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的一张面孔映入了大家的视线,他的到来似乎给月灵山庄增添了一份阴冷。
好大的杀气。
秋晨缓缓地走了过来,卢千恨迎了上去,见到秋晨似乎非常高兴。
“凌兄弟,你怎么到了月灵山庄?”
宁庄主也非常的热情,欢迎着秋晨的到来。似乎秋晨的到来令宁乘风忽视了刑,夏两人。对这个素未谋面过而且从未听闻过,一脸煞气逼人的秋晨的出现,夏横雪感到甚为惊奇。更令她吃惊的是,像卢,宁两位有如此江湖地位的人怎么会对秋晨那么的热情。秋晨到底是什么人,他又与卢,宁两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这一系列的问题都在夏横雪的内心自问。
一旁的刑诺开也有如此疑问,挂着一脸的诧异,低声说道:“那人是谁?”
“好似一位很有来历的人。”
夏横雪又将目光移到了秋晨手中的剑上。发现秋晨将剑握的很紧,如那把剑与手是一体似的。而且那把剑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名剑,与卢千恨手中的那把好象难分高下。
一时忘记了刑,夏两人的宁乘风回转过身,对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在下的一个朋友,名为凌秋晨。”
夏横雪似乎被秋晨的冷漠压制住了自己的嘻嘻哈哈,她显得有些拘谨。刑诺开向秋晨介绍了自己与夏横雪。可夏横雪这次仅是点了点头,见秋晨手中握有如此好的剑,她真想拿过来比画比画,但她觉得秋晨不比卢千恨,便没有说出想法。
“真没想到秋晨兄会亲自来我月灵山庄作客。”
“那次狄凤来客栈一别,听你是山庄庄主,真想亲自拜会一下。”
宁乘风莞尔而笑,也注意到了秋晨的佩剑,他发现此剑锋利不比卢千恨的差。对于一个爱剑成痴的人来讲,宁乘风是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的。于是他毫不含糊地说道:“可否将剑借在下一观?”
夏横雪打岔道:“难道你们认识不久吗?为什么宁庄主还未见过凌大侠的宝剑?”
夏横雪其实想借此目睹一下秋晨佩剑的风采。
秋晨显得大方多了,将剑递给了宁乘风,又道:“此剑乃卢兄为我打造。”
卢千恨重复了一遍,说道:“我仅给我最尊重的朋友铸造兵器。”
可在秋晨心底,或许他不认为任何人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朋友,也许朋友的概念对他来讲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当年亲眼的见到父亲最好的结拜兄弟毫不留情的将剑刺入了慕容云的胸膛。那是一种最凄惨的结局,也是一段最无奈的人生,所以秋晨对卢千恨所说的话,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反而夏横雪对秋晨极为佩服,似乎有些歆慕卢千恨能为秋晨铸剑。
宁乘风接过剑来,将剑拔出,只见剑立刻在骄阳下闪出万道金芒,可折射的光并不刺眼,可以将剑身看的一清二楚。宁乘风赞不绝口,刑诺开也惊叹万分。
夏横雪拿过剑来,从上至下很仔细的打量着,边看边点着头。可见夏横雪是非常喜欢的,甚至想将它占为己有。
“看够了没?”卢千恨似乎是故意对夏横雪说的。
“又不是你的,你又着什么急。”似乎这句话也是对刚才卢千恨不借给自己剑的一种发泄。
“江湖竟存在如此刁女。”卢千恨一本正经地说。
见这么多的人在,夏横雪仅是瞪了卢千恨一眼,眼神里似乎在暗示着这是对他的一种咒骂。
卢千恨已经在牢中甚久,对这里的空气似乎也已厌恶。何况卢千恨一向喜欢四处游走。即使在如此神秘的月灵山庄呆的太久,他也会感到喘不过来气来。再者说,他看到宁乘风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自己答应过他不记前嫌,非要教训教训他不可。
“几位大侠,我卢某在这时间太长,想出去走走。”
说完他便自己向前走去。
刑诺开心道:“真是好奇怪的人啊!连杯酒都不可同饮就拂袖而去。”
秋晨也对卢千恨的走感到奇怪,其实他更对卢千恨到底和宁乘风是什么关系感到奇怪。
宁乘风一向好客,此刻却无半点儿留他的意思。他心里真怕卢千恨将自己暗算他的事说出来,见卢千恨离去,宁乘风深深地喘了口气。
刑,夏两人留在月灵山庄就是为了看一看卢千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现在见卢千恨离开,两人再呆在这里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刑,夏两人也告辞了。
现在只剩下秋晨与宁乘风二人了。自从那次离别之后,宁乘风总觉得没有与秋晨聊的痛快。秋晨虽然冷漠,但在宁乘风浅意识之中,自己仿佛与秋晨有着说不完的话。宁乘风是一个喜欢挖掘别人内心想法的人,恰好秋晨正是一个满腹心事的人。
“上次一别,不知秋晨兄到了哪里,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大漠。”
宁乘风听后并无半点儿诧异,就如自己已经知道秋晨的去向。
“到那干什么?”
“我到哪儿做什么难道还要告诉你吗?”
秋晨言语犀利,并没有把看承江湖第一大庄的庄主放在眼里,那种冷煞的表情,犀利的语言,好似宁乘风得罪他了一样。宁乘风见他那愁眉紧锁的样子,一定猜到秋晨此去大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一个人在心烦的时候说话冲一点儿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宁乘风一心想与秋晨相交,想去进一步了解他。所以宁乘风显得很自然,还笑了笑。
“有心事?很烦心?”
此话像是朋友的一种理解,还是一份关心。一句话也可让这个冷冰冰的秋晨感到些亲切。
“你曾经在乎过一位女子吗?”
看来秋晨依然为韩似菲的事而发愁,他依然惦记着韩似菲才会把这个问题问的如此直接。秋晨凝视着宁乘风,一本正经的一句话,他极为渴求地等待着宁乘风的回答。
宁乘风听后,脑中立刻浮现出昨夜夏横雪从香炉上滑落的情形。自己那分恐慌焦虑的样子,一夜忐忑不安的无法入睡,很早就守侯在了夏横雪房间的门口,但又不忍心打扰到她的休息。等到她醒后,才进去询问她的伤势,见她没事儿,心才放下了很多。一件小小的事,算不算得上是对对方的在乎呢?
但听到了秋晨的所问,想到了这些,又显得失魂落魄,宁乘风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脸上表情变化如此之大?
秋晨似乎看到了他难过的神色,但他又不知道自己怎么刺痛了宁乘风,所以秋晨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宁乘风这时定了定神,一时仿佛对刚才的忧从中来感到很荒谬,于是他回答道:“有过。”
“那么你会因为她舍得放下什么吗?”
“那要看看是什么。”
“你一生的追求。”
“那就要看你一生的追求是否是那位女子了。”
“不是。”
“那么我会舍得。”
好直接的一个回答,这又使秋晨陷入沉思之中。秋晨一生的追求就是要手刃仇人,可这一追求必将会掀起江湖又一次的血雨腥风,还有可能会丧失了自己的性命。倘若韩似菲在其身边,定会给她带来余生的恐惧,或者也会将她卷入这场是非恩怨之中。
有时候,也许放弃要比不放弃好,舍得要比不舍得更加必要。
宁乘风似乎把生命的一切看得很清晰,同时也看出了秋晨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的原因。他已经猜得出秋晨此去大漠定是有一位女子同他的际遇,秋晨外表看似无情,内心却充满了感情。外表是被仇恨所蒙蔽,内心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秋晨偏偏选择用外表去生活,而不愿意用内心去感悟。
宁乘风还是问道:“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秋晨不愿遮掩,因为他看得出宁乘风是个很聪明的人,有些事是逃不出他的眼睛的。
“因为我遇到了一位很可怜的女子。”
宁乘风见他如此直言,自己笑了笑,道:“她可怜,需要你照顾。你若照顾她就无法完成你的心愿。”
秋晨此刻无语,也许是一种默认。
人就是在一种矛盾中生活着的。内心是矛盾的,有时候做法更是矛盾的。人到底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考虑他人的情感而活?
为自己而活的人显得太过自私,为考虑他人感情而活的人却又太过无私,但有时候真面临两个极端,你却不可将两者相融。鱼与熊掌你只能选择一个,但又该选择哪一个呢?
见秋晨沉思好久,显得有些入迷了,如是把眼前的宁乘风都给忘了。宁乘风连忙又问道:“你怎么认识的卢千恨,你同他很好吗?”
秋晨听后,猛然一怔。他不知宁乘风为何问自己这个问题。秋晨此次前来也是疑虑卢千恨同宁乘风到底有何关系,没想到宁乘风先下手为强,竟问到自己同卢千恨的好坏。人心叵测,事事难料。在江湖中谁与谁关系的好坏就可以决定你是生还是死,这个对于刚踏足江湖不久的秋晨也是知道的。
但有些问题有问必须要有答。于是秋晨便勉强地回答道:“其实我同他和与你是同一天相识的。”
宁乘风见秋晨手中紧握的那把无名剑,觉得两人并非认识时间很短,否则以卢千恨的脾气,是不会为秋晨打造这么好的剑的,但宁乘风却找不到一个恰当的理由,说明秋晨为何骗自己。
见宁乘风正在沉思什么,秋晨于是问道:“你在想什么,你与卢千恨关系很好?”
秋晨的反问又使宁乘风惊愕一下,说道:“此人在江湖行踪不定,我们也是刚刚认识。”
秋晨听闻宁乘风同卢千恨在街市打了起来,后来被宁乘风抓了过来。但因为什么事他是不知道的,所以秋晨对此却很好奇,甚至有些关心。他一直都想刨根问底,可他却不知道如何去问。吞吞吐吐的,冷冷的面孔上,嘴似乎冻的在颤动。
宁乘风见秋晨也有着那吞吞吐吐,似说非说的时候,感到很意外。他也迫切的想知道秋晨到底想说什么,于是问道:“有话但说无妨。”
“我只是想知道你同卢千恨是怎么认识的。”
宁乘风一听便明白,他知道秋晨在狄凤来客栈定是听到有关卢千恨同自己打起来的事,还知道自己将他带走的消息,并且他想知道自己同卢千恨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久仰对方的大名,相见之后便切磋了一番,并且招他到我这儿留宿数日。”
宁乘风的回答的确天衣无缝,既符合了街上人所谈论的事实,又遮掩了自己为了看卢千恨的剑,暗算他使他受伤的丑恶。
秋晨听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