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初初来到街上,清明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大夏朝现处于最繁荣的阶段,西阳府虽不算大,却已然繁华至极。只见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药铺诊脉、看相算命、胭脂水粉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二人前行一段后,忽听闻前方传来争执。清明好奇,领着初初向争吵的方向走去。
“你!就是你!除了你,没再没别人进过我的院子!你说不是你是何人?”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疾声厉色地说道。
“拉倒吧,你家娘子也自你家院内过,莫不是你家娘子将你的猪毒死?”一个面似忠厚的壮汉打趣道。说完扭身要走,谁知尖嘴男人上前拽住壮汉的衣服耍起泼来,嘴中还骂咧道:
“你这贼人!定是恼我家猪前日未曾栓好,拱了你家的门,心中恼怒便于今日将我的猪毒死!”说完坐在地上抱着壮汉的腿死不松手。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嘿嘿!来来来,你且将事情经过跟小爷我说说,以小爷我无双的聪明才智,定然能帮你等还原事情真相。嘿嘿不过嘛,无论结果如何,清白的那个要给小爷二十文钱的辛苦费!想来自古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这等小案,衙门未必肯管,怎样?”一个青年从人堆里挤出来摇晃着纸扇说道。
清明心中好奇,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青年。只见他布衣布鞋,头戴纶巾,手中拿着一把纸扇,一身书生打扮。还算俊朗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正在打量着眼前争执的二人,等待二人的答复。此时天气寒冷,此人手拿纸扇是何用意?清明纳闷的想到。
两人听罢,低头想了片刻。壮年男子说道:“行!如若你真能还我清白,区区二十文便不算什么,与你又怎样!”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跟着应允。
布衣青年问道:“你二人可有近仇?”
尖嘴男子说道:“前日我家猪圈未曾栓好,猪跑了出去将他家的门拱坏了。他当时虽然未曾追究,其实心中定然恼怒,于是今日便将我的猪毒死!”
“你这不讲理的无赖!当日我看你家中也不富裕便没再追究,没料到今日便成了你冤枉我的祸根!当真可恶至极!”壮年气得脸红脖子粗。
“喂喂,我说你二人能不能不要恬燥,我问甚你答甚便是,怎的如此啰嗦。真是粗人,哎”布衣书生不屑地说道。
听到此话,二人都停了下来。
“你来说说今日事发的经过,你!就是你!猴子脸那个,你看他作甚?”青衣书生一柄折扇指向尖嘴男人,引得众人一阵哄笑。那尖嘴男人也不恼,自顾自地说道:
”今日我早上起来,吃了娘子为我做的饭”
“喂喂,你你气死我了!你早上吃的谁做的饭与我何干?我问你案情,你便说案情便是!”青衣书生气急道。
“哎哎,莫催我,这不正说嘛!说哪儿了?对对,吃罢饭,我便出去打猪草,然后回来剁好猪草喂猪。谁知道喂完回屋片刻,便听到猪的惨叫声。等我自屋中出来,便见到猪已然倒地抽搐。追出门去,便见到这贼人匆忙从我门前经过,不是他还有何人?”说完又将抓着壮汉的衣服紧了紧,生怕他跑了一样。
“你这无赖!我自你门前过便是我毒死的?”壮汉不以为然道。
“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青衣书生问道。
“我无甚要辩解的,我自药铺回家,自然要路过他家门口,难不成要我绕道城外在绕到家门嘛?”壮汉不悦地说道。
“嘿嘿,你想自哪儿回家我管不着,但是我知道,那谋害大肥猪的凶手便是你这贼人。”青衣书生笑道。
“你这家伙,有什么证据说我毒杀了他家的猪?如若今日不拿出证据,当心你爷爷我的拳头!”壮汉说完晃晃他的拳头,显然动了真气。
“哎哎圣人曰君子动口不动手,如此多的百姓在这儿,你切莫逞凶!你你想要证据,我便给你证据,你且听好”青衣书生说完,将身子向人群中挪了挪,继续说道:“我且问你,你前日是否与这猴脸发生口角?”
“是又怎样?”
“那我再来问你,你心中可曾为此事恼怒?”青衣书生又问。
“那是自然,你家门若让猪给拱坏,还碰上这等无赖之人你心中不恼?”壮汉说完狠狠瞪了尖嘴一眼。
“你今日去那药庄作甚?”青衣少年继续问道。
“家中闹耗子,买了些砒霜灭鼠。”
“嘿嘿,那他家的大肥猪怎么死的?”青衣书生笑问。
“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自然是中毒而死。”壮汉答完方才发现端倪。“你这穷酸书生你你”
“别你你的了,作案动机有了,那毒杀肥猪的证物现在也在你怀中,你这贼人还有何话说?我与你说,你切莫呈凶,这么多百姓在此,你若动我一发,我定然将你告上公堂,让你吃板子!”青衣书生一脸的得意。
“哎算我倒霉,碰到你这两个煞星,多少银钱我陪便是!”壮汉不善辩解,愤愤说道。
“嘿嘿,那猴脸,快将那赏钱给我,一日未曾进食,小爷我饿的发慌。”说完贪婪地望着尖嘴男人。
那男人一听壮汉肯赔钱,马上欢喜的站起身来。
“行行,这便与你。”说完自怀中摸出二十文钱,交于书生手中。书生数罢装入怀中,正待离开,清明带着初初自人群中挤了进来,高声喊道:
“留步!毒杀猪的人并不是他。”
喂!小子!你是何人?凭什么说我的推测不准?”青衣书生问道。
“哼!你又是何人?在这里乱放厥词!”清明毫不留情的还了一句。
“小爷我叫公孙白,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