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婆和林老太说了没有多久,就留下了芝麻告辞说是要回家去忙一些农活了。林老太拉着她非让她把芝麻给拿了回去的,他们两人就是僵持着有一会了,张守祥还是强烈的要求把东西给留下的,林老太也就收下了,然后还亲自去将他们给送了出去了。
落春天和林端午回到了他们房中,她去讥讽着说:“没有人变脸会有她这样快了吧。”
林端午微微的皱了一下眉,然后又平淡的去看向了她,“落春天,人哪有那么完美的啊,你也不要总是拿那样刻薄的一种眼光去评论别人啊。”
落春天扬起了眉,又是哼道了,“我可是认为你们那样对我要刻薄的更多了的。”
林端午叹了一下气,“落春天,有很多东西就是生来这样的,注定不能够去改变了的。倘若你只是关注那些让你觉得心烦的事情,那么你就不能够感觉快乐的。在你还不能够去改变他们之时,你就让自己尽量的去适应一下它,这样自己也是可以过的快乐一点的。可以吗?”
落春天冷笑着,她如果不能够适应那么此时恐怕她都是要疯掉了吧?他倒是确实很能够适应啊,甘愿做一个哑巴,老好人,任由着别人去说三道四的,然而偏偏就只对她去挑三拣四的,如果可以去离婚的话,那么她是真的想尽快可以去离开这个地方才好的。反正她有着那样大的力气,她到什么地方是不可以养活她自己的呢?
林端午清楚她还是没有服气,于是叹了一下气,“落春天,我也不奢求你可以事事顺从,然而对娘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去忍让一下的啊。她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普通的农妇,她又没有读过多少书,不知道那些大道理,她所想的就是为了这个家,她有个怎样的不满也是会一下就给说了出来的。而在我们家中,她就是最大的,因此她是能够去想说一些什么,她就可以去说出来的。落春天,你可以听懂的吗?”
落春天清楚应该是要尊重那些长辈的,然而如果长辈是错的,那么难道自己也是应该要在后面去恭维他们的吗?虽然自己是不会苟同的,可认为林端午能将话这样直接的说了出来,那么也是可以说明端午是有多么的在乎着他的母亲的。倘若是大嫂,就算是自己挨了她的打,可是他也不曾去训她那么一句的,想必自然他也是不会去认同大嫂的。又想到了他之前尽心尽力去照顾着自己的那一段日子,一下心就软了下来。
她一下就笑了,而且也是用柔软的声音去说道了:“行了,我清楚了,总之以后我会注意一些就是了。”
他也笑了起来,那种目光那样柔和宁静,“你之前不是一直就想要学认字的吗?那么晚上让我去教一下你的吧。”
落春天开心的回应了那么一声,然而又是想起了她自己已经有好几天都不搭理他的那个事情了,顿认为上当了,然而想要再继续不去理他却又觉得不好了,因此只能够这样了。
林明清说四哥的学问那是相当好的,校堂的老师也总是会拿他去教训学生的,说倘若四哥可以坚持去考完所有的考试,肯定是可以去中一个秀才的。只是可惜了,他的那个身体没有帮到他啊。林端午不仅是字写的非常漂亮,文章都是写得非常好的,无论是写对子又或者是写诗都是会得到老师不断的赞赏的。
落春天不会写毛笔字的,还是勉强去学了一下,跟他去学会写她自己与他的那个名字了。然而她那如同鸡抓过的字,还有满手全是墨汁的表情,连林明清都是要笑话的。她其实是想要让他再仔细一些的教一下她的,他却是没有答应,还想着要去模仿一下她那样的字,更可恶的是他竟然用她的笔调去歪歪的作了那么一首古诗,真是气的春天,将满手的墨全沫到了他的脸上,然后就丢下笔,说是不写要睡觉了。
在去铺他们的被子之时,她又将两人的铺盖去对的非常整齐,还是紧紧的挨在一起的。林端午愣了一会,原本苍白无光的脸却是一下泛起了一些红晕,“落春天,靠的这样近是为什么啊?”落春天利索的钻进到被窝中去了,“这样晚上方便照顾一下你呀,还有你如果想要喝水的话就去叫我,让我去给你倒的。”
林端午道:“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的。”
落春天笑着说到:“你还算是一个病人啊,也不用去客气的啦。”
林端午垂下了眼,默默的将灯给吹灭然后躺了下来,什么都没说了。
落春天还在嘀咕了那么几句,不久就已经睡着了。林端午独自的听着窗外暮春的细雨去轻轻的,碎碎的敲打着窗台的声音,听着春天那样均匀又轻微的呼吸声,却是久久无法入睡了……
落春天让端午帮着去计算一下,如果她去做一些豆腐是不是可以赚一些钱的。林端午仔细去给她计算了一下,家中的那台旧石磨要出一些豆腐浆是非常慢的,还要有止水大锅、还有滤渣、压豆子的很多工具他们全是没有的,要去置办和话,也是有一些麻烦了。
落春天只能够暂时将那事情给作罢了,仍旧是帮着他们到地里去除一些草的,又或者是到北村那些需要帮忙的邻居家中去给他们干一点活去赚回几个鲜鸡蛋了。在晚上吃饭之时她都是可以听到张守祥敲着他的锣从那个北边归来了,也是想要去问一下他的,看可不可以与他一同合伙去卖芝麻的。有了一个这样的计划,后来每日她都往南面去走,然后去那边割草的,也是顺便可以在外面去观察一下他们张家的那个芝麻坊的。张家在那条南河的上面去修了一座石木桥,后来又在那块地上去盖了一个房子,映着四月和煦的阳光,显得非常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