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叶星天被语蛮强行按住,让医生为把脉,眼眶泪水隐然可现。
叶星天道:“妈,我真的没事……”
“是,星天,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真的不会!”语蛮喃喃道:“孩子,你跟着妈受苦了,妈对不起你,你别怪妈,妈保证,以后一定努力賺钱,再不会让你受苦了,妈保证。”
闻言,叶星天心里一阵激动,叫道:“妈!”
便在此时,医生也已诊断完毕,不满的道:“你这妇人,孩子没病你又来叫我做什么,浪费我时间,出诊费五十币,哼!”
“真的?星天,,他真的没病,不,医生,你在好好看看,他,他是不是发烧,脑子有什么问题啊!”语蛮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你这妇人好没道理,你孩子没病就是没病,哪有父母盼孩子生病的道理,五十币快点拿来,哼,我家里还有那么多病人在等着老夫医治呢,没有功夫在这跟你浪费时间。”顿了下又道:“要不是看在你死了老公的份上生活不易,这一百币你是肯定的拿的。”
叶星天听着老者对母亲如此说话,心中顿起一阵怒气,高声道:“他妈的,臭老头,你装什么装,就你那点破医术全城谁不知道,还排队看病,少给你脸上贴金了,我家要不是没钱,死都不会找你的。”
“混蛋,你说什么?你你你,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打掉你的牙。”
“医生,你别生气,小儿无知,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这是一百币,您收好。”语蛮慌忙拦住怒发冲冠想要打人的医生,把钱塞到医生手中,那医生收到好处,按乃下怒气,骂道:“混蛋,当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混蛋,难怪你丈夫会死,保不整就是被你们娘两气死的,哼!”说着收拾好医箱便欲走人。
语蛮闻言身体一颤,两行泪水眨眼顺着两颊滚滚滑落“医生,你,,你说什么?你可以侮辱我,但你绝对不能侮辱叶斯。”
“混蛋,你说什么?”叶星天一下从床上跳起,骂道:“老鬼,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医生语出便已略微后悔,叶斯为人可亲,待人友善,在城中颇受好评,虽然大树已倒,但城中之人念在死者面上,对语蛮两人颇多照顾,何况又是自己理亏,心中微微气馁,兀自嘴硬道:“说便说了,你有能怎地,哼!”转身夺门而去。
叶星天被那老者的话激的满腔怒意,指着那医生背影高声叫道:“混蛋,我会叫你为你说的话而后悔一辈子的。”
语蛮含泪抱住叶星天,低声抽泣。
叶星天心中激动,高声道:“妈,别哭,那老混蛋有眼不识泰山,我会叫他为他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啪!”的一声,叶星天吃惊的捂着左脸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满脸怒意的语蛮退开,低声道:“妈,你 ̄ ̄ ̄”
“混蛋混蛋,这么小你就学的满嘴脏话,长大还了得啊!”说着掩面而泣,又道:“我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不是叫你学来骂人的,你,你爸他从来不会骂人的,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你爸那样,我,我当真是有负他啊!我不配做他老婆!”
“妈,我错了,你别这样!”叶星天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在自己那个世界就算你把人全家十八代代代骂死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些,但这里毕竟不同,这里的社会仅相当于那边的唐宋时代,一切都讲究文明礼貌。叶星天道:“妈,我以后再不会骂人了!”
“星天!”语蛮一把将叶星天揽到怀中,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声道:“星天,对不起,还疼么?”
“不疼,是我错了,妈打我是应该的!”
入夜,叶星天伏在书桌钱勾勾画画,他画的是一件意大利Versace风格的服装,Versace的服装总是蕴藏着极度的完美以至濒临灭绝的强烈张力,因此,这件服装看起来的却非常引人,若是放在哪个世界,他的美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这个世界显而可见那是难以行通的,所以,叶星天只画了一半便住笔,将他弄做一团丢在脚下,在他想去,以眼前之人的审美观念,中国带有传统风格的旗袍应该更适合这个世界。
旗袍,是一种内与外和谐统一的典型传统旧时时装,被誉为近代中国女性时装的代表。它以其流动的旋律、潇洒的画意与浓郁的诗情,表现出近代中国女性贤淑、典雅、性感、清丽,这一切似乎完全和他温柔娴熟的母亲完全吻合。
“星天,你不好好念书在这里画什么呢?”
“妈,我在给你做衣服,马上就好!”叶星天道:“妈,我答应过爸,会好好照顾你,再不会让你受任何一点委屈,你等着,这天马上就来了,相信我,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的。”叶星天便画边道。
“星天,你的心意妈知道了,但是,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向我们这样的人,只有念书才可能有出头之日,你做的这些都只能算是邪门外道,星天,不要再固执了,听妈的话,好好念书啊!”语蛮扶住叶星天肩膀,低声劝道。
闻言,叶星天抬起头,看着语蛮一脸关切的脸孔,道:“妈,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说完继续埋头作图。
语蛮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很快,一副旗袍的模型便初步成型,下一步便是按着比列裁剪缝制,因为家里很穷,根本没有现成的布料,不过这倒难不倒他,翻开衣柜,把一些不经常穿的衣服统统拿出来,跟着便是刷刷刷几大剪刀,原本好好的几件衣服眨眼变成了一堆碎布,其恶劣程度令人发指,针线在这里则是每家必备物品,针线活在这里则是每个女人必须会的伙计,但在叶星天这个马兰欧尼学院的明日之星来说却是困难十分,在自己那个基本自动化的世界谁还来自己动手缝制衣服,弄了几针针脚或粗或细,宽窄不一,不觉泄气,只得走出房间,准备象语蛮求助。
语蛮并没有在自己房间,也没在院里,叶星天不觉有些惊慌,细细搜索,撇眼看到存放父亲灰盒的房间隐隐传来声音,悄声走近,却是语蛮躲在房里低声抽泣,叶星天方要推开房门问明原因,只听屋内语蛮道:“斯,我对不起你,没有教好星天这孩子,让他走进了外道,斯,我真想一头撞死在这里,跟你走了,便不用在手这份苦楚,……”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去了,要不是星天这孩子牵着我的心,我去年就已经和你一起走了。”
“斯,你在天有灵,能告诉我该怎么办么……
门外,叶星天内心一阵激动,却又有几分怒气,母亲面对生活太过懦弱了,只不过瘦了一点打击便承受不住,寻死觅活,这世界也不是只有会念书的人才是人才,想到这里,叶星天忍不住冷哼一声,在自己哪个世界,他最看不起的便是那些自以为读过几年书便看不起社会底层人的人,若这点都承受不了拿自己将来还准备让母亲改嫁那,那她还不真的去死啊。
“谁!?”房中的语蛮听到声音微微一惊,问道。
“哼!”叶星天推开房门进去,拉住语蛮的手便往外走。
“星天!”语蛮一怔,问道:“你做什么?”
叶星天不答,只是拼力拉着语蛮向房间走去。语蛮不明所以,只得随他回到房间,张目只见遍地碎布,自己的那几件本来还算完好的衣服全都变成了碎布,静静躺在地上。进惊叫一声,叫道:“星天,这是怎么回事,是你干的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
叶星天将语蛮手中的碎布夺过,将桌上的针线递给她,道:“妈,按我说的做,把这两块紫色的布料缝到一起,针脚要越细密越好,再把这两块……
“啪!”只见语蛮掩面跑出,叶星天捂着脸颊,眼眶有忍不住的酸楚想要滚下。
“唉!”叶星天长叹一声,坐到桌前,挑了两块用不着的布料,拿着针线一针一针缝制起来……
熬夜、通宵,在叶星天看来是家常便饭,是很平常的事情,当然,这之时就他原来的身体而言,现在的他才仅仅六岁而已,又岂是能够承受了的,次日清晨,终于还是忍不住一头栽倒桌上睡着了。
语蛮在窗外看在眼里,心里又是阵阵酸楚,急忙把他抱回床上,哪知叶星天还没睡熟,语蛮一动便就醒来,叫得一声“妈!”两人眼神相对,一时无语。
看着叶星天微微发黑的眼眶,语蛮心里一软,从叶星天手中接过针线,低声道:“怎么弄?”
叶星天微微一怔,随之大喜,叫道:“妈,你终于相信我了。”握住语蛮的手,开心的接连摇晃。
语蛮微微一笑,把手抽回,目注叶星天。叶星天嘿嘿一笑,将布料一一摆好,开始指导语蛮缝制……
叶星天强撑着跳着兔子舞的眼皮,在旁边看着语蛮缝制。语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想赶快将这东西弄好,好让他放下心去休息。因此,速度很快,午时时分,一件紫色的旗袍便已成型,剩下的便是加工,添一些图案,和饰料便成,也不急在一时,叶星天看着衣服完工,长舒一气,头一歪,趴在桌上呼呼而睡。
语蛮也输了口气,自去做饭。
这一觉是叶星天投胎以来睡得的最香的一次,一直睡到深夜方才醒来,语蛮则伏在他的床沿睡着了,叶星天微微一笑,缓缓爬起,桌上放着一碗米粥,早已凉透,叶星天饿极,那还在乎这些,端起碗来呼呼一气喝下,舔舔嘴似乎还意犹未尽。
“还要么?锅里还有!”不知何时,语蛮醒了,站在后面微笑着看着他。
“恩!”叶星天应了一声。
待叶星天吃饱,下午睡足,也不在休息,不顾语蛮反对,便开始工作,语蛮无奈,只好在一边陪着,任他而去。
叶星天画了一个图式,教语蛮按照图示做了几个蝴蝶盘扣,将一些不规则部分修改一番,一件以紫色为主调被叶星天命名为紫气东来的长袖旗袍巍然成型。
看着那旗袍奇怪的模样,与大陆所见的衣着虽略有相同,却又有很大区别,在叶星天再三的催促之下,语蛮试着穿上,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对着铜镜观看,有些特立独行,又不是温柔大方,和谐中又有一丝典贵,当真合适已极,简直就是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心中大是欢喜,又十分惊奇,叶星天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从无半刻离开过自己左右,怎么会有这份手艺。追问之下,叶星天只是笑笑不答,因为他知道,穿越时空,就算在自己那个世界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何况这里的科技文化水平和自己哪里还要相差上千年之久,说出来肯定会被当作疯子,傻子才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