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宇忽然问起了这个问题,沈云溪错愕一下,微微点头说:“有啊,听我父亲说,他的姑奶奶,曾经就是上海风靡一时的交际花,一代小歌后,当时上海滩不少人都要听她的戏和歌,你要知道,我沈家祖上可是唱剧出身,也是江浙一带的大户,后来有人不唱剧了,从军入伍,抗击倭寇侵略,任过国军高官呢。”
沈云溪谈起自己的家族,倒是很骄傲,脸上闪烁光芒,毕竟那是她的祖辈人,有戏剧大师,有名角,有歌后,还有戎马一生的爱国军人,沈家如今在上海,也是一个大家族了。
从清末军阀混战的年代,接近百年的沉淀,沈家异军突起,逐渐强大,在上海的能量也是很大的。
柳浩宇听完之后,对沈家的印象越来越深刻,也许她父亲的那个姑奶奶,就是自己相识的人。
“你父亲的那个姑奶奶,叫什么名字,曾经在上海很有名气吗?”
沈云溪思忖一下,说道:“她叫沈素秋,按辈分,我应该叫她太姑奶奶,就是我祖父的亲姑姑。”
“沈素秋!素秋——”柳浩宇觉得,脑海里还是残存了一点记忆,画面不断在抖动,似乎看到了一位身穿旗袍的女子,在璀璨的灯光下,万众瞩目,演唱着爵士曲目,类似《夜上海》《茉莉花》的那种。
这一刻,柳浩宇觉得,她可能真的是故人的后代了,只不过,时代变迁,物是人非,当年的人,当年的事,都被掩埋黄土中了。
落叶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百年一梦,柳浩宇醒来,不见了昔日的人,红颜早已成枯骨了。
夜色深沉,明月挂在林梢高处虚茫的夜空间,又大又圆,大自然的紧致,是如此神秘浩瀚。
月色如水,照着二人的侧面,柳浩宇低头瞧着她,月光把沈云溪的半边脸颊染得皎洁灿烂,另一边却没在暗黑里,相间融洽自然,轮廓优美,体态丰盈,形成一幅像与温柔的月色融浑为一的绝美图画。
柳浩宇又旁敲侧推,询问了一些事情,了解沈家的情况,有一点引起他的注意,就是沈云溪说,沈家能平步青云,越做越大,跟当年一位神秘人帮助有关,他曾是沈素秋追求的男人。
“竟有这等事,也不知那个男人是谁?”
“祖父没有跟我们透露,事实上,沈家不论对内对外,再也不提起这个人了。”沈云溪回道。
柳浩宇错愕一下,觉得这里面可能有文章,只不过。需要见过沈家的老爷子才行。
“你爷爷,还在世吗?”
“当然,不过常年在国外医疗治病,他得了癌症,国内已经无法治愈了。”沈云溪有些难过。
柳浩宇沉默一下,他有一定异能,但是并不能包治百病,也无能为力。
“我有些困了,这都快到凌晨了。”沈云溪打着哈欠,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一通,接近两个小时过去了。
“困了你就睡吧,我抱着你睡,明天一亮天,我们就上去。”
沈云溪困意来袭,受惊过度,真的撑不住了,真的躺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柳浩宇看着她的脸颊,呼吸平静,月光柔和,在脸颊上反着洁白的光,那样的恬静、唯美。
“素秋,素秋,究竟是谁呢?我的生命中,真的认识这个女人吗?”
柳浩宇轻轻一叹,沉睡了太久,当年的事都遗忘了七七八八,最主要,他想知道,他的仇家,还要当年未解开的身世之谜。
一夜过去。
天色大亮,东方吐出了鱼肚白,渐渐地,一道道晨曦照射下来,给山崖草木染上一片金黄色。
“沈姑娘,云溪,醒一醒,天亮了。”
沈云溪很不甘地睁开眼帘,在他的怀内扭动了几下,伸了伸懒腰,嘴角还有几滴口水,发丝松散,睡意朦胧,与昨晚娇艳的神态完全不同,这像是海棠春睡过后的贵妃,一副慵懒与娇贵的姿态。
她的睫毛眨动,扑闪扑闪,很有灵气,看清抱着自己的男人面孔外,先是愣神一惊,好在没有惊呼尖叫出来,就回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脸上的紧张和恐惧感逐渐松懈下来。
一觉醒来,蓦然看到一个男人在身边搂着自己,差点以为被那啥非礼了。
“想起来了?刚才看到你骤然惊骇的神色,我还真怕你不顾一切挣扎,一失两命,摔死咱俩!”
沈云溪脸红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羞赧道:“昨晚太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真是对不起啊,没有陪着你聊到天亮,你自己强撑了一夜吧?”
她心中的确有些愧疚,说好要聊一晚,谁也不能睡,可她前两天一直在录新专辑,而且还有来自外界追求者的压力,让她这几天根本没怎么睡着,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了,躺在他的怀内,又说不出的温暖和舒服,就顺其自然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