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会儿,“五月,我该怎么办呢?”
我用手挡住从树叶缝隙中遗漏下来的阳光,半眯着眼睛:“小乔,这个世界很扭曲,并没有所谓的游戏规则。如果你要问我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要该怎样回答。”
我坐起身看着她:“但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且理性的人,我相信,无论你在哪儿,遇上些什么事,你都能处理得很好。”
“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有些事,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她低着头兀自的想着事情。
我站起来,用手拍了拍身后的灰尘,跑到湖边捡了些石子,顺便丢了几个给小乔。拿起一个水平的扔了出去,石子在湖面几起几落飞溅出几圈水花。那些响声惊动了周边的鸟,它们都一窝蜂似的向天空中飞去,好不热闹。
“五月,”小乔蹲在湖边用手在水里划来划去,“我想我开始有些懂了,真正爱一个人就应该爱他的全部,不管好的或坏的,都应该试着去接受,去包容。”
“呵呵,想清楚就好,不过啊,我也猜到是这个结局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很想逗她两下很,大概是因为很难得见到她认真的样子吧。
我回头对她笑了笑:“因为你讲他的时候,声音都会变得很柔很柔,而且你们在一起的那么多细节,你都能记得很清楚,这就说明,你对当时冲动着说分手有那么一些后悔啊。”
她红着脸过来打了我两下:“讨厌。”
“哇,我骨头都酥了,啧啧~~~”
“找死是不是……”
“不敢,不敢。”
……
小乔的男朋友,我没有见过,应该是很好的人吧。
晚上去晚点名的时候,问了夏目才知道,她们社团出了很麻烦的事,而她作为副社长自然也会很纠结。
苏雪抱怨道:“为什么现在觉得上课这么痛苦?”
小乔想也没想的答道:“因为人生本来就很痛苦。”
“那为什么明知道痛苦人却还要这么颓废的活着?”
“因为犯贱。”
我和夏目对了一眼,小乔和苏雪也愣了一下,大概小乔自己也没意识到会说出这么经典的话来。随后,四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惹得一路上的人全都诧异的望了过来,或许是认为我们全都是疯子吧。疯子就疯子呗,自有其中的乐趣。
我,王小乔,还有夏目是同一个宿舍的,而苏雪则是我在刚来大学的时候第一个结交的朋友。苏雪的寝室离我们仅有几步之遥,所以我们经常不用走动,直接扯着嗓子喊对方的名字就行了。一年多的岁月就这样一直形影不离的走过,有人羡慕的戏称我们为“连体婴儿”。很多人都不理解,四个不同性格,不同兴趣的人竟然能够这么融洽。我想,应该是因为我们都是不问过去,不管将来,活在当下的人。
这天,我头一次发现,原来听你所在乎的人发牢骚,也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尽管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亲密无间的朋友,至少在外人面前是,但我却发现,我并没有真正的留意过她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我是不是活得很失败呢?
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会陪在身边的朋友,某年某月某天,突然发现他们都不见了。午夜醒来,就像是做了场噩梦,才愕然发现,从来都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命运不过是让一切都会到了原点。
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的固执才造成这番的局面,总是觉得别人不了解自己,并以此作为对别人不屑的理由。想通后,一切都释然了,我是不是也该去努力地走进别人的世界,慢慢的打开通往自己世界的门。
清明大家都说要回家,我犹豫了一段时间,想着也该去看看韦澈了,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的。
回家那天艳阳高照,一点也没有以往“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氛围。因为晕车的缘故,到家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感觉到很累,吃完饭,躺在床上便睡了。
韦澈是在初二的时候转到我们班上的,那时候,他顶着一头黄毛很拽的走到我前面像坐茶馆一样的拉开椅子翘起二郎腿,嘴里还咀嚼着口香糖。我不可知否的像打量着一个怪物似的看着他,没来由的厌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简直就是噩梦缠身。韦澈他总是弄些奇怪的小花招来吓我,让我出丑,被老师罚站……直到有一天我再也忍不住了,便在课堂上掀了他的桌子,闭着眼睛骂了他很多很多难听的话。结果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韦澈一脸好笑的表情,莫名其妙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