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那种说笑之间,两人似乎已忘却还存有那种凉风透骨的寒。
沉浸在那种说笑之间,两人似乎已不再有前路渺茫的漫。
沉浸在那种说笑之间,两人似乎已不再有攀爬雪山的难。
并非山高远,是我内心慌。
并非路漫长,是我觉渺茫。
并非风雪疾,是我自感伤。
一切事情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简单,但一切事情又会比我们做起来要难。我们不要把一些人看的太过伟大,更不要将一些人看的太过平凡,其实大家都一样,仅是为了心中某一信念而生存,徘徊于做与不做之间。

月灵山庄,那个神秘莫测的地方。
山庄的人,也是如此的难以琢磨。
秋晨想着那晚在月灵山庄中发生的事情,那一夜像一场梦,充满了凄凉,恐惧,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是非非。
宁乘风,到底是什么人?堂堂的一位庄主,为何紧张于身边的随从。
王尘,到底又是什么人?区区的一名随从,为何能让一位庄主而神情不自然。
秋晨仅仅是刚到江湖而已,他到江湖的目的,只是为了了却自己的私人恩怨。什么江湖上的一些大是大非,与他无关的情仇恩怨,他从来没想过要去理会。什么月灵山庄的神秘与传奇,他也未曾想过要去参与。
秋晨仅有着各扫门前自家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想法。
但自从那一夜,秋晨便对月灵山庄的神奇有着自己那内在的兴趣,更对宁乘风与王尘有着那深刻地思考,因为他觉得无论是月灵山庄的人还是它里面内在的神秘,都将与自己的身世和仇恨有关。因为当日他的剑在明月照耀下,并在空中直立旋转时,秋晨看到了自己剑上掉落的仇与恨,而且深深地埋在了月灵山庄前那片空地神秘的净土之中。
“凌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那冷漠的面孔,填满仇恨的双眼,直盯盯的看着那扇窗,窗外的人虽是在不断地行走晃动,但丝毫没有带动起秋晨的黑眼球。
韩似菲那轻柔的一句话也是从秋晨双耳中走过,但却没有经过秋晨的大脑与内心。
韩似菲或许已习惯了秋晨那冷冰冰的面孔和他那种心不在焉的呆滞。见秋晨不回答,韩似菲并没有接着再去问秋晨,而是等待他的自然清醒。
“似菲,我想去月灵山庄一趟。”
“月灵山庄,那是个什么地方?”
“是一个充满是非恩怨,邪僻怪异的地方。”
“你要去寻仇?”韩似菲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心与忧虑。
秋晨点了点头,韩似菲并没有再说别的,两人沉默。
沉默半晌。
秋晨蓦地说道:“在这儿等我好吗?”
韩似菲顿时愣住了。因为她始终牢记秋晨说过的,要陪她一生。她诧异于从秋晨口中说出的话,竟是一种虚伪的诺言。因此,韩似菲又是很伤心地说道:“什么?你又要抛下我,是一年,还是一辈子!”
韩似菲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秋晨,那份伤心,在脸上尽情地裸露着。
秋晨无奈地低下了头,即使是那冷冰冰的眼神,也有着双眸中固有的脆弱,心道:“月灵山庄,我不能带她去,上次我险些丢了性命,这次怎么又能叫似菲一块去以身犯险呢?”想此,秋晨暗下决心,这次绝对不能带她走。
即使秋晨低着头,韩似菲的眼神也并非离开过秋晨。她的眼睛在说话,她想叫秋晨正视着自己,用心去读懂自己的内心。
那直勾勾的眼神,在诉说着她对秋晨的依恋。
眼神中那点点的哀怨,在对秋晨说着一定不要把她单独留下。
哀怨里那冷冷的泪花,在倾诉着此刻她内心的苦恼与压抑。
秋晨慢慢地抬起了头,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韩似菲那正在直勾勾注视着自己的双眼。秋晨也读懂了,读懂了韩似菲那两只闪闪眸子中的千言万语。
没有人会把爱看的很透,更没有人会将仇理的很清。既然都是朦朦胧胧,又何必苦恼于那么多的不情不愿。秋晨又要说什么?韩似菲又在想什么?
“跟着我,你真的连死都不怕?”秋晨一字一字沉沉地说。
“没有你要比死更可怕。”
似菲说的急促,似菲说的坚决,似菲说的深情。
这次,秋晨已经猜到了韩似菲地回答,因此秋晨早已做好点头的准备。

一张冷冷的脸又杀入了山庄前的那片空地。这里阴沉沉的,好似幽灵出没的地方。那几个香炉充满了怪异在凝视着韩似菲,韩似菲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
对人的恐惧并不同于对幽魂的恐惧。
对人的怕只是肉体上的振颤传给了内心,使之恐慌。
对幽魂的怕而是一种令人琢磨不透意识上的惊慌。幽魂不给你一个确切的恐怖,它给你的则是你想象中的可怕。你想象它有多阴森,它便会有多么的阴森,你认为它可怕到了极点,那么它便将你带入更可怕的世界中去。
“凌大哥,这是哪儿,为何如此阴森?”韩似菲忍受不了这几座香炉给自己带来的那种想象中的可怕,声音微颤,断断续续。
“这就是月灵山庄。不要怕,抓紧我。”
此刻,韩似菲紧紧地抓住了秋晨的手,秋晨通过韩似菲那一手的汗珠,已经知道她是害怕到了极至。
现在,秋晨是韩似菲唯一的依靠,她不敢放松对秋晨地紧握。因为她觉得,倘若自己这时感觉不到秋晨的肉体,那么自己便会被这山林间的幽魂所附身。
迈过香炉的那一步,韩似菲感觉有股凛冽的寒风吹过,一股在大漠,在中原都未曾遇到过的寒冷。冷的仿佛连自己的灵魂都给冻走了,游动在这片空地之上,行走于这四周的密林之间。
“不要怕,握紧我。”
秋晨不断地说着这句话,因为他知道,声音的存在,可以减轻韩似菲内心的恐慌。
山庄到了,黑匾黄字,上面写着:月灵山庄。
宁乘风看到那一张冷冷的面孔,知道是秋晨来了。
宁乘风笑容可掬的走向了秋晨,他神情泰然自若,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相隔约五步远,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像商量好了一样。
韩似菲见宁乘风面容清秀,脸上散发出来的笑容并没有任何的恶意,但见秋晨却是一脸怒火地看着宁乘风,心中不禁萌生了疑问。
“怎么,难道这位公子和凌大哥的仇家有关?”
“呵呵,秋晨兄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时间带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到我山庄作客?”
韩似菲依旧是紧紧地抓住秋晨。韩似菲虽说觉得宁乘风不象是什么恶人,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再看秋晨那越瞅越怒的神色,心中有一种在他们之间一定会发生一场血战的预感。
“什么,我们仅是一天不见而已。”
“秋晨兄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访难道有什么事吗?”
秋晨似乎觉得宁乘风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阴森,那么的狡诈。
“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事而来。”
宁乘风并没有向秋晨话语上靠,而是将视线转到了韩似菲的身上,见她那乌黑雪亮的眸子,纤细的身材,不由得点了点头,似乎在称赞着韩似菲的姿容与秋晨的眼光。
“哈哈,这便是你曾经向我提起的那位姑娘吗?果真是沉鱼落雁,难怪你总在仇恨与感情之间徘徊不定。”
韩似菲听了此话甚是感动,但秋晨听了这话却没有一丝反应,冷冷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宁乘风,手中紧握着的那把满是杀气的无名剑,好似秋晨只要再一发力,剑便立刻会从剑鞘之中迸出。
“此次前来并非要与你酒中取乐,只想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宁乘风显出一脸诧异的神色,问道:“难道凌兄不知道我是这山庄的庄主吗?”
“你的第二个身份?”
听后,宁乘风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秋晨静静地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宁乘风的回答。
一阵风席卷着这里,卷起了人间最深刻的苍凉。剑尚未出鞘的那一瞬间,剑是在手中跳动着的,即使你将它握的非常紧。
“想了好半天,我并非明白凌兄你到底指什么?”
“那好,我问你,那一晚你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秋晨的语气中没有抱怨,只藏有杀气。他对宁乘风的愤怒,远不及手中的剑对宁乘风的愤怒。
“因为你闯入我山庄的禁地,闯禁地者,人死,这是我们的规矩。”
“那是你……”
宁乘风一下子打断了秋晨的话,似乎他已经知道秋晨要说什么,但是好象又在刻意地制止秋晨继续说下去。
宁乘风剑已拔出,直奔秋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