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清明房间,公孙白给清明递来方帕打趣道:“我说老大,自我心中你总是一副他人欠你银钱的臭脸,没想到你也会流泪?”说完靠在桌旁插着双手打量着双眼通红的清明。
“哎。莫来消遣我,我只是不知自己有何过错。你应知我劝说师傅赴任并非为了自己。当官不是应该为民请命么?既然有这个机会,师傅应该好好把握,然后断冤判案,让无辜枉死的人能得到一个公道,让侥幸逃脱的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清明用方帕擦干有些红肿的双眼叹气说道,不管清明平日里多成熟,到底是孩子心性,受了委屈自然需要发泄。
公孙白抓起桌上的茶杯自手中把玩着说道“我自然知道你心中所想,我何尝不将初初当做自己的亲生胞妹,但你实不应当自众人面前下了师傅的面子。便是要游说师傅也应当等他人走后在做计较。”
听到公孙白这番话,清明很是诧异,他未曾想到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公孙白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如若不是亲耳听闻,清明定然不会相信这番话出自公孙白的口中。
“哎。是我考虑欠妥,就怕师傅因此事与我心生芥蒂,一会该如何相处。”清明此时也发现自己太过鲁莽,并未思量白鹤鸣的感受。
公孙白苦笑着摇了摇头,上去拍了拍清明的肩膀说道“师傅岂是小气之人,莫想太多。”
“哎.但愿如此。”清明叹了口气,随即坚定开口”无论如何,我都将要做官,设法寻得阴阳蔲医好初初。证明我是对的。”清明语气十分坚定。
一旁的公孙白并未开口,而是带着赞许的点了点头。此时若是清明注意,便会发现这时的公孙白与往日大不相同
约定时刻已到,师徒三人朝着县衙走去,一路上清明都未曾开口。场面显得有些尴尬。公孙白也识趣的没有叽喳乱语。前行至衙门口,先前那个刀头正在门外候着,见三人前来一副点头哈腰的奴才相,其实三人心中都清楚,这有意的讨好不是因为他们本身,而是在于邀请他们的抚南王。
三人进入前堂,宴席已然准备妥当,鸡鸭鱼肉自不可少。此时猪为下等肉类,羊肉次之,牛肉再次。有钱人家或是做官之人多食鹿肉。此宴中便有鹿肉,想必是县官有意讨好特意寻来,席间抚南王与胁从并未在多少先前招安之事,多有换盏,白鹤鸣疲于应付,公孙白大快朵颐,清明心中有事并未吃多少,而那知县虽一味劝酒赔笑助兴,却心不在此。不然怎会看不到酒水已满还继续倾倒,将酒水撒了一旁正在饕食公孙白一身。
“大胆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王爷请来的贵客你也敢如此怠慢?”一位跟随抚南王前来的家将见到知县将酒洒在公孙白身上,起身指着知县破口大骂。
“呜呜,官爷莫要动气,小的没事儿,没事儿。”公孙白眼见知县因自己挨骂,赶忙艰难的咽下满嘴的食物开口说道。
那名家将见公孙白如此说便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驴脸书生,书生冲着家将微微点头示意家将坐下,这才缓缓拿起酒杯出言说道“既然公孙公子不追究你怠慢我也便不惩治与你,但你且说作陪王爷心不在焉你该当何罪?”说道后面驴脸书生将酒杯奋力摔向知县,这知县哪里敢躲,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心中叫苦不堪赶忙跪地请罪。
“小的知罪,小的之罪,小的实有苦衷望王爷恕罪啊。”白鹤鸣三人看着跪倒在地的知县心中不忍却又不敢上前为其开脱。
“你且来说说有和苦衷。”一直冷眼旁观未曾开口的抚南王此时说道。
“今日本县一樵夫上山打柴,发现一具死尸。这尸体身着县内张府下人的衣物,我便命刀头前往盘问,谁知府内下人丫鬟却一个不少,实在蹊跷的很,小的心中一直琢磨不透因此一时走神,还望王爷恕罪啊。”县官如实说道,心知若是惹得王爷动了真怒,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哦?竟有如此怪异之事?看来又要麻烦白先生了。“抚南王说完转头看着眉头紧锁的白鹤鸣。白鹤鸣哪里会不知道这抚南王心中的想法,若是自己应承下来,成,则让他有借口相求出任,若是在拒绝怕是落个自大狂妄之嫌,若是不成,抚南王亦会已无能之辈,沽名钓誉将其问罪。此时正想着如何拒绝却不让其发难。
“哎,小老儿前些时日已然患有眼疾,此时看物亦是模糊不清。这验尸断案怕是不能。”白鹤鸣小心的说道。当看到抚南王眉头紧锁目光开始慢慢转冷,赶忙又说道“小徒清明跟随我亦有些时日,若是王爷信得过便让他试一试,成则罢,权当是为知县大人分忧,若是不成我师徒三人便也无能为力了。“说完抬头看向抚南王。
“好,若是成了本王厚赐,若是不成亦是你学艺不精,本王不予追究。”抚南王借着酒劲开口应诺,“起来吧,明日全力配合”抚南王冲着跪地抖若筛糠的知县说道。一旁的驴脸书生则皱眉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明日午时,衙内验尸。”白鹤鸣起身对着抚南王拱了拱手说道,而一旁将将起身的知县心中暗暗吐了一口气。
宴席持续到很晚,白鹤鸣三人告辞回返。
“明日你将一人验尸,平日里教你的东西当用心思量。莫要丢人。”路上白鹤鸣冲着跟在身后的清明说道。
“徒儿谨记。”清明快走几步跟上白鹤鸣答道。
白鹤鸣以为无论清明是否成功破案,抚南王都会觉得此时的白鹤鸣已然不堪重用,只是图一时新鲜,看完便会离去,因此心中也平和了许多。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清明开始准备验尸的东西,酒醋自不必说。艾叶姜片亦准备了些许。待得午时三刻,清明前往府衙。
此时府衙内只有三人,驴脸,抚南王与知县,先前抚南王的家将跟班不知去了何处。正堂之中放据一张竹板上盖白布一旁放了一盆清水。抚南王见得清明到来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清明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上前将盆中水尽数倒掉,用抹布擦干,自盆中点燃艾叶熏身,口含姜片酒醋净手这才上前揭开白布。
一股尸臭瞬间弥漫开来,除了清明场内三人尽数捂住口鼻,清明皱眉将剩余姜片分发给众人,“含在口中可避尸臭。”说完扭头开始打量尸体。
“还望知县大人喊一主薄之人前来记录。”清明转过头像知县开口,知县赶紧传来衙中主薄前来帮忙。
清明将尸体以酒醋净身,以干净抹布擦干尸身,尸身上大小伤口呈现再众人眼前,便是这久经沙场的抚南王亦是一阵皱眉。
“身有鞭痕无数,致命伤为胸前一刀与脖颈一刀。胸前一刀伤口并非刀上,应当是锥状物体穿透造成,脖颈一刀伤口扁平,当为利刃所伤断了血脉。”清明说完抬头示意仵作记录。
待主薄记录完,清明开始自头顶逐步向下检验。“头部无伤痕,脸上伤痕应是擦伤,亦有撞击所留淤痕,应是遭人击打所致。琵琶骨被利器刺穿,胸骨断裂,肋骨亦有断裂,四肢尽数被折断”说到这里清明已然皱紧眉头,多大的仇恨须小如此重手。
平复了一下情绪,清明开始检查手脚。将把手抬起,突然发现大量尸水出现在尸体手上“不对啊,将将才擦拭过尸身,怎会溢出如此快?”清明心中暗想。随即开始逐步检验尸体手掌,很快便找出了端倪,但这使将将平复情绪的清明瞬间又一阵恶寒。
只见自十指与指甲的连接处出现大量细小血洞,应当是针一类的尖锐刺穿造成。而且尸体左手为六指,这是很少见的。此时的清明已然有些发懵。根根汗毛竖起。赶忙检查尸体脚部。脚趾亦是如此。清明强装镇定的起身开口。
“死因已然知晓,根据尸体腐烂程度应当死了七日左右,死因为胸,颈伤痕。凶手在两人以上且死者左手为六指,若根据这条线索想必可查出死者身份。“说完清明立在一旁许久不与。知县则赶忙叫来刀头,命其开始调查死者身份。
“还有何事,但说无妨。”一旁的抚南王发现清明神色有异,开口询问。
“死者身上呈现无数鞭痕,手指与指甲只间亦有多处针尖大小伤口,当为刺伤,此外尸首四肢皆被折断,若是想要杀他无需如此折磨他,除非有无尽仇恨,或者…”
“或者什么?”抚南王吐掉口中姜片好奇的问道。
“此人知道些什么事,被人用刑询问,后而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