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喧哗,惊扰了我家太……公子?”
就在妃芳馥不依不饶地揪着鱼浅浅的胳膊不放,欲要跟她再比过一番的时候,楼上款款走下了一抹堪称俊逸的身影,将大伙儿原本看热闹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敦哥哥,你看这个贱民,胆敢冲撞我不说,还拒不认错,这会儿跟我打赌输了居然还耍赖不认账,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一见是自己好不容意才攀上的意中人,妃芳馥面上一改怒不可遏的扭曲神色,扭着水蛇腰似无骨妖精一般,几乎将整个人都缠在了夏侯连敦的身上,黏腻而造作。
无所畏惧地迎上夏侯连敦审视的眼神,鱼浅浅双手环胸,一脸的不以为意,只淡淡然说道:“若是小姐不服气,大可再比试一番,没必要撒这么低级的谎,大伙儿的眼睛又不是瞎了,怎么会看不出刚刚的比试谁胜谁负呢?”
“你!”妃芳馥气急,目露凶光,更加黏腻地搂着夏侯连敦的胳膊,一双秋水明眸更是莹光闪闪,撒娇又委屈地哽咽道:“敦哥哥,你看她对人家多无礼啊,我不管,你要为我做主啊~!”
反正太子现在宠她,更答应过日后会娶她为妃,她妃卿雪又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被太子舍弃的一只破鞋,都嫁给那个烂俗的断袖王爷了,居然还敢在大婚的第二天女扮男装,公然跑到勾栏院这么一个花烟柳地来抛头露面?
她难道不知道她昨儿个被恭亲王爷当众验明正身的丑闻,已经被有心人士传遍帝都的大街小巷了?
真是丢人现眼,不知羞耻!
对上鱼浅浅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夏侯连敦总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跟以往不一样了?
若是在以前,她绝无可能会用这般嘲讽,轻蔑,鄙夷,不屑……的眼神,来看待他!
莫非,她是因为被自己舍弃,所以因爱生恨?
如此一想,夏侯连敦心下顿时明了,面上仍是那副温柔多情的臭皮囊,背脊挺直,坦然无谓地勾唇浅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错了就是错了,何必找理由推脱呢?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个中曲折到底如何,众人自有评判。”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他们看到了又怎样?
只要他太子爷开口,白的都能被磨成黑的,只要他高兴!
“看你外表长得还约莫像个人,原以为你虽然阴险,但至少还够坦荡,没想到你的人格跟你的臭皮囊一样卑劣,庸俗。”耸耸肩,鱼浅浅一脸的惋惜可叹,好似夏侯连敦的人品真的渣到就快要世界末日了一般。
面色一黑,夏侯连敦的眼神里顿时就弥漫上了一股杀气。
放眼这大泱国,还从未有人胆敢如此忤逆他,对他这般藐视无礼过!
这个妃卿雪,莫不是只一晚,就被那个断袖王爷给洗脑,收买了去吧?
竟敢反过头来辱骂他?
传闻里,都说那个短袖王爷有着让人一见倾心,从此对其唯命是从的摄人魅力……
原以为妃卿雪经过自己多年的调教,对付那个断袖王爷一定是绰绰有余的,哪知道只一个晚上就已经让他功亏一篑了!
心中懊悔不已,却是木已成舟。
五指紧握成拳,夏侯连敦一计不成,竟是又在电光石火间想了另一计。
“输了就是输了,何必恼羞成怒,找尖利言辞推脱?既然你心有不服,那大可再与馥儿比试一番!”斟酌着言语,夏侯连敦眸底阴霾重生,似是酝酿了深潭般浑浊的阴谋。
跟她斗?
胆子不小嘛!
浑然未惧,鱼浅浅一脸的无所谓,只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夏侯连敦淡然接过她的话茬。
末了,却是多加了一句,“不过,你要是输了,就必须答应回到我的身边。”
虽是被舍弃的棋子,但只要还有用,他夏侯连敦不介意废品回收!
话音未落,妃芳馥已经尖声叫出口,满面的不乐意,摇晃着夏侯连敦的胳膊,扭捏着娇声呵气道:“哥哥,这怎么可以,她……”
她都已经嫁出去了!
难不成,他还想再把她接回来?
“放心,我自有分寸。”搂了搂妃芳馥的腰身,夏侯连敦的目光却是投注在了鱼浅浅的身上。
那眼神里,有挑衅,有笃定,还有……自信!
真是臭嫖子,不要脸!
在心里暗骂了夏侯连敦一句,鱼浅浅一脸的鄙夷与蔑视,“成,若我赢了呢?”
“凭你高兴,任你处置。”许是料定了鱼浅浅忌讳他太子的身份,不会故意刁难他一般,夏侯连敦薄唇微挑,子眸黑沉,蓄满了阴谋诡计。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闻言,鱼浅浅爽朗一声,用的音量虽不大,却足以叫在场的人全部听清,道:“好,若是我赢了,那你就代替你的女人,在大街上裸跑一圈吧。”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闻言,妃芳馥早已是脸色大变,不经意间一瞥,更是看到夏侯连敦满面阴沉,眸子里的阴霾与杀意肆虐,仿佛下一秒就会使什么动作,出其不意地结果了鱼浅浅一般!
虽说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但他的脾性她却从来都料不准,只知道他一旦出现类似这样的神情,就代表他已经是极为暴怒了。
虽然他不是朝自己发火,但妃芳馥总会无端地感到一阵压力与惊惧。
但放眼鱼浅浅,却是一派淡然自若,好整以暇,半点看不出有害怕的迹象,反而……跃跃欲试?
到底是自己亲自教导过的人儿,夏侯连敦自然知道鱼浅浅有几斤几两重,深知她多少会点拳脚功夫,只是素日里一直瞒藏着不让人发觉罢了。
虽不说精,却也足够伤人于无形!
原本这是用来对付君如钰最好的利器,却不想有朝一日会被反射回来,变成鱼自己针锋相对的筹码。
妃卿雪啊妃卿雪,真是枉费了他这么多年对她的教导啊!
“好。”
淡淡开口,夏侯连敦的怒意已经被完全撩拨了起来,只是他这人城府深沉,懂得时刻隐藏自己的情绪,不显面上情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