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所马上心领神会的点头,又点头。“收下了?”“收下了!我看他表情还嫌少,恨不得全部送给他才好呢。”
“芳芳知道不?”
柳所点头:“我到学校看丫头,借机给她讲了。”
迟局差点儿跳起来。
“看丫头,谁让你去的?我可没委托你。”“龚副,怎么嘛?”柳所得意的晃着脑袋瓜子,一步三摇走了。
“迟局,盅盅!”
迟局还没走拢,厨师长就急不可待的叫起来。
“盅盅!”
迟局紧走几步,把手中的饭盅递过去。
“少来点,我可不愿意像你一样。”“理解理解,你是迟局嘛,吃得做不得,要丢乌莎帽的。不过,丢了也不要紧,我可听说这乌莎帽轮斤卖的。”
膀大腰圆一面舀菜,一面大咧咧的回答。
“胡说,谁给你讲的?”
“还用着谁?大家都知道呢。”
迟局瞟到正在一边踱来踱去的刘主任。
刘主任也正瞟他呢,眼光往玻璃橱窗里扬扬。
迟局顺着瞟瞟,果然,杂工们在嗨哟嗨哟的打扫清洁,洗碗大妈们在边洗碗边唠叨,厨师长和二个打菜师傅,一溜儿凭窗站开拎瓢握勺。
唯有刘山独自坐在保管室的太师椅上喝茶。
见迟局在瞟自己,刘山举举茶杯示意。
迟局咧咧嘴,点点头,然后端着盅盅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没吃上几口,张书记在外叩门,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喊:“迟局,祖国花朵来罗。快接驾啊!”
像佐证他话似的,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传来。
一个着城管制服的年轻人,抱着个小花包袱进来了。
“迟局!”
迟局放下盅盅,皱起了眉头。
“该直接送社福院嘛。”“鲁队吩咐直接交给您。”小城管恭恭敬敬的回答,然后把花包袱放在迟局面前。
“我,我就回去了,执勤呢。”
说罢,不待对方说话,转身就跑。
迟局咚的放下盅盅,生气的地瞪着小城管的背影。
好半天,迟局才回过神。
小家伙大约是饿啦,四肢乱蹬,哭个不停,迟局摇摇头,只得抓起话筒。收留这类弃婴,本是民政局社会福利(事务)科的工作范畴。
问题也正在这儿。
浅市的流动人口越来越多。
弃婴也越来越多。
可市府拨款却常常捉襟见肘,让社福科刘科叫苦不迭。然而,不收又不行,收了生病或什么的,更不行。
以致于弄得贵为局座的迟局,常常对柴市长大倒苦水,要求增加拨款。
柴市长却冷静如斯,声色不动。
“要钱没有,弃婴照收!否则,政府要你这个民政局来干什么?”
“刘主任吗?”
“我是小柳。”“也行,你来一下。”放下话筒,迟局骤然嗅见一股臭哄哄的味儿散开,左右瞅瞅,眼睛停在仍在手舞足蹈的小花包袱上。
唉,看来,小家伙又屙啦。
迟局把盅盅放在侧边的小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