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一副要死不活的颓败样唤回了一沫的良知,和她比作一样,简直是自甘堕落。
“什么啊,我说姓夏的,你又掏出本杂志是怎样?嫌我受的刺激不够吗?”
沫沫为自家堂姐不识好歹的态度恼火不已:“你看不看吧”顿了顿,对方明显兴趣缺缺的样儿,让一沫再次好心提醒:错过了可别后悔,据说里面似乎好像大概有某人的什么哥哥,唉,不看算了。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明明拿在手里的杂志就被某个恶霸狂风一样卷跑了。一沫
果然,杂志封面上影影憧憧中,徐子尧的身影赫然在列。因了偷拍的缘故,画面及其模糊,从安还是一眼看出了那个长身玉立的身影就是徐子尧,然后她又心疼的发现,他瘦了。
急切地抬头,视线撞入一沫等待已久的眸瞳里:冯家的二公子前日归国,徐子尧亲自接的机,哪,这就是机场拍到的。
豪门是非多,短短几天时间内,徐子尧以雷霆之势驱外戚,逐旁系,终于稳固了一度摇摇欲坠的冯氏。这时冯家二公子冯浩辰学成归国了。
看客们沸腾了,无不翘首以待这场龙虎斗的大戏,爆米花买好,可乐买好,队排好,结果明明说好的动作片硬是演成了亲情伦理剧。徐子尧亲自接机,一见面哥俩那个诚意十足的拥抱另所有人巴巴地弯腰找下巴。果然豪门的世界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参透的。
“一沫,那个冯二公子人品怎么样?这不明摆着拿我尧哥哥当开山利斧嘛,冯家人也忒坏了。”
怪不得尧哥哥不愿姓冯,这么差别对待,任谁都会寒心。
“冯浩辰,画技精湛,温润如玉,仪表才能并重,却为人十分低调内敛。他志不在冯氏,不然,冯老爷子也不会铤而走险地招徐子尧回家。”
“现在是怎样?尧哥哥披荆斩棘,浴血混战,只是在给别人做嫁衣?那冯老头好险恶的用心。”
从安一脸护短的忿忿样儿把一沫逗得呵呵直笑:你家尧哥哥真有那么任人搓圆揉扁软弱可欺你再来打抱不平也不迟。
十八岁出了冯家,半工半读念完大学的徐子尧短短五年内就把一个空壳公司做成了横跨餐饮酒店的龙头上市公司,也就是如今的“从”,靠的绝不是足以打动上帝的良善老实。寄希望于别人,远不如锻造自己,上帝也不例外。
是谓关心则乱,怕是从安只看到人家的咄咄强势,倒把徐子尧这一威猛虎当作温驯无害小猫咪来护了。
从安还想分辨,电话响了,徐子尧的。
匆匆下了楼来,就见到那立在昏黄光晕下徐子尧,因了光线的作用,他的影子被拉得绵长,从安小心翼翼的走,唯恐踩到地上的黑影。
近了身,徐子尧伸出手帮从安拢了拢大衣,只是眸光里意味难明,然后就一径地沉默。从安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猜不透他此行意欲何为。只为了和她大眼瞪小眼?
好吧,从安承认如果除去他隐约可嗅的怒火不讲,现在这一幅月下深情相对的画面十分的偶像剧。只是,一直相顾无言真的好吗?还在这早春气温仍冷的浓重的夜里。
从安打破沉默,问的一脸天真无辜:尧哥哥,“从”要倒了吗?
徐子尧重重哼了一声,搂着她往车子走。
司机小王一看老板和夏姑娘往车边走,心里立马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俩人一上车,老板就直直盯着自己看,那意味太明显,让小王想耍笨都说不过去。乌龟速下了车,还好这次他很有前车之鉴地带了大衣来。
徐子尧狠狠拧着从安的脸颊,口气特别不善地道:小白眼狼,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谁叫你顶着张便秘脸,我只能往最严重的方向猜啊?”
徐子尧冷哼一声,扭开了脸。“从”之于他从不是最重要的,别说不可能倒,即便倒了,再建就是。
某人就不一样了,一想到万郗莹话里话外有意无意提起的那种可能性,他兴起的怒火就足以燃烧整个宇宙。也就几天时间,她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自己气到要死,偏偏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她哪来的胆儿!
可想而知徐子尧的语气会有多差:说吧,想要什么?都谈婚论嫁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也不能没表示不是?
嘎?他知道了?
从安囧了,转念一想,难不成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脸阴郁地?本来一脸的心虚,这下笑成了朵娇艳的花:尧哥哥,你可是在吃醋?
徐子尧目光灼灼,沉默半响,说:你觉得呢?难道你就看不出来?
从安默了,他,好坦率。点火的人,反而哑口无言了,徐总裁柔了表情,语气也渗入丝丝的温情:从安,宋立行之于你,可有意义?
从安果断摇头。
“那,我呢?”
对你,可有意义?徐子尧问的一脸虔诚,幽深瞳眸里丝丝缕缕地深情牵引着从安不由自主地点头。
至此,徐子尧脸上的最后一丝阴翳荡然无存,他轻轻捧起那张心系了十几年的脸,慢慢靠近,而后终于吻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唇。
一吻定情,从安破天荒地失眠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犹如梦般。双手下意识地抚了抚菱唇,他刚才吻过了呢,从安害羞地咬着被角,内心被这份甜蜜搅扰的辗转反侧。回想自己当时只会瞪圆双眼,盯着他长长的睫毛看,就有想死一死的冲动。
千万般思绪绕上心头,从安姑娘足足在床上翻滚傻乐了整整一夜。
翌日,夏从安仍然容光焕发地来到了公司。人逢喜事精神爽,从安觉得今天的宋氏地产可爱多了。
太过显而易见地好心情成功黑了顶头上司的脸,宋立言瞧着她那眉眼含笑的春心荡漾样儿心里就憋气,他脑袋是被门挤了,才会招这么尊瘟神进来。
因了他,两头受大哥们的气,现在可好,家都不能回了。搞得他现在都要怀疑自己不是宋家亲生的了。活了将近三十年,还真没见过为了还不是儿媳妇的人这样为难亲儿子的妈。
宋立言满脸的哀怨遮也遮不住,叫了从安进办公室后,随手就甩上了门,把一干人等探询的好奇眼光统统关在了外面。
自家老板一副兴师问罪样儿让从安真心觉得宋家的人都很奇葩,性格都太过鲜明,让人难以招架。
也懒得和他拐弯抹角,从安率性开口:有话你就说,回头不小心憋出个好歹来又是我的罪过,我担待不起。
宋立言完全不客气地怒喝:你太担待得起了,这世上能还什么是你夏从安担待不起的呢,左右逢源不说,宋夫人都折服在你牛仔裤腿下了。我说,你是不是会些什么旁门左道啊,都巴巴上赶着追,这正常合理吗?简直太逆天了。
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话,果不其然,瞧这叭叭一通下来,气都不带喘的。从安也不气,毕竟有些时候她也有此等无语问苍天的费解。
她气定神闲任他发泄,意气用事,针锋相对只会令事情更糟,而她也不认为继续逃避是多高杠的招儿,那样无益于事情的解决。毕竟,现在也到了应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宋立言终于安静了,并且对从安的缄默不能理解,老实说,她这样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很不习惯。显得他多欺负人似的。
“你没什么要申辩的?”
“立言,今天我们就说开了,省的我们都别扭。对于宋立行,我无话可说,但有一点你要清楚,我从无意招惹他,至于他的感情指向,我不能控制亦无意回报。所以你不能把所有账算到我的头,左右逢源你是高看我了,我没那花蝴蝶的本事,至始至终,我所要的就只有徐子尧一个而已。
宋立言烦躁的抓着头发,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该死的,那宋立行怎么就那么瞎呢,人家青梅竹马两下无猜的,他凑得是哪门子热闹啊。
颓然跌回椅子里,宋立言为自己莫名地迁怒道歉:从安,原谅我的口不择言,我他妈的被我妈烦透了。
提起宋妈妈,从安多少有些愧疚,不管怎样,她是真心对自己好,如果不是宋立行的关系,她们绝对能成为好朋友。
“对宋妈妈,我很抱歉,是我辜负了她的这份喜欢。宋立行也真的很好,只是立言,感情不是投桃报李这么简单,没有真心,于人于己,都是辜负。”
宋立言紧紧盯着一脸认真地从安,现在,他或许知道了宋立行非她不可的原因了。
出了办公室,从安靠着门久久沉思,脸上再没有一早进公司时的轻松自若。
宋立言尚且如此,她要如何跟宋立行说?
没等思索出对策,宋立行的电话就来了。从安叹息着摁下接听键,心里有股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的视死如归。
“喂?”
“夏从安,不管怎样,你只需要记得,只要你一个转身,我肯定会在。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低醇的音色引得从安眼睛发涩,其实她一直不肯承认,宋立行真的完美到连声音都乱好听一把的,只是,这样的深情,她何德何能?
谢谢太轻,不必太重,从安怔忪不语,直到对方挂了电话。
听到开门,从安缓慢回身,然后宋立言倚着门框一字一句说:夏从安,你她妈的一定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