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午淡淡的说道:“大嫂,落春天就是天真单纯,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的。”
大嫂冷笑一声,说到:“那恐怕不是的吧,我倒是觉得她的想法还不少的呢。那洪家齐此时也该到娶老婆的时候了吧,他家中又是穷到什么地步了啊,洪婶婶可是不知道有多急的呢。还说不准想打些什么样的坏心思呢。”
林端午蹙了一下眉,还是继续低头去拣那些种子,也不再说话了。
等到了晚上,家人们也全回来了,落春天又提起了想要在外面去找一个稳定一点的活去干的那个事情了。她说是自己也有那样大的力气,是不用担心要被人去欺负了的,再说家里的那些活,就是在没有自己之时也是照样在做着的,然而此时有她了倘若还是同样那样的活也是完全无法去增加一点的收入的啊。还不如让她自己出去找一些活干,那样也是可以补贴一些家里,让大家日子过的好一些了。
林老头只考虑她还是一个小丫头,虽然力气是有些大的,然而也也不一个真正的男人啊。林老太想的还要多一些,她是一直担心她要在那个外面去待的久了,恐怕是要嫌弃林端午是这样一个柔弱的病人了,只是希望赶紧让这两人去给她生下一个孙子了。
落春天一瞧他们是全没有要同意的意思的,就又急忙给林端午递过去那么一个让他帮忙的眼神的。林端午也是没法去拒绝着她的,只得又说到:“爹啊,娘啊,反正你们看此时到外面去做着事的女人也是已经不少了,春天那样能干,也是没有人去看不中了。”
林老太瞪他那么几眼,说到,“你清楚个什么啊,我又不是担心那个事情。”
林端午笑着说到:“既然是这样,那又还有其他什么是可担心的呢?落春天只不过是在自家的村子中去做一些事情。还会有怎样的事情呢。您就尽管让她去试一下的吧。”
林老太看他是那样的坚持着,也清楚自己的儿子原本就固执,要是他已经赞成,然而就她要反对,那么最后的结果也一定还是赞成的,便还是不那么高兴地说让落春天去试一下的吧。由于这个村的人也是全熟悉的,此时落春天将整个村几乎是全给转了一整个遍了,大家也是全清楚此时已经是很好了,家中自然也没有多少需要去为她担心了的。况且林老太清楚那个芝麻坊做着的那个生意也没有多好的,仅仅是可以维持一下基本生活而已,他们还是不一定会要她这个帮工了。此时林老头,加上他这个老太婆,在领着自己的两儿,其实人手也是还足够了。落春天如果去那里的话,也许到时他们张家不过就是看春天也是一个村的人,就不会多么的亏待她,就是给一些芝麻去意思一下也就算了的。因此既然自己的儿子也是那样支持了,那么他们就自然没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反对了。然而也是盘算着不要替她给张家说合之事的,免得张家难做了。
落春天见家人此时全都是赞成了,一下高兴的就想要蹦起来了。穿越过来唯一一个让她高兴的事情,就是无论做些什么事情,全是可以去放开自己手脚的,反正她只当她们全是陌生的人,也不会有人清楚她到底是谁,因此她是完全能够活出一个与先前一点也不雷同的人生了。
夜晚,她就是躺在那个炕床上是高兴了好长时间了,跟林端午说着她的那些打算。而林端午却在在那个灯下去聚精会神的缝补着一些什么,连神情也是那样的专注的。落春天仰着头笑呵呵的问道:“端午哥,你可是真能干啊,竟然还知道怎么去缝这些衣服,然而我都是不会的呢。”
林端午长长的睫毛在那个灯光的闪动下也是在微微的颤动着。落春天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去看,这样一个男人真是让她好奇了,他有时如同是透明干净的清水,有时又像柔软细腻的柳,然而他也不是想象中那样的简单的,他又像是变幻着的云彩,那样神秘,让人不能够捉摸透的。
她无意识的去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又一下想到了在梦中,就是他们在成亲之时,也就是他那一场大病刚好之后,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然而在那天红烛的烛光之下却是被照射的有一种那样惊人的神彩的。
她一动不动地盯住他,而他却是始终没有去抬眼的。她也就时不时的去找些话题引他去同自己说话的,问魁林村的一些情况,然后就是和卖芝麻有关的一些计划。林端午一边专心的缝补着,然而也是没有去忽略她的那些问题的,全是给她解释的那样清楚细致。就那样看了好一会,直到自己眼皮一闭就是沉入到美梦中去了的。
次日鸡叫落春天便早早的爬了起来了,见林端午还是睡着的,就非常轻巧的去起身了。她先是拿了一个水桶,就出门要到东边一个水井去打一些水的。此时因为时辰还早着,只见压在那口水井之上的那个大石板都还没有被人给搬开的,就是旁边还有两个在她前面到了的,想要去提些水洗衣服的妇人在那边试着想要抬开,却是怎么也没有用的。落春天和她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走过去,利索地将那个石板给移开了,就是乐得旁边两个妇人直说落春天是村里的大力士,就是能干呢。
落春天先帮这两人去提完了水,她才又转身去自己去提了的,在走之时又将白天专门用的一个小木板给盖了上去,是为要防止经常有一些贪玩的小孩到这边,或者是有一些什么鸡鸭之类的家禽去掉了进去的。林老头开心这四老婆有那样大的力气而且人还那样勤快了,可是比他自己的那个大儿子都要能干不少了,心里也是更加的开心了。在她回家以后,还找了一个机会又去教育老大几句了。落春天将水注满了水缸,还到菜园去给菜浇了水,之后才回到房里去洗漱了。
早饭以后,大家又是各自去干活了,落春天真是等不了就急着要去出门了,林端午叫住了她,然后递给了她一个东西。
落春天拿着展开来仔细看了一下,原来居然是一顶漂亮的布帽,可以去搭在那个竖斗的上面去遮一下太阳,挡一下风沙的,非常有用了。她实在感激有人对她这样的体贴,开心的连连道谢,然后就拿起一条手巾急着出门去了的。
落春天见了人就热情的打着招呼,就无人之时就是快步去走的,一下小跑着很快就来到张家芝麻坊的门前了。平日张守祥爹娘全是在家中去做一些芝麻,然后主持一下家务的,让张守祥同他的一个弟弟到外面去做一些生意的。张守祥往北边,而弟弟就是向南去的,午饭之时带上一些干粮便是了的。弟弟每一天都是可以去卖个三、四板车的,而哥哥经常连一板也是有可能卖不完的。张老头认为还是他亲自去卖算了,可张太婆不赞成。她是这样说的,“这儿子也已经大了的,此时还要你自己去卖。然而就算是你可以卖得更多,就是靠那两个板车的芝麻又可以去赚上多少的钱呢?你还是就让他们两一同去卖,这无论如何,日子长了,那些乡亲们总是认得他们了啊,那么就算是他不怎么会说,可是只要有人想要去吃芝麻,那肯定也都要上咱家去买的啊。要不然等你到时老的都不能够动了的话,你可让他一个人怎么办的呢?”张老头认为老婆的话实在有理,因此对张守祥也是从不去打骂的,就是每天逼着让他在外面去卖那些芝麻的,无论多大的风雨,无论多大的太阳。
好在张家除了芝麻坊,也还在种着一些田地的,因此就算芝麻坊没有赚上多少的钱,那个日子还是过得可以了。
落春天沿着那个小桥就是一下来了的门前的,看着门前倒影着那些垂柳,还有清澈的河水,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啊。由于来的不多,院中栓着的一只大花狗也是不怎么见过她的,就是一直“汪,汪…”的叫着,没有停下的。张守祥听到那样的动静,马上就是跑了出来的,开心地道:“落春天嫂子啊,你可终于来了的,我是等了你好久的呢。”
落春天笑了起来,说到,“哎,你可是要注意些说话的啊,要是让别人听去了还要多想些什么的呢,那事你和我的婶子与叔叔都说了的吗?”
张守祥道,“那是当然了,我的爹娘也是赞成的,这芝麻你是可以一同卖的,反正到时就是将我的那些去分一些给你的,然而我的弟弟的也还是全归他了。”
张老头和张太婆看落春天来了,清楚她病也是完全好了的,也是真心觉得高兴的,就是请她到屋中去喝一些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