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夫人出事那日晌午还差我去买隔壁镇特产糕点。等我回返时夫人便已然失踪,谁知夫人她呜呜!”
“莫哭,你夫人失踪之时你家老爷身在何处?”白鹤鸣有些疑惑,夫人失踪这身为夫君的张老爷怎能不知?
“老爷前几日便去收租。发现夫人失踪后府中下人已然第一时间前往通知,尸体打捞起后老爷才得回返。”
“尸身现在何处?”白鹤鸣现在最怕尸身已然下葬。须知道一旦亡人下葬轻易不可开棺。自古人们便有似死如重生的说法,下葬棺木如同生人家宅。
“还未曾下葬。老爷与夫人感情深厚,夫人故去丧葬之事怎能如此草率。还望先生早些前去验看告知真相让奴婢心安。”说罢又跪。白鹤鸣这次没有阻止,受了她一拜。
“你且回去告知你家老爷。今晚莫要让人接触你家夫人的尸体,待我明日前去验尸,到时真相自然揭晓。清明,送她出去。”
“奴婢先告退了。”说完疾步回返,想来是怕张老爷为夫人净身装棺无意间毁掉证据。
“师傅,这官差不已然认定是自杀身亡,你明日还要去验尸多管闲事干嘛,人家说不准不但不领情还会将您当做那诓骗银钱之人”公孙白不以为然的随后说道。
“怎能与师傅如此说话,不分尊卑。”回返的清明开口训斥。“想来师傅心中自有计较,我亦觉得此事有异。”
“是是是,就你懂礼。马屁精”公孙白低声讥讽,然后立于一旁不再言语。
“呵呵呵。你二人怎滴跟那斗鸡一般,一见就掐。”白鹤鸣并没有将公孙白将才的言语无状放在心中,想他是义弟故人之后。平日里对他亦是诸多溺爱宽容,不然以白鹤鸣多年身处官场养下的这一身尊卑观念,此时的公孙白早已不知挨了多少板子。
“清明,你且说说你怎滴觉着此事有异?”白鹤鸣微笑开口。
清明上前躬身一礼开口说道:“镇中百姓皆知,张老爷与夫人虽无留下子嗣,感情却很是深厚二人相敬如宾,便是张老爷家财万贯却只纳一房偏室且平日里多居东房,极少前往西房歇息。张老爷平日身体也不甚安好。如此深厚的感情,夫人又怎放心留下张老爷一人在世,自己却身赴阴曹?”
“你怎知不是多年疾患难耐,不愿再受此病痛折磨。头脑发昏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求解脱一时未想开便自杀身亡?”公孙白先前受到清明的训斥,心生不满开口揶揄。
“敢问师傅,张家夫人患那心痛之症多少时日?”清明没有理会公孙白的质问,微笑的看向白鹤鸣。
“她自言已有十数光阴。”白鹤鸣亦面露微笑开口说道。
“夫人如今多少岁数?”清明又问。
“为师亦不清楚,想来年过四十。”
“那便是了。四十已然不惑之年,到此年纪心性已然平稳,怎滴还会无端生出轻生之念,再者说夫人患心痛之症已然十余年,便是受不得病痛折磨也应当病初之际便不堪痛苦轻生解脱。为何要等得苦苦支撑十余年后病情已然稳定之后方才自尽?”清明自信开口。
“这”公孙白哑然。
“哈哈,你这推断甚是新奇。老夫一生断案无数,亦是第一次见人以人性断死因。但你切记,推案断狱当重证据。人性虽本善但也变换无常。只有证据不会改变,只待得铁证如山之时再以人性做推度,不然本质倒末必然影响推断。”
“是,徒儿明白。”虽然清明心中不是很明白白鹤鸣所言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开口答应,他觉得随着时间推移经验累积,这些话便会自行理解。
“嘿嘿,让你能耐。”公孙白坏笑开口。
“你怎滴如同哭丧的老鸨子,每日叽喳也不累得慌。”清明被气的发笑,二人虽然时常斗嘴暗地里亦相互较量,但二人感情亦是有的,并不会为了平日里几句斗嘴真动气。
“以后莫要在他人面前训斥小爷,好生不留脸面。走,去前堂帮忙。”公孙白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好,好。依了你便是。真不知你已然如此,要这脸皮作甚。”清明摇头苦笑跟着公孙白前往前堂。二人来一路斗嘴来到前堂,各自忙活起来。公孙白坐在高先生旁边认真的观摩高先生诊脉手法,清明却遣走药柜旁的两个小童,亲自抓药以尽快熟悉各种药材的名称,药部与功用。各自正忙的起劲之时,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了药房之中。
“嘿嘿,敢问小哥白鹤鸣白大人可在啊?”一个一身锦衣,头戴方巾一副官家仆人打扮的男人冲着正在抓药的清明说道。清明正在认真抓药,听闻有人问自己师傅便抬头打量发声之人,只是一眼便忍不住低下头,此人当真丑陋,驴脸鼠眼,阔嘴扁鼻。那人见清明抬头本想善意一笑岂料一笑之间漏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惊得清明一身冷汗。
“师师傅在后堂!”清明很是不自然的开口,又不愿显露出心中厌恶却不善掩饰,显得及其不自然。
“我二人乃抚南王府中当差。此间前来找白大人有要事相商,还望小师傅前去通传。”驴脸男人丝毫没有理会清明见到自己样貌所表现出的不自然,施礼相请。
听到此话清明才知道他还有个同伴,四周环顾发现一身着轻胄中年人立于门前,但见此人熊虎之躯,豹头环眼。一柄九环宽刀背于身后,一脸冷漠环手立于一旁。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好好,先生二人请于偏堂稍等,我这便去喊师傅。”清明喊上一旁的公孙白快步向内堂走去。
“外头两位是何人?”公孙白开口。
“我也不知,他二人自称是抚南王府中之人。”清明答完开口反问“你可知那抚南王是何人?”
“父亲健在之时亦有听闻,传说此人骁勇善战,且满腹经纶,兵法战术甚是娴熟,且十分爱惜人才,极善用人之道。是当今圣上之弟,乃当朝手握兵权的唯一亲王。不知此番差人前来找师傅有何用意。”公孙白也很是疑惑。
二人来到白鹤鸣卧房门外,抬手敲门:“师傅,外面有人请求相见。”
“何人?”白鹤鸣自屋中问道。
“听二人自言是抚南王府中家臣。”
“咣当!”屋内传出了茶壶落地的声响,公孙白与清明二人顿时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