住蜥的衣角。蜥不明所以地转头望向冰云,冰云似是没有受到他刚才压抑的表现影响,“警告”地瞪向他,说:“别忘了你的赔偿!”
蜥眨了两眼才反应过来,哑然失笑的道:“好的,七弦大王。我这就派人回黑风山拿赔礼过来。”
冰云满意地点头,这才放手让白狮带他俩兄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