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下面,是一个漆黑一片的地下室,不知道慕容别碰了那里,地下室的两边,突然燃起了火光,长长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似乎看起来有不是那么的真实。
“慕容别大哥,为什么你要欺骗我!”薛婷芳被慕容别拉着,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着下面走,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回应她的只是冷漠而已。
看着迂回的楼梯,薛婷芳天真的以为要一直走下去,突然,手臂上传来一股力量,她猛地转身就走入了个暗室里。几个迂回,来到了一个明亮的房间里,房间里一用俱全,不但有床,又水壶,还有一架闲来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古筝。
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看得出来,这里是刚刚收拾干净的。
肩上一阵,薛婷芳的身体突然就松懈下来,看着坐在一旁的慕容别,她忍不住转头就走出去,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她所看到的并不是自己在竹林里的一切。这里,树木丛生,满院子里都种植着鲜花,五颜六色的,看起来就像是扑通的农家小筑一样。
“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们到底走了多久,怎么刚刚还是在地下室,怎么转个弯,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些?
薛婷芳有些慌乱的看着气定神闲的慕容别,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倏然转身,往刚刚来的地方走去,可是当自己再次走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只是一面硬生生的墙了。她在墙上摸索着,希望能够找到机关,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暗格可言。
“你不要浪费力气了,你是找不到机关的,这里根本就没有机关,想要从原路回去,只能从那边启动机关!”慕容别低沉的嗓音,就像是从千年的寒冰洞中,飘散而来一样,传入她的耳朵里,冷却了她所有的动作和思想。
“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为了皇位,就连自己的手足都可以不好吗?”薛婷芳放弃了寻找,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对着慕容别咆哮。
从他的种种行迹看来,那日在丞相府地牢中的‘主子’就是他,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他用来当棋子。她心里就奇怪,为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在客栈里找到自己,原来,他一路上都跟着自己。
这么些年,他一直神出鬼没,她从来也不在意,他做什么,因为她知道,他是不会欺骗她的。现在看来,这一切她都高估自己了。
“婷芳,我只是不想让你牵涉其中而已!”慕容别淡淡的说道,他像往常一样,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点茶在杯子里,希望两人能够像以前一样喝茶聊天。
不想牵涉其中?婷芳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到底是出于自私还是出于真正的对自己好,她已经分不清楚了。这个时候,她宁愿,愿他说的是哄骗她的话。
“慕容别,你走吧,我不想在见到你!”薛婷芳在颓然的走到门口,对着慕容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克制多久,不让自己冲上去打他,内力不在,招式还有。
他缓缓地隔下了手上的杯子,嘴角依然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这个地方,他不曾带任何人来过,这里就像是他的内心世界一样,到处是绿色,是安宁,朝气蓬勃的生气,是他最渴望的东西,可是她却看不出来。
笑意渐渐地加深,渐渐地变得苦涩。慕容别来到了薛婷芳的身边,他走了,那谁来照顾她。
慕容别拿下了她的手,笑着说道:“我走了,谁来照顾你,你这个小馋猫,根本就不懂的自己动手做饭,难道要饿死在这里吗?”
熟悉的词汇,让薛婷芳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曾经赵天阳在自己耳边低声笑语说的一段话,她还给过她一个令牌,可以无限量的在钱庄提钱。
笑意在薛婷芳的脸上荡开,紧紧也只有一瞬间,她的脸上又垮了下来,她忘了一件事情,既然是他带自己来这里,那这里就一定是他的地盘了,就算是要走,那也是她走,她又什么权利来驱赶别人呢。
面对着薛婷芳的蓦然,慕容别的眼里有抹异样的微光稍纵即逝。他转身往房间里走去,不一会儿,一阵悠扬的乐声飘入而起。
薛婷芳知道,这是慕容别的习惯,每一次她惹他不开心,生气的话,他总是会回到房间里弹琴来缓解自己心里面的压抑。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听着他的琴音,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想法,可是今天,他的琴声,却轻易的勾起了内心的怅然,不由得,脑海里浮现出,以前,他们在晴朗的天空下翱翔的画面。
摇了摇头,薛婷芳甩掉了脑子里些画面,转身走进了另外的一个房间里。
…………
竹楼外,赵天阳看着空荡荡的竹楼,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晚来一步,看着桌子上还有些微热的饭菜,看来慕容别真的是带着她来到了这里。这里除了一个生门,就没有别的出口,他们到底会躲在那里呢?
内心的焦急,让赵天阳一时气愤不过,一掌劈在了一旁的竹林里。
一旁的赵家兄弟两,看着主子这样的生气,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薛小姐的突然失踪,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现在皇宫里也是一片纷乱,为了皇位,让两位皇子是抖得你死我活,在这样下去,从中得益的人,恐怕只能是别人了。
“王爷,我们回宫都没有去看德妃娘娘,现在局势那么紧张,我们还是先去昭阳宫吧!”赵智凌左思右想后,才不得不开口说道。
“是啊,王爷,薛小姐武功高强,而且又和大皇子是旧识,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赵智玄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看着赵天阳脸上的铁青的脸,他立刻识趣的闭上嘴巴。
赵天阳并不知道这里有暗道,可是他没有找到薛婷芳这也是事实。而且虽然他脸上的神色不好,但是他知道赵家兄弟两说的事情都是实话。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竹林。
深夜,薛婷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慕容别的琴音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盛夏,蝉鸣让她心烦意乱,根本就毫无睡意。突然慕容别的琴音戛然而止,蝉鸣变得突兀起来,她听见了一阵轻微的声响,在脚步声渐渐远去的时候,她也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外面,慕容别和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对立而战着,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是男还是女。薛婷芳屏气凝神的躲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的交谈。
“大皇子,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我看我们要加快步伐了,否则的话,以后的朝堂之上如何能够安宁。”来人有些焦急的说道。
慕容别脸上浮起一丝不忍,毕竟都是亲人,那样的事情,他真的很难做决定。“夜影,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你不要让暗门的人出来插手,毕竟都是一起长大的,本王不希望看到那样血腥的画面。”
“大皇子,事到如今,您怎么能够还妇人之仁呢?在丞相府你应该看到了,他们是要动真格啊!”黑衣人有些急切的劝说,似乎事情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好了,夜影,你知道本王只不过是在为二皇子铲平登基路上的阻碍,如果可以不伤人命那不是很好嘛?”
轰隆!
薛婷芳顿时柔眼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慕容别这是在为他人做嫁衣,一切都是为了赵天阳。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错怪了他。内心的自责,让薛婷芳不顾一切的从暗处站了出来。
“慕容别,你这个大骗子!”薛婷芳用尽力气的朝着慕容别和黑衣人吼了过去,一直抑制着的泪水也从脸上滑落了下来。他好狠的心,居然这样的骗的她好苦。想着她差一点就想要下毒毒死他,她的内心既自责又气愤。
“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别回头看着身后的薛婷芳,他怎么一时间忽略了她还在这里呢。
看着自己主子熟络的语气,黑衣人收起了手中欲拔出的长剑。对着慕容别行了个礼,淡淡的说道:“大皇子,事情我已经告诉您了,该怎么做,我等着您的吩咐,我先走了。”
看着薛婷芳泪眼朦胧的脸,慕容别对着下属挥了挥手。“你走吧!”
薛婷芳缓缓的踱步来到慕容别的面前,看着自己熟悉的脸,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憔悴起来,她的泪水落得更凶了,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你……”
“对不起,我不想瞒着你的!”慕容别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还能够跟婷芳说些什么。
半晌,薛婷芳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慕容别大哥,为什么你是为了天阳,而不跟他直说呢?”
“没用的,他不会相信我!”慕容别别过头,负手站在薛婷芳一旁,他昂着头,望着天空上皎洁的月亮,愁容爬上他的心头。“自从五年前,我开皇宫的那一刻开始,我们注定不能成为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