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突然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没有显示是谁。
“北月。”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讶异出声:“谢染?!”
那个消失了快整整两年的女孩儿,竟然在晚上给我打了电话。
“北月,你现在能出来不,我想见你。”她说。电话那边有风声,还有车子飞驰的声音。
我是不愿意去的,因为伺候那大爷我都累成狗了。不过这位大小姐可是稀罕人物,我想着还是爬起来,披着衣服就往外跑。
我按着她说的走,妈的外面冷得能冻龙虾。还好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裹着外套,远远的还看不清她的模样。要不是她对我招手,我是决计认不出她的。
谢染这两年似乎过得不错,身材还是很好,她的脸依旧精致,漂亮的和妖姬一样。她冲上来抱了抱我:“好久不见了。”
“这两年哪里去了?”我问她。
“流浪。到处走。”
“不回家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家。”
这样的样子像极了我一年前的样子,也想不出安慰的话,伸手揉揉她有些僵硬的脸:“回来了有什么打算?”
“混黑。”她说,脸上没有表情。
我吓得一哆嗦:“混黑?!”
她点头。我又问:“所以你这次来找我....”
“叙旧,也是为了想求你加入。”她伸手拉过我的,那冰冷的温度让我打了个冷战。
这话说得很直白,我也没理由再打着弯拒绝她,只好说:“我加入有什么好的,我又没什么人际....”
“你少哄我了,你这两年可是风光极了,谁不知道你九姑娘的名号。”她打断我,然后自顾自的笑起来。那两个酒窝好看极了,在这个妹子的脸上更光彩照人。
我撇撇嘴:“知道我名号又怎样,又不听我使唤。”
她笑得更欢了:“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傻,有了威名害怕找不到人使唤吗?”
我没说话,就看着她。
她又说:“你加入吧,你当老大都成。”
我说谢染你别逗了,你是个女孩子混什么黑啊,
她就歪着头看我:“你也是女的,有必要性格歧视吗?而且只要你加入,我分分钟给你建起一支禁卫军来!”
“你省省吧,黑道不是那么好玩的。”我说,然后转身就走。
哪知道她慌了,竟然扑通的给我跪了:“林北月!我这辈子没求过人,你就答应我吧!”
我吓得就往后一跳:“臭婆娘你干嘛啊!妈的老子要折寿的!你还嫌老子命长啊!”
说着就把她拉起来,她的眼泪簌簌的就落下来,打在我的手背上,烫的我一下缩了手:“我要钱,我要救我弟弟啊,求你了,求你了林北月....”
“好好好,先别哭,你把事情说清楚,说清楚咱再说,别哭啦。”我急着给她抹眼泪,这妮子哭起来真他妈让人心疼,亏我是女的,是男的肯定把持不住,
她告诉我,在她流浪的时候,她遇见个三岁的被遗弃的孩子。和她一起躲在烂窝棚里,最后那孩子竟然跟上了她。她赶不走他,也不忍心,。两个人相依为命过了两年,那孩子竟然突然晕倒了,查出来是先天性心脏病。
谢染和我哭着说:“他还是个孩子啊,我不想他死,他是我弟弟啊。”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的男孩儿如此好。或许是她口中重要的人吧。
谢染说她两年前因为父母离异,她跟着父亲,哪知道父亲出车祸去世了。母亲改嫁,不想要她。她就偷了家里的钱出去流浪,这一走就是两年。
她说她的钱早就用光了,因为她出走的原因母亲也不愿意再认她,更不会拿钱让她去救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而她弟弟已经住院了,由于没有医药费医院给停药了,这一下把她逼到了绝境。
我说你需要多少钱,我借给你。她只是摇头,她说没有个三十多万他们是不会开药的。
我吃了一惊,看来谢染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混黑。
“我如果加入的话,不会插手任何事,你们打架都别叫我。这样成不。”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这样说。
她仰起脸,狠狠的点了点头:“我们借着你的名号,会容易十几倍!你不用出面都成!只是偶尔出去装装逼吓唬吓唬他们就成。”
这样的差事似乎很好,反正人家求得也不是自己要做的。我只好应下。她揉揉眼说要去医院看弟弟,问我去不去。
虽然已经很晚,但是我还是想证明一下事实的真实性。毕竟我和谢染隔了两年,对方变没变根本不清楚。
她带我走到重症病房,隔着玻璃可以看到一张病床上躺着插满管子的男孩儿。那个男孩儿还是醒着的,隔着玻璃对我们笑,然后做了个口型:姐姐别哭。
这时候才发现谢染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姣好的脸此时变得脆弱不已,像是干枯掉落的玫瑰花,憔悴极了。
“他就是这样,”谢染勉强的对我笑笑,“上次我去做ji,被他发现了,结果当天晚上就站在医院的天台上,逼我放弃。”
我侧眼看她。她的脖子上似乎真的有几个淤青,这大概就是所谓“客人”留下来的。没有觉得想要远离,只觉得谢染真的很可怜。
我问她为什么要为一个人做出这么多。
她只是苦笑着说:“他是我弟弟,唯一在乎我死活和我在乎死活的人。他不能死,他才五岁没做过坏事,该死的是我才对。”
她梗了梗:“为了他我会做任何事情。”
我只觉得谢染可怜而又伟大。但是我确实触碰不到什么,亲情这种东西对于我真的太稀薄,所以没什么感触。无来由的想起林南阳,他救我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想我是他在乎死活的人。
或许是吧,虽然我不相信他说的那句有哥哥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