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掌心下落之处不是自己温腻的嫩肤,而是微有些粗糙,肌理坚硬的男性躯体?
男性躯体?
被这四个字眼唬了唬,鱼浅浅被热水泡得有些发胀的脑壳顿时幡醒过来,陡然一个睁眼便对上了一双温璨的子夜黑眸。
那眸子潋滟润谲,像冰山埋蕴下的尤物般勾人,又似无边黑洞般短短一瞬便摄了她眼里的焦距。
猝然对上那人颇熟的眉眼,鱼浅浅倏然一愣,目光不经意间一瞥,却是睨到了对方俊俏高挑的翘鼻,嘴角一抖,鱼浅浅便不可抑制地爆笑出声。
宫羸墨未曾料到鱼浅浅会突然耍笑疯,微吃了一惊,便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张开大笑的嘴巴,戾声低胁道:“若想真的完璧尽失,你尽可放肆再笑。”
闻言,鱼浅浅立即止了笑,只是嘴巴被堵上有些顺不上气,自己的双手又被对方摁了去,一时间动弹不得,只好乖乖地颔首以示服从。
宫羸墨是个讲信用的,见鱼浅浅不作了,便依诺松了手,哼出两个字来:“识趣。”
薄唇嚅动之余,他那坚挺拔高的俏鼻更显红润可爱,只是鼻尖上一道利齿咬出来的伤痕却尤为清晰可见,怎么看都怎么有些滑稽。
忍不住,鱼浅浅再度爆笑出声。
原来昨晚她非但没被奸杀,还英勇无畏地咬了对方的鼻子?
真是太解气了有木有!
被恶意嘲笑,隐隐地仿佛能感觉到从鼻尖上传来的约莫刺痛,宫羸墨的表情瞬沉,已经黑到无法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人之眼鼻都是五官最薄柔之处,那么脆弱的部位突遭恶犬啃咬,其痛楚可想而知。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铁骨铮铮,一朝竟被咬了翘鼻?
这脸面着实让宫羸墨有些挂不住,更何况,咬她的还是个女流之辈!
这么一想,宫羸墨的五官就更黑郁了,堪比阴墨。
触及宫羸墨那一脸隐忍的暴怒,鱼浅浅的心尖陡然一颤,顿时就止住了笑,正要坐直笑完的腰身,却被对方给重新摁住。
暂且避开鼻端的不适,宫羸墨微微勾唇,牵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幽沉笑意,冷冷哼声道:“识趣的,最好别乱动。”
鱼浅浅眉头斜挑,迎上他俯瞰而下的倨傲目光,侃戏道:“大爷昨儿个奸杀不成,今儿个莫不是来补奸的吧?”
“若大爷说是呢?”宫羸墨微微眯了眯眸,清绝的芳草气息混着话音缭绕而出,沁得人只觉心神有些惶惶悸燥。
与昨夜的剑拔弩张不同,鱼浅浅多少对宫羸墨有了些浅淡的认知,深悟他昨晚都没奸了,今儿个肯定不会再奸她的。
遂,她爽快地敞开了怀抱,用无比欢快的声音说道:“那就来吧!”
“是大爷动手,还是猫儿你自己来?”唇角勾开夺魂的笑靥,孤倨若寒梅,宫羸墨说着,漂亮的指尖一个暧昧打转,便抚摸着落在了她带了微末鞭伤的锁骨处,细细摩擦挑逗。
胸口处激起一阵伤口的痹痛,混杂着那阵被他带起的,酥麻微痒的触感让鱼浅浅浑身一颤,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淡定的脸面在顷刻间顿时土崩瓦解。
卧……卧槽,他不会来真的吧?
“罢了,猫儿狡黠,这粗活还是爷自个儿来吧。”说着,宫羸墨邪肆扬唇,袖中一展,竟是握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在掌间。
鱼浅浅一怔,甚至来不及反抗,脖子处就猛地传来一阵痛楚,疼得她险些哇哇直叫。
他丫的,居然当真对她下狠手?
艹,贱人啊!
细嫩白滑的脖颈被陡然划开一道齐深的刀口,鲜艳黏稠的血珠滚落而出,尚未滴落热气蒸腾的水面,便已经被宫羸墨给舔舌给卷吞入了腹中。
血珠圆润,未有料想中的腥燥,反而醇酒般甘冽可口,诱人吞咽,引得宫羸墨瞳孔一深,便不自觉地将薄唇覆到了那道刀口的缝隙上去,吸吮更多的血汁香液。
靠,他是吸血鬼吗?
脖子被他吸吮得生疼,全身更是痉挛般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四肢百骸的鞭伤都在这一刻被悉数勾疼起来,恼得鱼浅浅秀眉倒竖,恶狠狠地张嘴就咬向宫羸墨的脑袋!
“野猫,怎的朝野狗方向转性了?”觉察到了鱼浅浅的反抗,宫羸墨抿唇离开了她的脖子,大手却丝毫未曾松懈,仍是紧紧锢着她的双臂,压制着她的行动。
那染血的樱唇舔了舔,携了几缕邪怠,慵懒迷人不乏性感低诱。
“美颈突遭恶犬啃咬,猫儿再弱也是会伺机咬回去的!”目露凶光,鱼浅浅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哧了口气。
心中更是怒骂宫羸墨真踏马地,就知道趁人之危猥琐轻薄她,不是个男人,伪君子!
像是能猜到鱼浅浅心里的咒骂般,宫羸墨红唇染艳,坚硬如雕刻般的精致五官舒展开来,多了一抹道不出的媚性,勾指挑高了鱼浅浅的下巴,惑人道:“这颈嘛,确实美,只是这嘴就忒坏了,骂人可不好。”
啥?
他伤了人吸了血,她还骂不得了?
“猫儿这嘴不仅会骂人,还有别的技能,大爷可要尝试一番?”怒极反笑,鱼浅浅说完便嘟了嘴拱向宫羸墨,滴溜的眼珠子暗自转了转,头脑飞快运作,在心里暗忖该怎么让宫羸墨还回吸她血的代价来。
精缜如他宫羸墨,又岂会不知鱼浅浅心里打的小九九?
“盛情难却。”薄唇吞吐出几个字眼来,宫羸墨一个俯身低头竟然真的就往鱼浅浅的嘴上凑过去。
鱼浅浅倒也不躲不闪,只是在宫羸墨的薄唇堪堪就要擦过她唇瓣的时候忽地狡黠一笑。
那笑,比桃花艳,似一颗石子投入碧波之中,激起了阵阵波澜,让宫羸墨不禁一怔,目光不由得下落,停在了那只揪扣着自己胸膛的葇荑上。
“这俗话说得好,礼尚往来嘛!你划了我一刀,我摸了你一顿,咱俩扯平了!”美色当前,鱼浅浅虽然觉得自己这礼回得有些吃亏,但这也算吃回豆腐了,手下一个游离,便探入了宫羸墨的胸怀里,狠狠将他胸前一块坚实的肌肉抓进掌心里蹂躏,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