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涉猛然变色,质问道:“所以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原来是想问这个,你什么意思?!”
赵启道:“朕要看看,你到底有多么的目无君上,大胆妄为!你不可能胜过朕,趁早认输!”说毕,在水中猛然跃起,朝着贾涉扑来,一把将贾涉按在水底。
贾涉心中骂了一句,两人再次在水底扭打开来。赵启这一次没有裤子给贾涉抓,贾涉也小心自己的头发不要被对方揪到了。
沉浮数次之后,贾涉终于还是抓住了赵启的头发,险胜。
赵启看着贾涉,咬着唇,半天不说话。
贾涉道:“你现在看到了?是不是很后悔信任我?”
赵启看着贾涉的脸在月光之下,还带着水珠,粉红色的唇微微嘟起,胸膛正随着波浪,一起一伏。
赵启忽的就想起两人初见的情形来,自己装死,面前这个人的唇十分的温暖柔软。
赵启摇摇头,道:“我没有!”
贾涉也不知赵启在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他是我气死的,他在死之前,让我小心你,说你会兔死狗烹!我骂了他两句,然后他发怒,死了……”
赵启咬唇:“所以你相信他的话了?想要趁机去烈匕图处活动,增加自己背后的资本么?你就这么的经不起挑拨?”
贾涉道:“说我做什么?你不是也相信他所说的话了?不然不会这样怀疑我!”
赵启一愣,随即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两人都在水中,随着海水起伏,远处的大海看不到边际,更加深不可测。
过了片刻,赵启哼了一声,道:“朕现在已是天子,你却敢抓着朕的头发!”
贾涉却不松手,只是道:“你头发很长,又散了,如果不抓住,我怕在海中你被自己的头发缠住会输掉!”
赵启看着贾涉,忽的微微叹了一口气:“我的确……竟不知不觉的在怀疑你。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的……”
贾涉缓缓的松开手:“我也不该……抓陛下的头发。”
赵启和贾涉在海中缓缓的踩水而行,赵启道:“我对天发誓,决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对待你!我只是听到你说想去鞑靼,心中莫名的就有些烦躁。”
贾涉温言道:“是在担心么?”
赵启想了想,道:“不知道,我只是隐隐的有些害怕和鞑靼交战!我不想走先帝的老路,你知道么,先帝当年登基的时候,也是雄心万丈,但却弄得一败涂地!”
贾涉道:“但是这一天迟早会来,陛下心中很明白是不是?就算真的和议,也不过短短的几年,薄薄的一张白纸合约,无法阻挡烈匕图的野心!”
赵启道:“是,正因为我心中很明白,才会……朝中局势如此,奸臣各个老奸巨猾,很难对付。制川,留在朕身边,有你在,我也会多出一份信心来!我是担心我将来抵挡不住压力,会败下阵来,所以我更加不想放你走,因为我知道,你会支持我!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即便是当了皇帝,依旧如此啊!”
贾涉道:“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赵启笑了笑:“当然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有勇气。我有时候对自己说,就算失败,大不了和你一样,在外面流浪个几年在回来也是一样。但如果你去了鞑靼遭遇不测,我也不知道那句话是不是会变成‘看,弄得不好就和贾少傅一样身首异处’!”
贾涉失笑道:“我竟没想到,你会这样看我!你就认定我是去送死吗?”
赵启道:“我知道情形不会那么严重,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你离开……”
贾涉一愣,看向赵启,赵启此刻有些疲倦,目光中却实实在在的流露出不舍之意。
两人再次停下,贾涉道:“陛下是天子,不要这么多顾忌,更加不要感情用事。你既然知道该怎么做,就别再犹豫了!”
赵启点了点头,忽然道:“你若走了,我怎么跟顾鹏飞交代?算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回去吧,你说得对,我现在已经不同往昔,不该如此感情用事!”
贾涉便跟着赵启默默的往回游,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道:“陛下,海中有巨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可再轻易到这里来了!”
赵启也未回头,只一路回游,两人再至岸边,月明依旧,海潮细密。
到达岸边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累,天气也不冷,两人便坐在海滩上休息,赵启道:“可惜令狐春水走了,不然的话,他护送你去鞑靼,朕还能放心一些!”
贾涉不说话,赵启问道:“他为什么走了?你们之前不是很好的么?”
贾涉过了一会儿,道:“你年纪小,不懂得!”
赵启一笑,道:“果然很目无君上,不知道会不会大胆妄为!”赵启一笑,道:“果然很目无君上,不知道会不会大胆妄为!”
贾涉没听清,问道:“什么?”
赵启忽然凑近贾涉的耳朵,低声笑道:“我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大胆妄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暧昧,贾涉打了个寒噤,猛然跪在地上:“臣不敢!陛下又问,臣不敢不答,当日令狐春水是我赶走的,他强行要臣与他欢好,臣不能接受,所以两人闹翻了!”
赵启道:“我刚刚说的不是这个!”
贾涉埋着脑袋:“臣妄自揣测圣意,刚刚若说错了,请陛下恕罪!”
赵启终于明白过来,贾涉刚刚在说什么了。他有些尴尬,当刚刚自己的确有些逾越,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转过来。
贾涉跪在地上没有动,他虽穿着衣服,但是浑身都湿透了,狭窄的腰部和起伏的臀线看得清楚。
赵启别过眼,道:“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只是……”他连说了两个“只是”,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道:“算了,走吧,天不早了,一起回去,明日朕同枢密院的仔细商量一下王氏父子之事!”
贾涉便从地上起来,换了干净衣服,与赵启策马回行,却不敢再走在他身侧,只落后半步的样子。
等到贾涉抵达顾鹏飞府上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他回到府中的时候,没见到顾鹏飞的影子,心中有些疑惑,问家中仆人道:“顾将军呢?”
顾鹏飞府中人回答:“将军一早接到圣旨,要入朝议事,进宫去了!”
贾涉点点头,自己倒在床上,疲倦之极,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顾鹏飞正贴身抱着自己,贾涉伸手,回抱住顾鹏飞,两人深吻。
顾鹏飞道:“你要去鞑靼?”
贾涉点了点头,道:“是,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同你说了!”
顾鹏飞摸着贾涉的头发:“什么时候走?”
贾涉想了想,道:“还不知道呢!就在这些天吧!陛下找你去,是商议西川的事情吗?”
顾鹏飞道:“是,这次我前去平叛,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没有?”
贾涉一跃而起:“有,还有很多!我怕你记不住,写给你看!”
顾鹏飞起身,给贾涉点灯磨墨,贾涉提起笔,将王仁的新军弊端,以及如何应对一一写下,末了,他问道:“你还记得,我让你带回来得包裹么?”
顾鹏飞道:“一直放的很好!”
贾涉道:“我走之后,怕会有一些不好的流言传回来,虽不怕谣言,却也担心三人成虎。若是有那一天,你将我的包裹送给陛下,告诉他我不是目无君上,胆大妄为之人!我想他会明白的!”
顾鹏飞道:“好!”
贾涉见顾鹏飞这一次竟不反对自己前去鞑靼,不禁有些奇怪:“你这次怎么不反对了?”
顾鹏飞道:“因为陛下已经决定,让烈匕图用他的太子作为人质前来交换!烈匕图爱自己的儿子,自然不肯,所以你最终是去不成的!我又何须担心?”
贾涉嗯了一声,他心中想:烈匕图才不会像你这么爱儿子!但也不再多话。
顾鹏飞伸手挑开贾涉的衣服,探入其中,笑道:“昨天怎么去了一整夜都没回来?”
贾涉骂道:“管你屁事!唔……松开手!”
顾鹏飞一把将贾涉抱到床上,合身压上:“都硬了,我如果真的松开,你大概就不止骂我那么简单了吧?”
床板颤动,极低的喘息声隐隐的传出,消散在空中。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半个月后,烈匕图竟然答应了赵启的要求,把自己的大儿子送到边境,要求交换人质。
朝中议论纷纷,赵启虽初时不肯同意,但后来好似也难以抵抗压力,最终答应。
当贾涉带着赵启派给他的百十名侍卫抵达两国交接的濠州时,烈匕图亦得到这个消息,不禁长声大笑,对身边的谋士将领道:“天水朝的皇帝果然害怕我,新的比老的还差,况且此刻天水朝廷正在忙着收拾西川之乱,不用顾忌他们!贾涉一到我境内,即刻将他押来见我!”
驻守边境的李仙芝和陆秀一齐前来送贾涉,两国交换人质,烈匕图的长子和他的随从被李仙芝一路送回临安软禁。而贾涉也和自己的随从一道,一路往北,进入了鞑靼国境内。
天气虽然炎热,但是由于越来越往北,贾涉穿着单衫,也不觉得热,他一路被压至烈匕图所在的金莲川,只见此处漫山遍野都开满了金莲,放眼望去,仿佛花海一般。
而烈匕图的大营,则驻扎在一座戒备森严的城池之中。
鞑靼世代居住蒙古包,虽一路攻城略地,抢夺了不少城池,还是改不了草原的习惯,空置府宅不用,却在宅外的庭院搭建了巨大的帐篷居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