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随着雨水的减弱而变得飞快,此时已经是傍晚了。
玉流苏和月离的上午和下午都是在戏院中度过的,在结束的时候,月离和玉流苏随着人群出来。
大街上的积水已经流出去了,但是路上还是很泥泞。
“别摔倒了,”月离打开大大的油纸伞,再次提醒了一下玉流苏,“这会可是最滑的时候了。”
“嗯,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玉流苏对刚才人家表演的戏曲依然意犹未尽。
“好,你请客我就吃。”月离笑着说道。
“吃什么好?”玉流苏想了想,问道。
“最普通的得了,我看估计明天会不下雨了,我们明天还得赶路,得早点休息。”月离并没有因为玉流苏请客而狮子大张口,他们俩进来都是这样,就算是彼此请客也没有吃的太贵。
他们想着可以吃的不好,但是一定得住好。因为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住上房子,很多时候都是露宿田野,或者破屋、破庙。
“好,那就随便吃点。”玉流苏点点头,“哎,对了,我们是不是还没有买马?”
玉流苏不说买马的事,月离就给忘了。“你看,我这记性,难怪我总觉得有什么忘了,是先买马还是先吃饭?”
玉流苏看看天,虽然还在下着蒙蒙雨,但是不知道前面好走不好走。“先买马吧!天要黑了。要不,我们先找个人问问,看看哪里有卖马的?”玉流苏询问了一下月离的意见。
月离点头赞同玉流苏的话,“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旁边的人。”
“嗯,速去速回。”
月离看了下周围,只有客栈门口有个小二。他赶忙跑过去,与小二交谈了好一会儿,才跑过来,说:“走,小二说从这往北过两条路口就到了。”
“那不是很近吗?正好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吃的,买了马正好在那里吃饭。”玉流苏把雨伞交给月离,说。
“嗯,我忘了告诉你了,中午的时候我就委托小二把我的那匹马给处理了。毕竟太老了,卖不上好价钱。”
“会给它安乐死么?”玉流苏问道。
月离摇头,“不知道,说来它确实是老了,应该会安乐死吧!我是不忍心看它死去,才让别人代劳的。”月离有些心疼,毕竟跟随自己好些年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快走,我饿了。”玉流苏明白他的感受,但不是要买新的吗?马的生老病死没人能干涉,所以伤感是没用的。
“嗯。你看着脚下,路滑。”月离不敢拉玉流苏,只能加快脚步追上她。
他俩很快就通过了两个街口,来到马市。小二告诉月离今天是马市营业的日子,如果不是下雨这个时候可能买不到马。
还好还有一些商人在避雨,看见月离和玉流苏的到来,都围了上来,每个人都殷勤的问他俩要什么马。
月离不答应也不拒绝,而是收起雨伞递给玉流苏,然后拉住玉流苏的袖子,在每只马的前后转悠,仔细的查看着。
月离对马有一些了解,他要的是一个体型好,有耐力,能长途跋涉的马。
距一些懂行的人说相马有几个要点,这第一要看其马头,马头要高昂雄俊,面部要瘦削肉少。
第二,看耳朵,耳朵要小,耳朵小就肝小,肝小的马善于体会人的意图;耳朵紧凑、短小的马,反应灵敏。
第三,看鼻子,鼻大就肺大,肺大的马肺活量必大,有利于奔跑。
第四,看眼睛,眼要大就心大,心大的马勇猛不易受惊;眼下肉不丰满,是性情凶恶的标志,容易咬人。
第五,看身体,髋结节至脊部要较平,较平的马容易上膘。四蹄要相木桩一样的稳健结实。
从远处看好像比较高大,但走近一看则并不算大,是筋肉发达、结构良好的轻型马。
特别是颈顶的鬃毛,一定要浓密柔顺、整齐,和向前。
还有就是年纪,月离要长途跋涉,就得要年轻力壮的马。太老太小都是走不了多远。而且青年马也不好驯服,不过这里都是些普通马,不是品种马,应该都好驯服。
玉流苏不懂马,只好任由月离牵着自己看马。在她眼里,好像每匹马都没有什么区别。
转悠半天,月离终于找到一匹合适的马,价钱也合适,就成交了。
买好马,月离和玉流苏就在这附近找了一家小吃摊。吃过饭后,没有要买的东西就回桃月客栈了。
到各自所居住的房间的时候,月离小声的对玉流苏说道:“晚上留个心眼,我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们。我心里不踏实,有事就互相打招呼。”
月离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在心里担心的事,他总觉得被人跟踪了,但是又找不到是谁跟踪的。所以他心里毛毛的,总觉得不太对劲。
“行,主要是你,我这有小乖,它暗中应该能保护我。”玉流苏也小声回答。
“嗯,我一个大男人没什么怕的,反正我身上只有几两银子。”
“嘿嘿,你就不怕……?嘿嘿……”玉流苏好像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什么?”月离问道,这小丫头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怎么笑的那么怪?
“没什么没什么……”玉流苏摆摆手,依旧再笑,“我是说你不怕人家劫你的色?”
“……”月离一脸汗颜,“死丫头,快去睡觉!整天那小脑瓜里就爱乱想,你以为我是女的啊?”他假装很用力的把玉流苏往她屋子里推去,免得一会儿又乱想一些东西。
入夜,整个玄铭郡都开始进入梦乡。
而海原和罗七正在整装待发,他们的大哥——那个跛脚的男子走过来,看着他俩,说:“千万要沉住气,等到没人的时候再动手,免得功亏一篑。”
“大哥,你就放心吧!等我们的好消息!”海原信心满满的说着话。
一旁的罗七一脸的期待,“天呐,终于可以放开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
“莫激动,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松懈哈。”跛脚的男子说道。
“好!我们走了,大哥!”海原和罗七齐齐的说道。
然后这二人一身轻装在身,还拿着两只迷魂香,和两把匕首就出门了。
海原和罗七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看到四下无人,便打开窗户快速的跳了出去。
这里是三楼,所以这二人跳出去又一个转身,就趴在了窗户沿上。
然后估摸好玉流苏所在的位置,悄无声息的沿着墙体向南走去,很快到了玉流苏所在的房间。
此时的雨几近枯竭,他俩特意穿了防滑的鞋子和手套。
玉流苏和月离都还没休息,屋里灯火通明。
海原和罗七见状就先蹲在了二楼的屋檐上等待,现在刚戌时两刻,这里还有些人没有休息。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戌时五刻,宵禁的声音响起。
原本已经快要睡着的海原和罗七,也被那刺耳的声音吵醒。秋日晚上特别冷,尤其是还在下着雨,但是看样子这两位并没有怕冷的意思。
海原指指他,又指指玉流苏的房间,然后又指指罗七,又指指月离的房间。
长期的合作,使得罗七一眼就明了海原的话。他轻轻的离开他刚才呆的地方,去了月离的窗户下面。
而海原轻轻的运气灵力,飞到头上玉流苏的窗户旁。一手扒住窗沿,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三寸长的迷魂香。然后捅破一点窗户纸,用火引子点燃迷魂香,直接塞了进去。
而罗七那里也是一样,都完成后二人吹熄火引子。罗七轻手轻脚的又回到了海原这里,他很小声的说道:“二哥,搞定了。”
海原和他一起重新回到刚才坐的地方,也小声的回答:“嗯,马上就可以进去了。一会儿我们把能拿的都拿了,别留下痕迹!”
“好……”罗七小声点头应允。
一刻钟再次飞快的过去,雨停了。三楼屋檐上仅存的积水,开始一点点往下滴水,“滴答……滴答……”
惹得人心痒痒,罗七实在按耐不住了。他起身飞到窗户边,推开窗户直接进去了。
海原一个没留神,发现罗七进入了玉流苏的房间,他也赶忙尾随而至。
“老三!你太冲动了,不怕迷魂香没有散尽?”海原走过来小声埋怨道。
“哎呀,二哥,我们闯走江湖这些年,还怕这迷魂香吗?”罗七自顾自的掏出火引子,开始找寻钱财。
“唉……这样很容易吃亏的。”海原也只能这样说了,然后也加入了搜集财物的行列中。
他们找钱财的时候,还借着火光打量了一下玉流苏居住的屋子。发现这里四周都拉起了帘子,所以外人根本看不清这里发生了什么。察觉到这个信息后,这二人更是肆无忌惮的四下翻找了起来。
翻来覆去的找了半天,他们也没有找到一文钱。
“邪了门,这娘们难道出门不带包袱?”海原骂道。
“不可能吧?这娘们穿的是绸缎,不可能不带钱的!会不会是……”罗七说到这里,脸上充满淫笑,“在她身上?”
“别不正经,我们又不是采花大盗,不干那伤天害理的事!”海原踹了罗七一脚,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罗七收起淫笑,愤愤的说道:“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接近女人了,都不知道女人的手是什么样的了!”
“再叨叨,要不要哥哥我打给你一顿?”海原拿罗七没办法,别看他人长得不怎么样,可十分贪恋女色。
“我不敢了,二哥,快去看看她身上有没有钱。”罗七也怕这海原真下手,他赶忙指着前面卧室里的玉流苏说道。
海原走过来,借着灯光,刚想说平常偷东西的时候要说的话,但是一看到玉流苏的时候,立马呆了。
白如雪花的肌肤,如墨的黑发正安静的躺在她的身边。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虽然看不到眼睛,但是依然能看出她精致的脸庞。
这可真美!竟然连睡觉都让人觉得美得不可方物,特别那雪白的肌肤,吹弹可破!
身后的罗七见他的二哥没有动静,他以为出了事,赶忙走过来,看到玉流苏也是也惊呆了。
“天呐,我睡了那么多女的,还没见过这样的!”罗七拍了一下海原,激动的说道。
海原回过神来,叮嘱罗七:“别没事找事,别玷污人家,记住我们不是采花大盗!”
“可是,二哥,我好久没开浑了……”罗七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海原,心里已经急不可耐了。
忽然——
两把刀不知何时架到了这二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