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驿搂紧路欢歌:“欢儿,想什么呢?说说。”他边说边把她的手放进被窝。他受不了她的安静。即使不吃醋,不在意。也应该发表一下对他的琴技的看法嘛。她没有流泪,他的手不停摸她的眼角,一滴泪也没有。他想和她分享喜悦的劲头全被她的沉默,平静冲淡。
“钢琴很好听,你们弹得真好。”
省驿用脸摩挲着她的头发:“你应该也会弹,你会弹什么?”
“儿歌。”
省驿笑:“改天我教你。嗯?”
她的馨香让他迷乱:“欢儿,结束了吗?”
路欢歌哆嗦一下:“没,没呢。”
省驿笑:“小骗子。欢儿,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不要拒绝我,好吗?”他不顾她的挣扎,不等她的回答,扳着她的下巴吻住她。
路欢歌双手拽着他的胳膊,拽不动就用指甲掐。他的眼睛里隐藏的火光在刚才暴露出来,她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不,她排斥。她不能在丢了心之后再失了身。省驿用身子摁住她的手脚,又怕弄疼她,一瞬心软,自己脸上“啪”响了一声。
两人都愣住,气喘吁吁地停住手。
路欢歌看省驿欲求不满又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瑟缩一下,大哭起来。那架势唯恐这个院子楼下的人,和院子林间的鸟,草丛里的虫听不到了。
省驿败兴地叹口气:这什么时候能等到那一天啊?唉,还是先哄好了再说吧。
路欢歌双手捂住眼睛张大嘴,可着嗓子眼哀嚎。果真,省驿盛怒的脸色逐渐缓和,平静,无奈,然后是温柔,怜惜。
“欢儿,别哭了。我帮你把衣服扣住。”他扣好她的衣服,天知道他多想撕碎。他把她衣服整理得像平常一样只露着手脚,又用被子盖好她,拉下她的手,放进被窝:“好了,不碰你了。嗓子疼吗?我给你倒杯水。”
省驿去倒水,路欢歌感慨:我的哭功,到横扫无敌的境界了。
省驿看她喝了水还在抽噎:“不准再哭了,再哭今晚我让你哭够。”
路欢歌立刻绷住嘴,捂住鼻。省驿气哼哼:“睡觉。”
迟久他问:“为什么不愿意?”
“你说过的不勉强我的。”
“答非所问了啊。”
“因为不想。”
“总要有原因啊?说说吧。”省驿翻身坐起来,双手撑在她头两侧:“看着我,因为她吗?”
“不是。”路欢歌睁大眼睛看着他,一脸平静,但翕动的鼻翼,哆嗦的嘴唇和声音背板了她隐藏的内心。
“那因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身边很幸福,我决定了把心放在你这里的时候,却发现你不爱我。我原以为的你对我的点滴呵护会持续一辈子,像从前的有个人刻的誓言一样,原来又是一场痴人说梦。
“因为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天气凉的原因。”
“天啊,这天气会越来越冷”省驿想到了什么,“欢儿,今天,不是有意丢下你的。当时情况算了,明天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只相信我好吗?”
“相信你什么?”
“我和万诗雨是朋友,是兄妹,是挚友。”他俯身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表情,“你是我的妻子。明白吗?”
省驿搓手帮她暖肚子:“明天不要去上班了,会有些麻烦。等我解决了,咱们一块去。”
“你喜欢她吗?”
“嗯。”有才华又漂亮,娴静优雅的女子谁不喜欢。
省驿随口答道,又惊疑地看着路欢歌。她在笑:“好些了,睡吧。”
第二天,路欢歌醒来的时候,省驿已经走了。她感冒了,不停淌清涕,浑身无力又烦躁。她略喝几口粥,喝了几杯水,决定去散心。
她站在路口张望,摸摸额头是不是发热。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她呆了一会上去。司机问去哪。她想了一会儿才说去人多的地方,把司机逗笑了。
这个时候,她的朋友在上班,同事在上班,每个人都有事情做,她成了无业游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这种孤独让她想拼命挤进人群,她不想被抛弃。
事实证明,她还是被抛弃了,人多的地方,没有她认识的人,也没有认识她的人。繁华的商贸区,人来人往的街头,她找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最后坐在广场上的椅子上晒太阳,喝温水。希望感冒快快好,好了去战斗。
她喝了一肚子水,看日影西斜了,还没有饿意。
“歌儿,准备坐这几个小时?你已经坐这快两个小时了。”
路欢歌看着穆青音在她身边坐下,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知道自己坐这这么久了?观察她了吗?
她愣愣看着他,穆青音掏出自己上衣里的方巾递给她:“你感冒了吗?”路欢歌接过,她带的纸用完了,她没有回答。
“是昨天着凉了吧?”“不是。”
穆青音冷笑:“歌儿,昨天你说你过得很好,可我看到了你膝盖上的疤痕,也看到了独自一人回家,还看到了你的老公抱着别的女人。”
“他们是朋友。”
“哼。歌儿,在我面前用不着掩饰,他对你不好,你也不幸福。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嫁给他吗?”
“我喜欢他。”
“他的钱吧?欢歌,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路欢歌突然想到唐行书的话,“青音哥哥,你爱冰玉吗?”
穆青音盯着她,沉思:“除了你,我爱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路欢歌又低下头,爱就好,有一对幸福的就好。
“欢歌,抬头看你的老公。”
广场上的屏幕上播放的是昨天下午的采访,省驿拉着万诗雨的手,两人躲着,见躲不了,两人站住回答几个问题。对于两人关系的问题,省驿郑重声明,我们只是朋友。万诗雨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又靠着省驿的肩头让他们拍照。最后显示的是省驿抱着万诗雨上了车,记者又加了几句让人无限遐想的话。接着画面显示的是在田氏大楼前的画面,郭思成带着众多人挡着记者,省驿在众人后只说一句话:“我重申一次,我们是朋友。”记者一片安静又突然像炸了锅,省驿被簇拥着已经走远。话筒对着郭思成,郭思成滴水不漏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就示意保安撵人。
路欢歌想着省驿的话,只要相信他。其实他又何必给自己解释呢,他们什么都不是。她和他才是朋友。
“他为什么不带着你见记者,这样不是明了了。”
“他为了我好。”
“欢歌,你你只要你自己相信,你想怎么说随你,只是,你为什么独自一人坐在这儿这么久?”
她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啪啪落在他给的手帕上。她多想像从前一样对他倾诉啊,可他和她之间横隔的东西太多了。她忍住泪:“我走了。以后看到我也不要和我说话。”
穆青音懊恼地捶了下椅子,他不是来和她说这些气话的。
她紧攥着手帕,慌不择路地走着。再次拧鼻涕的时候才记得这是穆青音的方巾。她看着不远处的垃圾桶,却没有走近。
“欢歌。”他看着来人一会儿,才迟疑地喊:“郭大哥。”郭思成笑:“怎么一个人在这?”路欢歌不知道怎么回答。
郭思成的电话响了,路欢歌笑:“郭大哥,你忙吧。我逛逛。”她挥手和他再见,再次落荒而逃。
省驿听到郭思成和他说路欢歌一个人在公司附近的广场,好像生病了。他的电话差点握不住。上次已经让他后悔终生了,这次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打给林婶,才知道她没带手机。
他走近路欢歌,看她已经拧红的鼻子,手里握着一块男士手帕。皱眉,她遇到了谁?
“欢儿。”
路欢歌看着背着日光走来的省驿,想上去搂住他哭一会儿,但又忍住没有动。她笑笑,拍拍旁边的椅子。
省驿坐下,想了一会儿,突然心情大好:“欢儿,你不高兴。我看出来了。”路欢歌为他的喜庆心凉。
“欢儿,你在吃醋。”
“我感冒了,心情不好。”
“可你昨晚就心情不好啊。”
“我昨晚就感冒了。”
省驿搂她在怀里:“我喜欢你的醋意。”他偷偷吻一下她的唇。
路欢歌羞红脸,站起来躲他:“你才吃醋了。”拿着手里的方巾往他身上扔,省驿接住。路欢歌脸色一变:“还我。”
省驿勃然变色,这么紧张这个方巾啊:“谁给你的?”
路欢歌想一会儿,呵呵笑:“好酸啊。”省驿发觉自己上当了,站起来就抓路欢歌,路欢歌笑着在广场里躲着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