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台主——刑诺开,好久不见。”
“哼,黑风帮主——陆宗涛,原来你还在这里作恶。”
“这个女人你认识?我劝你还是不要挡老子的路。”
“我此次就是来救这位女子的,不想死,就不要再为难她。”
“混帐,你竟然敢对老子口出狂言。”
“真不理解,天下第一大庄——月灵山庄,当年绞平众多歪门邪派,为何就留下你一个最大的祸害。”
“你也知道,那个宁乘风见我都要为我让路,更何况你一个区区的刑诺开。”
“大言不惭。”
说着,刑诺开剑锋豁然一亮,陆宗涛刀刃顺势一挥。但刑诺开那一剑用力太大,陆宗涛向后连退数步,最后像喝醉酒一样,站的极其的不稳。刑诺开马上跨到了韩似菲的面前,只见刑诺开那寒寒的剑锋使她不由得瑟瑟发抖,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
“刑大侠。”
“哈哈……堂堂黑风帮帮主的武功竟如此稀松平常。”
这话一下子激怒了陆宗涛,趁着刑诺开一时不备,一个飞镖飞了过去。“呃”刑诺开一阵疼痛,手上的剑一下子落了下来,原来那枚飞镖划破了刑诺开的右臂。
“刑大侠,你没事儿吧。”韩似菲顿时一脸恐慌与关心。
“卑鄙。”
“江湖之中,只要你能胜利,不论用什么手段,你都是王。”
说完,陆宗涛拿着弯刀,直冲上来。刑诺开忍着那股剧烈的疼痛,一手抓住了陆宗涛的手腕,猛的一振,只听“喀嚓”一声,陆宗涛的刀便滑落下来。他手腕如脱臼般的疼痛,然后刑诺开又朝他猛踢一脚,陆宗涛飞了出去,最后趴到了地上。
此刻,刑诺开拿起了剑,走近了陆宗涛。
“你,你是不敢杀我的。”
当刑诺开将剑指向陆宗涛的那一刹那,陆宗涛丝毫没有畏葸,像是心里有很大的把握。处在急剧愤怒的刑诺开听完陆宗涛那有气无力的话语后,顿时迟疑了一下。
见刑诺开迟疑,陆宗涛缓缓地站了起来,微笑的脸上似乎没有一丝惶恐。他说道:“在这个江湖之中,没有一个人敢杀我。我一个小小的帮派,曾与倭寇山贼结党,江湖第一大庄——月灵山庄都不敢对我如何,就凭你?”
“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也要为武林除害,等死吧!”
说完,刑诺开将剑架到了陆宗涛的脖子上。
“哈哈……”几声大笑又令已经受伤的刑诺开内心微颤。但刑诺开并没有将那种迟疑的表情显在脸上,而是一副丝毫不畏惧的样子。
“刑诺开,你不要逞你的侠义威风了。不要杀了我痛快一时,就一不小心没了你们一家老小和你身边朋友的命。你不怕死,难道你还不在意你身后的那位姑娘吗?”
侠骨柔情,侠的恨从来就是有理智的。
刑诺开慢慢地将剑放了下来,并非是向陆宗涛示弱,而是自己内心存在着对那位韩姑娘的怜爱。那含情脉脉的双眼瞅了瞅还在恐惧中的韩似菲,但韩似菲并没有看见,在她的内心只存在对刑诺开的感激。
深深的感激不等同于爱,浓浓的爱中却包含着数不清的感激。
“刑诺开,我告诉你,在江湖中一向正义的月灵山庄只是我黑风帮的分支而已。念你是个有情有意之人,今天的事情我就不再向你计较了。”
听后,刑诺开虽然一脸震惊,但有些事是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更何况这涉及自己以及所爱的人的性命。
“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们黑风帮的厉害,在江湖中的地位。”
话音一落,又叫刑诺开蓦地一怔。这时只听“哈哈……”的几声大笑在自己身前好远的地方传来,原来,陆宗涛这时已经走了好远好远。
“呃”手臂的剧痛不禁叫刑诺开呻吟了起来。韩似菲立刻跑上前去,看到刑诺开的手臂上还在流血,血浸透了衣服。此刻,韩似菲赶忙撕开了自己的衣袖,包扎了刑诺开的手臂。
“刑大侠,都是我不好,不辞而别,害的你为我担心,还受此重伤。”
看着韩似菲那憔悴的面容,听着她那体贴的话语。刑诺开对她的那份爱慕之意情不自禁的表露了出来。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答应我,不-要-再-离-开-了,好-吗?”
在痛苦中的真情是不会搀假的。没有山盟海誓的誓言,只有那不顾生死的行动。没有那最初的蜜语甜言,只存在那份无悔的诺言。一句等待韩似菲承诺的话语说的如此之诚,拉的如此之长,他期待着韩似菲肯定地回答。
假使没有秋晨的存在,或许听完此话的韩似菲可以情不自禁地同他相拥。但是,秋晨在韩似菲内心的位置,恐怕在整个江湖中也无人可以取代了。韩似菲无语,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肯定的答案,是一种欺骗。感激之情是永远不可以取代于爱情。
否定的答案,则是一种伤害。感情里的伤害,将永远无法弥补。
于是韩似菲回避了刚才的问题,而是说道:“你流了好多血。”
刑诺开知道韩似菲这是一种回避,也许一个人不想回答的问题,便是道出了另一个人不想听到的答案。刑诺开在疼痛中,又觉得心在痛。

楼台残叶落江边,可知,可知?
楼台游子持剑愁,莫问,莫问。
楼台烟雨又朦胧,听闻,听闻。
“沙沙——”楼台又下起了小雨,远远望去,云雨霏微。韩似菲扶着刑诺开在烟尘雾雨中,向楼台走去。在这个如诗如画的世界里,两个人都有着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
没来过楼台,曾听闻过刑诺开。侠客们都以为他是一位风流剑客,常常在这唯美的世间里同情人携手看江中的波纹,看雨后的虹桥,白天看曲径的逶迤,夤夜看满天的星斗,傍晚坐在那软软的沙土看远方的山峦起伏,同恋人相依相畏,切切私语。
没想到楼台主在现实中并非如此浪漫,也不是那么的洒脱。他正在执着于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也在期待着不属于自己的未来。
“刑大侠,你该休息了。”
“你的脸色也不算好。”
“我没事儿,只是有些累了。”
两人的话语似乎很陌生,也许是因为刚才刑诺开一时冲动的表白。
沉默好久,韩似菲吞吞吐吐想要说什么,却显得那么不好意思。刑诺开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我……我……”
“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韩似菲想要离开,想要刑诺开带自己回狄凤来客栈。但是见刑诺开手臂受了伤,又那么的想把自己挽留。如果现在要离开,一定会叫刑诺开伤心不已。那么做,似乎太不尽人道,显得太过绝情。
“没什么。”
刑诺开点了点头。
狄凤来客栈
那儿的天气还是很好,虽然有些凉,但是在深秋中来讲,今年的气候还算是比较暖和了。
秋晨独走在街上,心中默念道:“似菲就在上面,她还在等着我吗?”
秋晨漫不经心,漫无目的地走,没想到的是,他又走回了狄凤来客栈。这是与狄凤来客栈潜在的缘,还是时时忘不了韩似菲呢?即使他心强忍着不向这里走,可腿脚还是情不自禁地向这里迈。
“我是不是应该上楼看看?既然担心就上去看看吧。倘若看见了她又要说什么,还要去做什么,我要怎么的能再次离开?”
既然一时的相见依旧意味着再次离别,那么为什么还要相见。既然再次的相见又有着那苦痛的结局,那么为何还要选择相见。要断就断个干净,时间的流去可以冲淡一切,但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念与牵挂可以冲淡吗?
感情的深厚是不会随着时间的继续而磨灭,至死不渝的爱更不会随着那简单的离别而不复存在。
“这位大侠,你为何在这里踟躇着?”
秋晨一看,是一位满头花白的老者。这个人正是上次韩似菲所遇到的那位老者。秋晨看着他,显出一脸的疑惑。冷冷地说道:“你是谁?”
那位老者长叹一口气,似乎显得很疲劳,无精打采地说道:“为什么我与每个人说话,他们都会先问我是谁,为何不搞清楚他们自己是谁?唉……”
好奇怪的老头,他说完这句话,听过的人无一不觉得搞不懂,秋晨也不例外,但秋晨还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我是一个一心去寻仇的人。”
“哈哈……”那位老者不知怎的,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无拘无束,笑的坦然,笑的也不乏猖狂,道:“既然你一心寻仇,为何还要向这家客栈望去?”
那位老者似乎看透了秋晨,但秋晨倒不这么觉得,他倒是觉得这位老头像是个疯人,刚才他所说的仅是一堆疯话,简直有些不可理喻,或是一个沿途行乞的人。秋晨此刻无语,似乎无视着那位老者的存在。
“当年一剑家成血,悲苦生,仇更浓。多亏两人相救,却不料,十五月夜守凉坟。江湖之路难走,隐姓埋名交朋友。姻缘自是仇恨生,此楼空,烟雨中有。”
那位老者的话虽是半朦胧的,这却叫秋晨大吃一惊。因为他所说的这些事,都是自己所遭遇过的。身世,仇恨,以及与韩似菲交往的这段姻缘,似乎说的与现实丝毫不差。秋晨顿时神色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