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的及准备,脚踝上突然缠绕上一抹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栗。一个踢脚就把脚踝上的蛇甩了出去,瞬间重心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脚下瞬间踩上一团软软东西。又是一阵恶寒的闪开,偌大的山洞,竟然没有我一处容身!
拔出脚踝上的匕首,转眼就幻化成长刃。黑暗的空间,依旧能看得见莫邪泛出的白光,一个反手看去。顿时地面上就多了五六段蛇尸。
就这样,我一手紧紧护着孩子,一手不断的挥舞。粘稠的蛇血飞溅,散发出一种冷血动物特有的奇怪的气味,令人感到极为不舒服。
我都不知道我砍了多少条蛇,身上沾了多少血,反正知道手腕酸痛到几乎没有知觉的时候,依旧有源源不断的蛇群围过来。
“嘶嘶...”依旧挡不住如此猛烈的围攻,双脚上竟然都缠上了十几条毒蛇!我能感觉到它们似乎是有目的性的在挤压我的小腿,血液无法循环,两条腿都接近麻木不能动弹。
如果它们在这时候咬下去,是我血液聚集最多的时候。那么我不超过一刻,定会暴毙!
凭着最后的力气勉强砍掉几条意欲下口的毒蛇,终于刀柄从手中滑落在地,发出“硄~”的响声。只好用蜷缩着身体,紧紧护着怀里的那个可怜的不知道任何事情的神之子。
哎..居然被一只黑蟒精给坑了。不甘心啊...
但愿自己的身体能够撑到麟冽他们来,不过那时候自己都活不成了吧..就是连累麟冽了..救了这孩子也好啊..
恍惚之间,丹田处突然灼烫起来!周围的灵气不知为何瞬间开始异动,以我为重心开始靠拢。源源不断的灵气霎时间充盈躯壳。身后的尾巴又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带着莹蓝色的光火。右手背上的冥火印记逐渐浮现出微光,不到一刻钟,身上的冥火链无比刺眼的浮出皮肤。一条类似于锁链的冥火竟然真真正正环绕在我的身上!
猛然,背后突然响起冰冷的粗大的呼气声。
卧槽什么情况!!
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巨大的托力就将自己腾空而起。漂浮在半空中,我清晰的看见地上本来无比猖獗的蛇群全都躁动起来,竟然大部分的蛇都在往后退!
怀里的神之子竟然也微弱的发起抖来。紧紧的攥着我的衣袖,两只琥珀色的眼睛紧紧闭着,像是在畏惧什么。
只好僵硬的回头,一张巨大的,长着鹿角的巨兽的脸,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漆黑的大约有我头那么大的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巨大的大约有一间厢房那么大的身体耸立在我的身后,几乎把大半个山洞塞满。背上是漆黑的柔软的鬃毛,类似于鹿。但是头又像一个龙头。马身,身上布满了鱼鳞。牛一样的尾巴,尾末带着长长的黝黑色的毛发。
这是麒麟!
这地方怎么可能藏得住这么大一个庞然大物?!
“吼!!!”它忽然发出一阵长鸣,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一阵阵回荡在山洞里。攀岩在山洞顶部的蛇们伴随着一些沙土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一股由血脉里迸射出来的威慑,使得这些蛇竟然无力逃跑。地上一团团的全是蜷缩在一起不敢动弹的蛇类。
我伸出手,本能的在半空想找一个依附物。一不小心向那麒麟靠去,意料之外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那麒麟是灵气所聚的幻象!
这个念头刚在我的头脑里产生,就似乎看着那麒麟对我点了点头。它的身体变得有些透明,像烟雾一样环着我的身体。身上的冥火渐渐褪去,成了我的皮肤上的一条印记。我也逐渐的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石头外面响起人声。
“她就在里面!快把石头搬开!”
“石头太大搬不动啊!”
“你特么个还真是自古书生最无用啊!”
我听得出来,其中一个人是君褚,而另一个人声,无比熟悉但是我偏又想不起来。还没反应,就听见洞口处传来喀拉的声响。像是什么崩裂了。我急忙闪到一边,后一秒堵在洞口的巨石瞬间支离破碎,发出“轰~”的巨响。
突入起来的光线让我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一抹刺眼的鲜红色红裳,在突入起来的光芒里显得英姿飒爽。
她站在风里,对我微笑。
“你没事就好,”她说。
“好久不见。”她说。
我哑然,相隔七年,却是如今相对无言之感。
白失韵..当初你处处护我救我,我弃你于不顾,你却依旧不吝啬对我的微笑、。

白失韵的容貌丝毫未变,只是之前的妖娆的红妆变得淡去了。没有了那肆意张狂的魅惑,增加的是一股从骨子里脱出来的傲气和潇洒。依旧是曾经那样喜爱红色,鲜红色的血衣刺目的紧。没有别的装饰,只是血红色。手上拿着一把佩刀,姣好的身段。以前本就精致的脸上还会贴上花细,会描眉,会朱唇。而如今,清清淡淡的一张脸,黛色的枚,漆黑的眸,白皙的肤,朱色的唇。五一不精致,寸寸绝色,尺尺惊人。
“看我作甚?”她注意到我的视线,含笑歪头。
“好看。”我很正经的答道。
她也只是笑,我俩同坐在小筑的屋顶,天已黑尽,从树丫中渗透下来的星光,静静的漾着,如水一般。
“这么多年,去哪里了。”我问她,她望天。
“没有去哪,能去哪。在这雾之森里游荡,甚至去了趟巫谷。”她苦笑,“都这么多年了,你都这么大了呢。”
“七年了啊。”我叹了一声。
“七年了呢。”她也叹。
良久了,她才转过头,注视着我的瞳孔,“我一直等着你回来找我。”
突然一阵鼻酸,喉咙哽塞,什么话都说不出。
若不是当年我的任性,若不是当你我的浑身带刺,若不是当年,我们也不会错过相处七年的时间。这七年,彼此,都活在矛盾里。
“抱歉..”我靠在她的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不该丢下你。”
她一怔,随即笑开:“以后也不会让你再丢下我了。”
原来并不是当年我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而是我的态度,决定自己会掌握在谁手中。当年自以为的抛弃的同时,也是抛弃了别人。七年来,我无法习惯手上没有袖里剑的感觉,事实上,我也不能习惯她不在我身边噪舌。
她从怀里掏出一只木盒,没有雕文。她缓缓打开,入目的依旧是当年那只冒着寒光,每一寸部分我都是熟悉到陌生。
她伸手为我戴上,刹那间感觉自己脖子上系着的玄阴珠颤动了一下,但随之注意的时候,又偏偏没有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