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侯连敦怕是拿捏住了这一点,邃在皇帝的耳边疯言,以皇家后代子嗣绵薄不利社稷为由,说服皇帝传了这圣谕,望能逼得君如钰绝了断袖猖风,在如此皇威之下育上一子半女。
但!
就算君如钰真能绝了断袖又如何?
她妃卿雪原是太子的人,皇帝虽不知,君如钰却是心如明镜的,他本就与太子水火不容,相搏相杀,要他碰妃卿雪,只怕他会先选择杀了妃卿雪!
夏侯连敦这招,阴险却不失聪明。
他利用皇帝对君如钰的宠爱,跟皇帝玩了心机,却浑然不会因此惹祸上身,反而会让皇帝觉得他言之有理,是放下了恩怨替君如钰着想。
即便一年期到,君如钰仍是膝下无儿,皇帝也大可将所有过错归结在她的身上,斩了她完事。
那末,夏侯连敦自然可以以此要挟她,作为谈判的切入口!
一石多鸟,不愧是好计谋,不负心机男的盛名。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此后招。
掐着君如钰的手凛然一滞,鱼浅浅秀眉攒挑,目光触及夏侯连敦眼底的得意,心生了不快,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地抽身站到了他跟前:“太子如此逼迫,是真的打算要回我吗?”
“雪儿聪睿,该是明白本宫的心意。”以为鱼浅浅突然的凑近示好是因为自己的话语起了效用,夏侯连敦亦是贴近了鱼浅浅,压低了声线,用只有俩人方才能听到的音量如是说道。
却不想,鱼浅浅俱是一笑,莹润樱唇勾出讥鄙的笑,讽道:“太子不愧为渣,手段卑劣绝寰,嗯,可惜了这副臭皮囊,倒贴赠我我都嫌弃呢~!”
“你!”眸色蛰沉,杀息内敛,夏侯连敦指尖微动,险些按捺不住伤了鱼浅浅。
待自己回神,鱼浅浅却是已经被君如钰面目阴沉地扯了回去,这才反应过来,鱼浅浅是在试图激怒自己对她动手?
一旦他出手,真伤了她,那末她就有足够的理由来反击他了!
真是个滑黠的狡灵女子,无时不刻都在设陷阱等着他跳。
“太子好像忘了,妃卿雪已是本王的妃,太子这般盯着本王的爱妃不放,莫不是欲图不轨,想做那探墙红杏?”薄唇噙了凛薄的笑,君如钰哼了一声。
“王爷这话说得僭越,自古红杏出墙可都是祸水狐媚所为,王爷有心污蔑太子,怎地不先管好你身边的女人,让她出来朝三暮四呢?”
莹眸带鄙,妃芳馥搂了夏侯连敦的手臂,乖巧地站到了他身侧,同仇敌忾地启唇驳斥道。
她能够爬到今日的地位,也不是瞎摸碰来的,越是这种对自己不利的时候,她就越要沉住气,只有脑壳清醒了才不会着了他人的道。
“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外人来置喙。”清冷倨傲的眸光淡淡扫了妃芳馥一眼,君如钰漠声鄙道。
那居高的傲姿,全然不把妃芳馥放在眼里,好似她不过只是无关紧要的喽啰一般,气得妃芳馥险些跳脚。
“姐姐何必动怒,说到祸水狐媚,姐姐可是鼻祖,妹妹还要向你学习呢。”
言外之意,便是指妃芳馥媚贱了,否则她又如何能勾搭到夏侯连敦这座靠山呢?
妃芳馥直白不讳的言语让鱼浅浅心中极是不悦,一语三言就挑拨得她怒气横生。
欲要动怒,却是被夏侯连敦拉住,妃芳馥顿了下,终是沉住气静默地站到了夏侯连敦的身侧,目光狠劣地瞪着鱼浅浅。
“莫要嚣张,本宫奉劝你们,与其在这里逞口舌之快,还不如关上门赶紧回去造个娃,否则时限一到,君无戏言呢。”腹黑阴狠如他夏侯连敦,很快就沉了气,逆了思维,神情回恢复了平静。
语罢,还意欲未明地在鱼浅浅的跟前呵了气,复又道:“本宫等着你。”
音落,人已经洒脱留了背影离去。
虽是浅短的五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晦暗信息,很难让人不作他想。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君如钰的面色顿时便沉如臭屎坑,眸底郁蘼弥散,好似尖锋利刃直逼杀向鱼浅浅。
兀自无语吐槽,鱼浅浅不得不佩服夏侯连敦的头脑,都被她辱了,他居然还能想办法辱回来?
贝齿暗暗咬上红唇,猜不透夏侯连敦那句话是何许意欲,又不好当面质问,妃芳馥狠狠瞪了鱼浅浅一眼,无声地朝她张了张口,道:“我们走着瞧!”
撕逼嘛,何须走着瞧呢?
眼下,就可以开撕了呀!
忽地勾起唇角慧黠一绽,在妃芳馥猝不及防的惶恐眼神里,鱼浅浅忽然脚下一崴便挣脱了君如钰的钳制,猛地一把撞上妃芳馥,踩了她裙裾,将她狠狠肘向了前方的夏侯连敦。
听到声响,夏侯连敦本能地回身,眼前黑影一晃,他便下意识地伸出手欲要去扶住就要栽地的妃芳馥。
但狡诈如鱼浅浅,又岂会让夏侯连敦这般轻易地就得逞呢?
几乎是在他伸出手的同时,鱼浅浅悄然往妃芳馥的膝盖窝掷了一针,迫得她腿脚一刺一抖,就猛地埋头往夏侯连敦的胯间撞去!
君如钰一惊,但看夏侯连敦出糗,不知为何心中却是畅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