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四周交织响动连成一片,分外悦人耳目,仿佛正在冲洗著心灵,那般舒心,安详。
哗哗哗潲潲潲哒哒哒
突然,雷声一动,“轰隆,轰隆”天际乌云蓝芒浮现,一闪即逝,可随即如游蛇一般,又从另一端划过,蓝色的电弧,美丽而让人畏惧,因
为越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
天空漆黑一片,虽然是白昼,却宛如黑夜一般,就连洒下大地的雨水也如染了墨的水,透明而幽黑。
天际中,只有那不安分的雷电时而透云缠舞,散发出耀眼蓝光,桀骜不驯,仿佛与天对抗着。
外边响成一片,邓霄不想费功挡雨,遂落坐在一块巨石下,单手正握着一扇不知道从何处摘来的翠绿芭蕉叶,仍头顶大雨洒至也不动一分一
毫,竟完全将邓霄护在了芭蕉叶内,滴雨不沾。
邓霄瞅了瞅不远处的塔房,又看看天空电弧,眼珠一转,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漠漠昂首盯着天空不时划出的雷电,邓霄怔怔出神,久久看著,好一会儿后,他眼光一转,移向了腰间紫金色的天刃,然后是贪狼、雪榍,
在三柄武器上游离不定。
最后,邓霄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天刃之上。
“剎”一道雷电由近划过,随后轰轰巨响,一时间竟盖过了所有雨声,大地也仿佛震动了几下。
邓霄再次抬头看了看天空,不再犹豫,单手握着芭蕉叶,身影一阵晃动,缓缓消失於无形。
往上一望,只见邓霄竟凌空踏着雨滴,就这么顺势而起,如飞一般的直上云霄,奔向了乌云。
“踏踏踏”碎响,一滴滴被踏的雨水散成雾珠,凄美跌落,消失於空中,只邓霄手握芭蕉叶缓速飘升,一踏便丈高。
蓦然,一道寻常大小的闪电穿破黑云,於天际划落,射向人间。可邓霄那道身影顿时一晃,竟以肉眼不可见的身形横冲闪电而去,速度之快,眨眼间已与之相碰。
这一剎那,紫芒一闪,蓝芒一爆,天地间似乎安静了,万物也似乎沉眠了。
“咤咝咝,噼里啪啦”一连串异响,只见天际间邓霄双手紧握天刃,刺眼银芒团团围住双手,不断向天刃涌去,似乎在抵挡着什么一样
,目光随即上移,只见刀尖上篮芒温目,可纤长刀体却电弧缠绕,如发线般溢出天刃,疯狂般乱舞,而篮弧如毒蛇摆首,竟想扫射邓霄,可惜却被那团银芒死死抑住,无法前进分毫。
邓霄凌空稳稳而立,眼睛盯着天刃,久久才低叹了口气,随手一挥,嗞啦的一下,天刃上的电弧顺势如脱弦的箭,嗖一声激射至下方的一块巨石上,爆发出轰天巨响,巨石竟被炸得粉碎,七分四溅。
此时邓霄已由空中缓缓飘落,只是的心头纳闷,嘴里忍不住嘀咕道:“这劫雷式还真难炼,就唉,还好这次用的是天刃。”
雨一直下,刚爆起的灰尘已迅速被打湿落地,而不曾停息的哗哗雨声继而响起。
一切仿佛都未发生,只有那碎开的巨石还在证明着什么。
这时,塔房中走出两道身影,一大一小,他们眼光皆扫向已破碎的巨石,一望之下呆了呆,随即转头四周一瞧,却见邓霄不知何时已从新捡回翠绿芭蕉叶,正眼怔怔的看着他俩。
那个身形颇大之人一见到邓霄,也是一怔,随即就要快步走出。
但此时邓霄已缓步向其走来,那人环首看了外面一圈,知道这里是唯一好避雨的地方,也就止住了脚步,静等邓霄的到来。
而邓霄脚步轻稳,却丝毫不受下雨的影响,几息间便来到了塔房,放下芭蕉叶,对着眼前这个壮汉笑了笑,道:“你是龙儿的父亲吧,我姓邓,单字霄,很高兴见到你。”
“那你就是龙儿说的四叔了,我叫腾尔尼格,本来自波斯,这些年多得你照顾龙儿与伍媚,在下感激不尽。”魁梧的身躯一动,壮汉话语真诚的对着邓霄说道。
邓霄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看着眼前这同样白发的外国之人,心中思绪纷飞,一时间感触良深。
见邓霄不说话,腾尔尼格摸了摸龙儿的头,眼中满是慈爱之色,呐呐道:“龙儿这般小,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怕是让你费了不少心吧,霄兄弟,多谢。”
“呵呵,龙儿天资惊人,世间难寻,有这等功力也不足为奇,你倒不用如此感谢我的。”邓霄嘴角含笑,望了下龙儿,转而对着腾尔尼格说道。
接着未等腾尔尼格回话,又道:“好了,一切回去再说,我们也该出去看看热闹,外边似乎正打的不可开交啊。腾尔尼格你在这地困了这么多年,想必也很想回去见见你妻子吧。”
“好。”腾尔尼格一听邓霄说到伍媚,眼中一下就激动起来,只是沉沉应了声便没话了。
倒是一直都未开口的龙儿却一提手持的异剑,接着邓霄的话,振振有词的道:“对,四叔。我们就顺路去看看这摩陀兰若寺到底怎么了,还有也要向方丈交代一声,毕竟爹已经要离开这地方了,他们可是一直都在帮助父亲,有恩就该报,若见着了不义之事,也好帮帮,以还这多年的恩情。”
“好,龙儿说的好,如此才是好男儿,哈哈。”龙儿话刚落,其父当即昂声一赞,大为高兴的笑了起来,声音异常浑厚。
邓霄眼中也是笑意,点了点头,显然还是很赞同龙儿说的话。
随后三人不再多说,其中邓霄与龙儿身形一幻,竟飘浮出一层淡淡光晕,性步而出。
腾尔尼格一怔,随即醒目过来,却是哑然,不知该说什么。
内力雄厚的习武之人,虽然可以运功外露来挡雨,但真如此做的却少之又少。只因江湖险恶,为能避免不测,能多留一分功力就多留一分功力,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身安全,所以这宝贵的功力,又岂能随意用在无意义的事情上,还是用来挡雨,且雨势不定,又能支持多久?故而就是女子也不会做这种事情,可现在邓霄与龙儿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警觉,还颇为熟练且理所当然的就用上了,显然这类事情做的不少了。
腾尔尼格苦笑之余为保安然见到妻子,却没有这般做,而是冒着大雨,向着寺院而去,习武之人向来少病,这点雨他还不放在眼里。
三人一走,塔房外只剩下一扇被邓霄遗弃的芭蕉叶,孤零零的跌在一角,风一吹,一摆,风一吹,再摆。
任凭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