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车站睡了一晚上,冷的发抖。第二天早上就看见昌生坐在身边安稳的吃早餐。那一身黑也是碍眼,他看着我醒来手一哆嗦就扔了水,然后突然沉默的扑上来抱我.
“臭女人…你跑哪里去了…”
他声音压的很低,我转过脸看他肩膀耸动着,怀抱灼烫,我却在他的怀里陷的越来越深。
我咿呀着答他,又露出一个我自以为超级暖的笑。哪知道他突然按住我的头,下巴搁在我的头顶,叹息着:“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说着,声音都颤抖着。我也忍不住委屈起来,竟然死死的拥着他,企图把他骨头揉碎了拥进身体,咿咿呀呀的张着哭腔。
他带我吃了我这阵子吃的最好的一顿饭,红油的锅底滚烫着,亮的像极了我红红的脸蛋儿。他又带我去买了手机,又带我去买了衣服。我也终于脱离了原来小乞丐的模样,已经十六岁的我,若不是因为哑掉,我可能也会是一个漂亮的女高中生。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啊。
昌生带我去做了检查,声带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我就是说不出话。医生诊断的是精神发声障碍,需要心理治疗。
我不想呆在医院,执拗的要走,最后闹到在医院疯了似的砸东西,昌生只好放下让我住院的念头,带我回酒店。
昌生想带我回去,但是又颇有顾虑。毕竟苏浩发现我没死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他的手段我也见识了,我绝对绝对不可能应付的来。
所以他只好在这里帮我租好房子,我给了他当初荣光华给我的那张卡,里面还剩了十多万让他替我开销。他没有拒绝,只是深深的看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些日子他陪我住,又帮我去找了份打字员的工作,我勉强可以在北方自己生活的时候,他突然告诉我他必须立马回南方一次。
我没有留他,在他走的前一晚上,我们都提出买些酒回家嗨,各自心怀鬼胎。我是为了放纵,他是为了试探。
于是我们就喝到了很晚,看着老套的恐怖片,窝在沙发里,瓜子磕了一地。他红着脸絮絮叨叨的说他以前的身世,被怎样辛苦的训练。
他说他从小根本不相信他会动感情,因为他是杀手。他说他遇见了我,他突然相信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颊红晕,眉头轻轻的蹙起,像是等待一个结果。那清澈的眼珠子直直的看我,我甚至能从他眼里看见我的模样。那眼神温柔极了,掐得出水来。
我心头一颤说,你醉了,应该去睡了。
他突然执拗起来,拗着口说没醉。说这话都开始结巴,眼睛却亮的像星辰。
可是我呢,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当…真不喜欢他吗?当真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吗?
我反问自己,却是得不到答案。但是我更清楚的知道,我已经有了许慕,我不能这样做。
但是我清楚,我却不能鼓动我的身体。我的心已经完全不受理智的约束,我无端的放纵起来。
我拥住他,将头埋进他的衣领。心跳的极快,按耐不住。他稍稍吃惊,又给了一个很用力很温暖的回抱。
这个拥抱像是导火线一样快速的点燃了情绪,他亲吻我的唇角,带着一大股酒味儿。我不甘示弱,对上他的唇就是一通乱啃。
最后还是他带着我缓慢的接吻,我被压在身下,只觉得他身上的灼烫太过烫人,可偏偏我爱极了这样的感觉。
这个时候,我只全心全意的爱我眼前这个人,不管所有东西,用尽生命想要将此刻变为永恒。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要比他早,没有宿醉,醒来就看见他的睡颜。他抿着嘴似乎是在笑,比他平时那个嘴欠的样子可是好多了。
他搂着我入睡的,胳膊都还成一个保护的姿态。真是可爱,我想着,又觉得失落起来。
我拨弄开他的手,就穿上他的长衬衣起身。外面的风好大,正是秋天,我冷的一哆嗦,却还是忍不住朝窗边靠。身上还是酸痛的,下身也还隐隐作痛。
“怎么不多睡会?小心着凉。”他轻声伏在我背后说,不着痕迹的搂住了我的腰。
我眯起眼睛对他笑,他倒是一脸不正经的说:“要不要我陪你做做晨练?嗯?”
我突然羞了脸,又别过脑袋打算不理会他。
“今天十一点的车,我得收拾收拾了。”他说着,突然放开了手。
我心里莫名一阵失落,却也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目送着他到门口,他回过头对我温柔的笑。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昌生,而现在,这样的表情竟然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忍不住跑了出去递给他我想说的话:“昨天的事,忘记了吧,就当没有发生过。”
他一下子阴了脸,冷着声调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把昨天的事当什么了?一夜情??”
说完他就摔门而去,我呆在原地,来不及将第二句话告诉他。
“我不能再喜欢你了,这样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我害怕我会爱你。”
我靠在卧室的门口滑坐下来,床单上的一片猩红像极了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