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对陆宗涛的话并没有想太多,即使自己在月灵山庄受过好多次的重伤,他依旧还是要去的。这次去,他并非怀揣着一种要迫切杀掉仇人的心情而去,而他此次是抱着能救回恋人的决心而去的。
卢千恨走在去往月灵山庄的路上,对陆宗涛刚才的所言,越想越觉得蹊跷。陆宗涛为何要将韩似菲交给月灵山庄哪,月灵山庄要韩似菲又会做什么?难道是要韩似菲作诱饵,故意引诱秋晨去山庄,难道宁乘风知道秋晨想要为自己的师傅报仇,想要提前除掉秋晨,以除后患?
想此,卢千恨刚想叫住秋晨,想告诉他刚才自己的所想,但见秋晨走的如此的迅速,救人是那么的心切,便没有说这些。于是两人依旧朝月灵山庄走去,走向那个不知是宁乘风埋下的陷阱,还是陆宗涛欺骗的地方。总之,卢千恨有种预感,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也许是卢千恨想的太多,但是在江湖,有时候头脑太空,那就意味着死亡。
月灵山庄,这里显得死气沉沉一片,也许是秋晨的眼中挤满了对这里太多的仇恨,所以他此刻才会看这里如此萧条。
卢千恨走到了靠近大香炉的位置,总觉得背后的那把断情剑在不停地摇动着。
秋晨看着那柄断情剑,发现剑到这里雪亮的刺眼。卢千恨想看个究竟,到底断情剑是怎么了。他猛地拔出断情剑,剑一下子飞了出去,插到了那个大香炉上,好似刻意去插的第四柱香。
卢千恨疑惑道:“怎么会这样,上次来也没发生这种情况。”
卢千恨正在疑惑中,秋晨怒视着那柄断情剑,一下子飞身奔向了它,像疯了一样。也许就连秋晨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拔出那柄剑。只见断情剑在秋晨的手中发出更刺眼的光,那么的雪亮,叫人不敢去靠近。
难道断情剑真的发出了它最大的威力,难道秋晨真的做到了断情了吗?秋晨此刻飞身下来,剑立刻变的平稳了,没有那耀眼的光,依旧是一柄木剑。
秋晨手握着断情剑,似乎忘记了刚才自己做过了什么,于是问道:“卢兄,刚才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怎么感觉如此的累。”
卢千恨屏气凝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许断情剑并非每个人都能拿的,现在断情剑已经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那就是你凌秋晨。”
秋晨看了看那手中的断情剑,吃惊地说道:“什么?这断情剑的主人是我。”
卢千恨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善用这柄断情剑吧,也许只有它才可以帮你完成复仇之路。”
秋晨借着卢千恨所谓的吉言收下了那柄剑,然后又将卢千恨曾给自己亲手所铸的无名剑交还给了他,卢千恨背着剑,与秋晨一同走向了月灵山庄那诡异的大门。
这个山庄在秋晨与卢千恨到来之前,早已多了位来客,那就是持剑西施——夏横雪。
宁,夏两人一同过来,好似在欢迎着刚来的这两位来客。夏横雪此刻显得是那么的兴奋,先对卢千恨说道:“第一铁匠,卢大侠,听说你铸了一柄绝世奇剑——断情剑,可真有此事?”
卢千恨此番前来是陪秋晨要人来的,自然没有那种闲心去理会夏横雪说什么了。
宁乘风此刻问:“不知二位此番前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你应该知道。”秋晨冷冷地说道。
听着秋晨那冷如冰峰的语气,宁乘风并没有丝毫的畏惧,道:“若来寻仇,想必你来的很是时候,因为我那几个随从现在都没在庄中。”
“报仇,我随时都可以报,我这次来是向你要人的。”
听后,宁乘风猛然一惊,心中疑惑,问道:“什么人?”
“不要再装傻了,快将韩姑娘交出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什么韩姑娘?”宁乘风一脸的无辜,说道:“我想你是找错地方了,我这儿只来了一位夏女侠。”
秋晨二话没说,毫不客气地冲向了宁乘风,好似在发狂,又如中了魔,一剑向宁乘风劈去。宁乘风忙一侧身,闪躲及时,总算是躲了过去。
夏横雪见秋晨手中拿着的那柄剑,如此的雪亮,不禁问道:“卢铁匠,这就是你所铸的断情剑吗?怎么是一柄木剑?”
木剑是伤不到人。由于秋晨在同宁乘风对抗之时,秋晨的脑海中总是晃荡着韩似菲的身影。一个执著于情的人,哪怕是在同仇人对抗,断情剑也无法变成一柄可以杀人的利刃的。
秋晨手中的那柄木剑根本就对宁乘风无济于事,即使多次划到了宁乘风,但宁乘风依旧是毫发未伤。顿时秋晨抱怨着手中到底是一柄什么样的破剑,于是他飞身到了卢千恨的跟前,又拔出里昔日所使的无名剑。
夏横雪并非知晓秋晨同宁乘风有怎样的恩怨,于是在中间拦道:“大家同是武林中人,有话好好说嘛。”
宁乘风此刻说道:“倘若你要报仇,今日我愿死于你的剑下。倘若你是到我这儿找人,我就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
卢千恨见宁乘风的表情,是那么的诚恳,看样子他对韩似菲的这件事并不知情。但江湖人险恶,人心叵测,像宁乘风如此的多变,他的话语又怎么可以不经推敲就枉下结论呢?秋晨则是一点儿也不相信宁乘风的话,冲动的他似乎真想一剑,叫宁乘风毙命。卢千恨半信半疑,想再问问黑风帮同月灵山庄到底有怎样的一个关系,又有什么样的阴谋?
但卢千恨还未来得及问,秋晨又是一剑劈向了宁乘风,宁乘风也没有间隙同秋晨解释什么了,便又与秋晨打了起来。
夏横雪虽是一介女流,但却充满了侠义心肠,见两人打的是难解难分,是必要弄出个你死我活来的,夏横雪于是就拔出了剑,从中间拦挡。
“夏女侠,你在做什么?这不关你的事,你在中间很危险。”宁乘风似乎很在意夏横雪,言语之间可以看出宁乘风甚为担心。
但夏横雪并没有回答什么,似乎根本就无心去理会宁乘风所说的话。
只见秋晨一剑朝宁乘风额头刺去,夏横雪横剑要去拦住,可是不巧,她脚下一滑,秋晨的剑一下子变成了指向夏横雪,宁乘风立刻扶住了夏横雪,然后一个回转身,挡在了夏横雪的身前,秋晨的剑犹如覆水,是很难收回来的,剑一下子刺穿了宁乘风的左肩,血溅了夏横雪一身,好似前些日子,许长海刺穿了秋晨的那一剑。
秋晨停止了舞剑,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外,在秋晨的眼中,如此邪恶的宁乘风竟然不顾一切的为夏横雪拦剑,这真令秋晨大吃一惊。
“我宁乘风对天发誓,我这绝对不会有你要找的人。”宁乘风忍着剧痛,微声对秋晨说道。
秋晨望着那手中还在滴血的剑,一时间觉得现在的局面有些叫自己不知所措。或许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或许是因炽爱洗涤着内心。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夏横雪扶着宁乘风的场景,秋晨无话可说。
“凌大侠,我已经在月灵山庄住了好多天了,他根本就没抓回过什么人,你就别再逼他了。”
卢千恨此刻向前对着秋晨说道:“凌兄,看样子我们真来错了。报仇之事今后再说,这次我们先走吧。”听后,秋晨收回了那把布满杀气的剑,说道:“记住,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仇恨,他日我一定会再来的,但下次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阴沉的脸上挂满了无奈,无奈于这次为何又不能杀掉仇人。
那愤懑的内心充满了疑惑,疑惑于宁乘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拥挤的脑海里又塞进了牵挂,牵挂着韩似菲现在到底是何处境。
“我们走吧。”卢千恨微声说道。
秋晨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紧紧地注视着宁乘风,用眼神告诉他:“我是不会放过我的仇人的。”
夏横雪连忙扶宁乘风回房。宁乘风一脸的惨白,他根本就没有瞅夏横雪,似乎他根本就不想因为帮夏横雪拦剑一事向她讨谢,夏横雪内心也在沉思,心道:“一向与我争论不休的宁庄主,今日怎么会不顾一切地为我拦剑呢,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一向是很合不来的。”
“你没事儿?”夏横雪的声音还是与往常一样的高,而且言语之间丝毫没有透出对宁乘风刚才的仗义相救表示感激。
宁乘风装作很可怜,于是说道:“这次你能为我亲手包扎伤口吗?”
夏横雪一向侠心博大,也并不拘泥于男女有别,很豪气地说道:“放心吧,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不会扔下你就走的。你真不把我当成江湖朋友。”
宁乘风听后,笑了笑,两人便进了屋去。
夏横雪边为宁乘风包扎,边好奇地问道:“宁庄主,你跟那个冷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吗?”
往事不堪回首,显然宁乘风不想再提,他也并不想让夏横雪知道自己的第二个身份。因为他认为一个庄主同一个杀手,简直有着天大的落差。更何况宁乘风昔日与夏横雪讨论过杀手的问题。但那时就可从夏横雪的言辞眉宇间看出她一向痛恨江湖上的杀手,认为他们惨无人道,更认为他们与一个没心没肺的僵尸一样。
见宁乘风沉思的入迷,似乎连身上的剑伤都感受不到疼痛了,于是夏横雪又好奇地问道:“宁庄主,莫非有什么心事?”
夏横雪在同宁乘风说话之时,一不小心弄疼了宁乘风的伤口,宁乘风一下子发出很惨的呻吟声。夏横雪一向粗心大意,见刚刚凝固住的血有重新流了出来,她不禁感到手忙脚乱,好似在道歉,又显得那么的慌张地说道:“宁庄主,对,对不起……”
对于这一痛,宁乘风觉得未必是坏事,因为宁乘风觉得至少可以回避刚才夏横雪问的难以令自己回答的问题。宁乘风害怕再勾起夏横雪刚才那一连串的问题,于是说道:“你也不慢着点,这可痛死我了。”
以夏横雪平时的性格,一定会说出宁乘风千百个不是来,她和宁乘风在一起,常常是无理辩三分。但这次夏横雪真的从他脸上看到他内心的疼痛,于是很温文尔雅地说道:“真对不起,我从来没为别人包扎过。”
看着夏横雪那怪异的神情,宁乘风忍不住地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