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连几天过去了。这天晚上像往常一样,闲了一天的杂货店的老板跟伙计正在盘货。
这时一个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到一边的茶几旁,喝起了茶。
只见这名男子已是而立之年的样子,他穿了一身干净的灰色衣裳,衣服上面还有几个和衣服颜色一样的补丁。
他长得算不上丑,特别是相比于是海妖的杂货铺老板,他要好的多。中等的身材,脸上带着和年纪不符的沧桑,就像饱经风霜的老人似的。浓眉大眼,黄色皮肤;他的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是眼里不经意会流露出一些精明来。
杂货店老板看了一眼来者,是他的熟人。于是他放下手里的活,走到那个男子的面前说道:“你来了,月离,最近生意好做么?”
“一点都不好做。”那个被称为月离的男子愁眉不展的说道。
听月离这样说,老板笑了,说道:“不是听说你这生意是挺好做的么?”
月离给自己到了一杯茶,说:“我那倒卖草药的生意……”他皱眉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三五天甚至几个月也都不开张的。”
老板听闻此话,只能无奈的拍拍月离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他。“我也这里也是一样,好几个月都没有买卖了。生意难做啊……”
“你听说了吗?最近衙门要收走我们店铺的事。”月离一脸的担忧。
“听说了,不过没有办法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谁让咱们没权没势的。”杂货店老板也很担忧,这个店是他的心血。
“唉,何况我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存款了,我都不知道以后该去哪里了。对了你能先借我一千两银子不?”
杂货铺老板听完月离说话,有些好奇的问:“要那么多银子做甚?”
“是路费跟人工费,若是凑够了,就可以去弄雪莲了。你不知道,现在的雪莲价格可是价值连城呢!我目测了一下这次至少能净赚两千两白银!你想想这年头做什么生意,能比得上那一颗小小的雪莲?”月离说到这,两眼放光,显得很兴奋。
月离想起来那个主家给了他几锭黄金做定金,就是苦于没有人,他也没有足够的资金。主家说不拿到雪莲,要赔偿十倍的钱。
“雪莲?”杂货铺老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月离好奇的问。
杂货店老板摇摇头,说:“好像记得有人跟我要雪莲,我又忘记是谁说的了。这两天记性可不好了,什么都给忘记了。”
他又努力想了想,也还是没有想起来。
月离正想嘲笑他老了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女声:“您记性真是差啊……收了我的定金,可不能不办事的。”
“谁?”因为不熟悉这声音,月离有些警戒。而杂货店老板好像对这声音有些熟悉,脑海里在快速想这是谁。
只见门外一个白衣女子手提着灯笼,慢步走了进来。像是一束阳光照射进来,这女子使得这里仅有的三个人,一起看向她。
月离还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直接看呆了。而杂货店老板在惊讶之余,忽然想起了这女子,这不就是那天来的那个女子吗?
“啊……您来了?对不起,您看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还请您见谅!”杂货老板赶忙笑脸迎上去赔不是。
但是那女子绕过他,径直的走到月离的面前,轻轻的把灯笼熄灭放在一边,平静的说道:“你入梦魇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将月离反应了回来。
原来月离看到这女子后,之所以发呆,一是她太美丽,二是他脑海里闪现了一个人,他连冷汗都惊出来了。
他看到一个女子身着白衣,但是却慢慢的被鲜血覆盖!她的脸庞也被淹没,看不清长相,却能看的到那怨恨的眼,一直看着他!
月离回过神,满身冷汗。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女子。很美丽,甚至,带着死亡跟无尽的戾气。他不认识她,但是他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他不明白的东西。他觉得,她认识他!他似乎也觉得好像哪里见过她!
“你是?”月离决定问问她。
“好久不见,”女子坐到他的对面,“你记不得我的。”
女子说完话转而将目光看向杂货店老板,“既然是这样,那就去履行该属于你的职责吧。不要再耽搁了,我已经等不及了。”
“咋了?”月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女子说的话更是让他丈二摸不到头脑,只好看向带着满脸歉意的好朋友,示意他发生了什么。
“请恕我不对,您看我这几天有事给耽搁了。”杂货店老板没有直接回应月离的话。因为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几乎是属于违约了。这事已经好几天了,他竟然给忘记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收了她的定金!现在的杂货店老板此刻羞愧不已。
“哦……这样啊……”女子似乎感觉到了杂货店老板的为难。
“这是谁呀?”月离小声的问道。
“我的顾客……”杂货店老板低声回复他。
那个女子想了一会儿,而后遂开口:“月老板不就是一个人手吗?何不让他去呢!”
“什么?”月离一头雾水,这个女子不但认识自己,好像还对自己挺了解的。但是对于这个女子,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印象?
见月离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等杂货店老板开口,女子就抢先发言了,“不用想了,我是想让人去给我采那雪莲,而且必须是雪谷的。事成之后,我会付你五百两黄金。莫要怕,我已经提前付了定金了。”
“天呐,什么?五百两黄金?!”月离听闻此话,愁眉不展的脸上挂上了无限的惊喜。
不过惊喜归惊喜,先不说这结果会付多少钱,就那路途之遥远,岂是他月离一人能完成的?就算他是神仙,也不好弄到。这应该是个玩笑吧……所以月离又觉得这一定是在说笑,因为没人知道那雪莲现在是不是真的还存在。
“月离,”杂货店老板走到月离身边,轻轻捅了他一下,小声说道:“我一会儿给你解释这一切,你就先答应吧?”
“这……这……”这是要闹哪样?他还没有经过考虑,怎么可能会直接答应!
“连定金,带二次付款和最后结账,是你现在所接生意的好几倍。你也不要是么?”女子似乎是料到月离会不答应,加了价码,胸有成竹的说。
“嗯?”听到说是那么多钱,月离立刻来了兴趣。但是转而一想又没了多大的兴趣,她指定要的是远在北面的雪谷的雪莲,那里跟这里相比较简直就是一个天涯,一个海角!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大陆上有没有战争,这一路上恐怕凶多吉少。
“算了,太远了。”他转而又回答的轻描淡写,尽管有那么点心动,但还是忍住了。
“那么,在加一倍的价格,如何?”女子没有丝毫放弃的味道,反而又放了一个大大的诱惑。
女子随手端起旁边的茶杯,泯了一口茶,静静等待月离表态。
“傻小子,这都多少了?快答应吧!不就是去雪谷么,咱现在正好差这些钱。”杂货店老板见状赶忙示意月离见好就收。
月离思忖了一会,心里的小算盘在飞快的计算着。
许久,月离才笑着开口道:“好,成交。不过我有个条件。”
“旦说无妨。”
“此去路途之远,想必你也知道的,万一有什么事……?”月离刻意在这里停了下来,女子立刻明白他话中之意,
“我自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不过你一定要保密。否则,”女子的语气瞬间变换了,“我会杀了你。”
这是什么人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月离看到女子眼神流露出的威胁,不禁皱眉,这样奇怪的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啊……好……”他语气里闪现一丝不情愿,但是看到老友那乞求的眼神,万般无奈的还是答应了。
“对了,我叫苏琉。”女子恢复常态。
“噗……”刚喝了口茶水想安慰下自己受伤的小心脏的月离,在听到这女子说她的名字之后,惊讶的他连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苏琉啊……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苏琉……苏琉……啊!对了,这不是自己在梦中常常听到的那个名字吗?
“很熟悉是吗?可惜我不是。”女子看着月离一脸惊讶的样子,冲着他一笑。似乎是知道月离在想什么。
这女人是会读心术么?月离很惊讶她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好了,明天就动身吧?我等不及了,已经快过了时限了。”女子起身不再理会月离,连那笑意都收了起来。
“好的。对了,还不知道您住在哪里,等货到了,到时候去您府上给您送去。”杂货店老板见女子这般着急,一定是有急用,赶忙应声。
“我就在这最东面的小村子里居住,到时候我自会来取的。这个尽管放心,我是不会赖账的。”
“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杂货店老板赶忙赔不是,“那有劳您到时候再来跑一趟了。”
“嗯,此去约要用一年半左右。中间的各种费用我出,不过要用最快的速度。若是来年还没有采到,那我们的买卖就结束了,而你们也要赔偿我的定金的。”女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所需花费,这两天之内就准备出发吧!”
不知道何时,月亮从黑云里闪现出一丝皎洁的月光,整个海岛此时显得有些神秘。那个女子说完话之后,就用原有的步调走出了这小店,挑着灯笼,渐渐消失在夜幕里。
女子刚走,月离就起身走到老友的身边,用近乎威胁的眼神看着杂货店老板,他问:“你什么时候接的生意?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啊……这个,这个,要怎么跟你说呢!我都给忘了……”杂货店老板面露窘相。
“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就觉得这个女人好生奇怪。好像很了解我,但是我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啊!”月离着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刚才答应了那人的话,却始终没有明白个所以然来。
“就是那啥嘛!你不是缺少资金的吗?正好人家现在也给了你钱,这个生意我看划算的很呢!”杂货店老板笑着说道,这个生意挺好的,对他们或者对月离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月离没有理会老友的话,而是再次问了一边刚才的话。
杂货店老板就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又喜笑颜开的说道:“反正你看咱现在的生意要被官府收回了,不如就干了这最后一单生意。就算是没了这店铺,咱们也不会穷苦一生的。”
月离对于他讲的话有所触动,这普天之下,已经没有一处是平安的了。
现在出现的这一笔大生意,除去各种费用正好还能给他们留下一大笔钱财,到老是足以的了。杂货老板说的话,月离也是懂得的。不过他觉得还是太仓促了,这个时候是没有人会去上大陆的。
这事要给他思考的时间,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有合适的人选么?”杂货店老板见月离思考了有一会儿,问道。
月离似乎已经有了决定,他说:“我决定了,我自己去。”
“什么?你自己一人去?绝对不行的,要不我们一起吧!”杂货店老板很惊讶,原本以为月离想了半天,会想出个好的主意来,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我们若都走了,谁顾家里的一切?我担心照顾了我一生的婆婆,还有你自己是做爷爷的人了。你若有个好歹,我可没法交代。”月离拒绝了杂货店老板的要求。
月离家里只有一个婆婆,此去非常危险,他自己去的话,就算出个什么事也不怕的。
“那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去!”
“就这样决定吧!我回去跟婆婆说声,然后把之前雇主的定金退了去。我后天就走,你就给我在家安心歇着。”
月离怕他在说些什么,说完后就赶忙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