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辰怒,伸手就去扯伍不凡的裤子,恶狠狠地道:“娘们?谁长的像娘们?今天非得让你见识见识!”
伍不凡大笑:“生不如熟,虽然不太喜欢你这种,但寂寞无聊,也就将就了!”
顾长辰听见这话,肺都要气炸了,他扯掉伍不凡的长裤,居然对方还穿了一条底裤。他气急败坏的再扯,伍不凡按住他的手,抬头轻轻的吻了他一下,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不用一幅想要把我杀了的样子……”
伍不凡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顾长辰吻住。
顾长辰开始时气,一阵狠咬,伍不凡疼的直哼。
气过了,顾长辰伸开双臂,将伍不凡抱住,身体紧紧的挨着他的身体,慢慢的亲吻对方,带着叹息的声音,道:“我喜欢你!不凡,我喜欢你……”
伍不凡嗯了一声,微微张开口,回应着他。
顾长辰随即脑袋一片空白,他的眼前只剩下伍不凡,以及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有对方极其具有挑逗意味的亲吻抚摸,和在极致的时候,弓起身子时的呻吟声。
两人完事后,顾长辰抱着伍不凡,轻轻的吻他的唇,他的鼻子,他的眉毛。
伍不凡微微闭着眼,当顾长辰的唇吻到他的眼皮上时,他便会微微蹙眉,拿手打开,嘟囔道:“累死了,我要睡觉!”
顾长辰不依不饶:“你刚刚都没怎么动,哪里累啊?该累的是我吧!”
伍不凡翻了个身,背对着顾长辰:“我连走了三天三夜,一口气跑到你这里来的,水都没喝一口,就去帮你杀人,杀完了人还要暖床,能不累吗?”
顾长辰恋恋不舍的松手,不去骚扰对方,伍不凡是真的累了,不到片刻,便有轻微的鼾声响起。
顾长辰摸了摸他的脸,起身,穿好衣衫,将笔墨纸砚取出,提笔。
擅自杀死萧胜,自己作为最主要的当事人,不得不上折子。
他斟酌用词,写了改,改了写,整整废了几十张纸,才写了不到两百字的折子,最后,他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叹口气,取出自己的印信,啪的一声,盖在上面。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已经照了进来,顾长辰起身,走出帐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不能休息,尽管他很疲惫,可是他还是不能休息。
因为,徐州城中,尚且需要他前去稳定局面。还有两个关在大牢里面的人——辛当和杜涛在等着他。
顾长辰再次回头,看见伍不凡兀自沉睡,清晨的曙光照在伍不凡暴露在外的肩膀上,古铜色的皮肤显得油光水滑,他的头发尚且滑下一缕在脖颈间,结实的双臂压在脑袋之下,英俊的侧脸枕于其上,嘴角还微微上翘,显然是做了个好梦。
顾长辰有些舍不得挪开自己的视线,伍不凡猛然醒过来,睁开双眼就看见顾长辰逆光站在营帐口,满脸温柔的看着自己。
伍不凡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某种恍惚的境地。
这个场景,他似乎在梦中见过一般。
于是他朝顾长辰招手:“长辰,你过来!”
顾长辰依言走过去,坐在床边,伸出手握住伍不凡的手。
伍不凡的脸色变得更加茫然,他费力的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这种场景。
想了很长时间,他挠了挠脑袋,对顾长辰笑道:“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好像觉得很熟悉,熟悉的……就好像我认识你几辈子一样。”
顾长辰一笑,在天策中,伍不凡受伤昏迷之后醒来,沉睡之后醒来,甚至是小寐之后醒来,都会露出这种略略带些迷惘的孩童般的神情,在那种时候,顾长辰就常常会有吻他的想法,只是那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在案,这也不过是心中一闪而逝的念头罢了。去吻一个npc,而且还是同性,就是他自己也无法接受。然而现在却不同,这是真真实实的世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伸出手,揉了揉伍不凡微硬的发丝,心中却变得无比柔软,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了吻对方的面颊,低声唤他的名字:“不凡……”
伍不凡却并不怎么领情,推开顾长辰,唰的一声揭开自己的被子,开始自顾自的穿衣服,一面穿衣服一面四处张望:“哎!我的裤子呢?”
于是顾长辰开始帮他找裤子……
待到顾长辰再次进入徐州城的时候,情势和前一天的时候,已经全然有了不同。
萧胜的部下,出乎意料的并未做太大的抵抗,便开城迎接顾长辰,待顾长辰清点人数,不出他所料,果然有几名萧胜的亲信,得知了萧胜的死讯,连夜出逃了。
此刻城中大局已定,顾长辰命几位偏将安抚城中百姓,处理军务,自己带了几名亲兵和伍不凡,前往徐州城府衙的大牢。
牢中诸人皆是萧胜亲信,或听天由命的任顾长辰安排,或另觅出路的半夜跑路,此刻偌大的一个徐州城大牢,只有两三个稀稀落落的守卫。
大牢就建在府衙背后,围墙皆是石铸,牢门有的用木栏做成,有的用铁栏做成,露天而建,明亮干净。
棒子四处一看,见牢中无一个囚犯,调侃道:“这徐州太守还真是有远见,牢房修的干净,自己住进来也舒服!”
便有几名徐州本地官员对棒子怒目相视,棒子耸耸肩,对旁人的不满毫不在乎。
顾长辰一路前行,走到牢房尽头也没见到杜涛和辛当的影子,想必两人被关押在看守重犯的地牢之中,命看守取出钥匙,从牢房尽头的铁门而入,长长的甬道幽深狭窄,众人不敢抢在顾长辰前面,尾随其后而行,并排仅容两人。
地牢中潮湿阴冷,顾长辰顺着甬道走了一段时间,只听到前方隐隐的传来人讲话的声音,便即刻止住脚步,他身后的亦停下脚步,顾长辰凝神倾听,果然是一个声音颇为苍老却中气十足,想必就是老当益壮的辛当了,另外一个却较为年轻沙哑,不用说肯定是徐州太守杜涛了。
只听得辛当道:“杜兄弟,我听见脚步声过来了,看来是咱们大限已到,萧胜那厮命人来杀我们了!”
又听杜涛道:“大哥,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
辛当道:“你常年读书,又不曾习武,自然听不出来了。”
便传来杜涛的一声长长的叹气声,过了一会,又听见杜涛说:“大哥,你武功好,一会不用管我,自己逃出去吧!”
辛当怒道:“你这是说什么话?要逃一起逃,要死一块儿死,你当我是贪生怕死的人么?”
杜涛的声音猛然激昂起来,顾长辰看不见杜涛,却听见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更改的坚定:“好!不求同年同于同日生,但求同年同于同日死!大哥,能跟你死在一块儿,我这一生,也值了!”
黑暗之中,顾长辰的手猛然被人握住,他回头看时,却是伍不凡在他身旁,对他低声耳语:“长辰,如果我能跟你死在一起,也值了……”
顾长辰看向伍不凡的双眼,只见对方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满是信任和笃定。顾长辰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回握住伍不凡的手。
不凡,我活着,你就活着,即便是我死了,你也要活着……
周围寂静无声,也更没再听见辛当和杜涛二人说话,顾长辰抬脚,朝关押那两人的地方走去。
当走到那两个人面前的时候,顾长辰不由得惊呆了。
狭窄阴冷的囚室,两个披头散发的人,身带重重的铁枷,那枷锁,竟是一套连环锁,并排而铸,套在两人的头上,又锁住两人的手。
辛当身材高大,杜涛却颇为纤瘦,一幅双人枷锁,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辛当身上,顾长辰只随便一望,便看见辛当靠近杜涛边肩膀微微上倾,将压在杜涛脖颈的铁枷凭借一己之力,全部承担。
而杜涛此刻明明听见了脚步声走进,却置若罔闻,连看也没看顾长辰一眼,只是注视着辛当,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唯有面前这个年已半百的男人,是他的全部一般。
倒是辛当先看见了顾长辰的身影,却也是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时前来的,不是来杀自己的萧胜,而是这个数次帮过自己的顾长辰。
顾长辰来到辛当面前站定,微笑道:“两位可愿同活?”
两个月后,顾长辰引五千精兵,与叛军的最后一支部队,交战与侯兆川之下,斩获叛军首领庞勋的首级,平乱才算彻底结束。
他命杜涛留守徐州城,自己带了军队返回,辛当冒充朝廷官员,顾长辰无法为他开脱,尽管他上书给辛当说了不少好话,赵肃还是下旨,命押送辛当进京。
顾长辰临行之前,杜涛率徐州官员特来相送。
进过杜涛的治理和安抚,逃亡山上的百姓陆续回到家乡,开始耕种。而杜涛此时,也与初见时全然不同,他身穿赭红色官袍,腰系白色玉带,容貌清秀,直将顾长辰一行送到城外三十里处。
最后,杜涛双手拉住在囚车中的辛当的双手:“大哥……我担心……”
辛当打断杜涛的话,朗声笑道:“贤弟不用担心,我信得过顾将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用再送了!”
杜涛却死拉着辛当不肯松手,直到囚车驱动,将辛当越拉越远的时候,杜涛站在荒郊,目送着辛当在苍茫暮色下变成一个小黑点,心中默默的说道:大哥,若是你这次,能活着回来,我便辞官,与你同游五湖四海,若是你这次有了不测,我也去阴间陪你,总之,从此以后,不论生死,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