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曦!”华阳公主见华曦出来了,立刻从车上下来。她今日是一身宫装,那繁冗的饰物趁着她可爱的小脸,倒有几分不和谐。她的气质更像是邻家小女孩,太过隆重的装饰,反而遮去了她本来的纯真甜美。华曦心里虽是这样想着,却也没表露出来。只是向她行礼道:“让公主久等了!”
“不久,本宫也是刚到!华曦你这件裙子真漂亮!这蓝色除了你,别人都穿不出这仙味来。”华阳眸光也注意到华曦身上的衣裙,眼底闪出喜爱之色。
“公主莫要打趣我了!”华曦浅笑,与华阳一同上车。既然秦皇有旨意让她与华阳一同前往,她自然不能浪费他一番心思。
“我说的是真的!以前朝阳也喜欢这蓝色,但是却不及你半分!”华阳公主突然提到朝阳,本来欣喜的小脸也渐渐转忧。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朝阳今日会不会来?”
“朝阳公主最近可好?”华曦想到倚红坊事后,似乎这个人就从她眼前彻底消失了。今日在听华阳提及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父皇已经把她遣出宫了。如今住在四皇兄府上。我也是很久没见她了。”华阳的眸色有些暗淡,带着一些担忧说道。
“公主是在担心她?可是她以前可没少找你麻烦?”华曦没想到华阳还会这般记挂一个经常捉弄她的人。这若不是单纯,那便是心思重。但是怎么看华阳也不像是后者。
“我以前是挺讨厌她的,如今却有些开始同情她了!怨只怨那个霍清,欺骗了她。”华阳公主听着华曦的话不禁叹气。西秦如今待嫁的公主就剩她和朝阳,虽然朝阳确实总欺负她,但是毕竟一起长大,也不希望后半生就这样毁了。秦皇都不在意的人,她下场岂会有好?
“公主,朝阳公主她真的与霍家三公子有私情?”华曦明知顾问,其实只是心底还有疑问。她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朝阳的单相思还是两情相悦。若是后者,那她还真是佩服霍清的无情。
“他们六年前的确有一段情,只是朝阳那时还未及笄。再加上霍清一走便是六年,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其实我们这些做公主的,很难会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特别是霍清这样一心为了走仕途的男子,恐怕他们更愿意娶一位成为助力的世家小姐,也不会愿意娶一位公主为妻。驸马都尉,除了这个名头,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入官场,又有哪个心高气傲的男子会接受?”华阳长叹道。脸上尽是无奈。她都看透了,却没想到朝阳还在执迷不悟。
“姻缘这事是缘分,公主也不要就此悲观了!”华曦安慰着华阳,没想到看似无忧无虑的她,竟然也会有这样的烦恼。只是对于西秦这个祖制,华曦却又另一番的计较。驸马督尉永不能入官场,也难怪霍清会斩断情丝。只是他断了,朝阳可不一定就断的了。这事应该还会有转机。
华曦与华阳又说了一些校武场的事,很快就让华阳走出了自怨自艾的心境。二人一路谈笑风生,很快便到了霍府。今日的霍府简直是门庭若市,各种车轿已经停出了半条街。华曦掀开车帘,眸光看向府门上的金字门匾,眼底掠过一丝寒气。
此时霍氏三兄弟正在府门迎客,除了大公子霍明,剩下两位华曦自然是不陌生。华曦还真是不得不佩服霍言的隐忍度,三个儿子如今皆闲赋在家,而他却把自己女儿的及笄礼办的这般隆重。恐怕这是想走曲线救国的路子了。
华曦与华阳公主下车,立刻引起了周围世家小姐和夫人的注意。众人向华阳公主行礼,但是眸光在看华曦时,皆是带着不屑和嫉妒的光芒。华曦只是浅笑,时而与华阳低语几句,直接忽略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女人们。
此时霍府门前又停下了几辆马车,秦王沐铄从马上一跃,顺势而落。而他身后的马车里走出两名女子,一位发髻高挽,精致的五官带着几分娴静。眸光正看向迎面而来的沐铄,脸上隐约拂过一丝羞涩。而另一位华曦倒是不陌生,正是刚刚让华阳公主担忧的朝阳。
“四皇兄,四皇嫂!”华阳带着笑意向沐铄夫妻行礼,眸光随后看到冷着脸的朝阳,立刻上前去牵她的手。华曦眸光扫了一眼朝阳,似乎消瘦了不少。以前那股子的盛气凌人也完全不见了。温婉的静立着,还真是让华曦有些惊诧。
“臣参见秦王殿下,秦王妃!”华曦向沐铄行礼。沐铄倒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嘱咐朝阳不要乱跑,随后便携秦王妃步入霍府。
朝阳眸光看向华曦今日的衣裙,眸光不善的瞪了她一眼,牵着华阳公主便步入府中。
“朝阳,等等华曦啊!”华阳公主见华曦并没有跟上,立刻向朝阳说道。
“华阳,你怎么还敢和她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如今坊间都是如何传她的。你就不怕她那破烂名声影响到你?”朝阳丝毫没理会华阳,而是在华阳耳边提醒道。
“你在说什么?那些都是无稽之谈,你竟然也相信。华曦怎么可能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华阳自然是听说了一些华曦不好的传言,但是却未华曦有些愤愤不平。
“她若不是,沐朗能住到她府上去?你还未出嫁,还是少和她参合!”朝阳的话让华阳有些犹豫,本来还想回去,如今也只能作罢!
华曦缓缓看着二人,不禁冷笑。朝阳的那番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可是那又如何?她的名声不好,而朝阳的名声又好到哪去?名声这个东西对于她根本不值一提。
“郡主,朝阳公主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暮雪看着华曦阴沉的脸色,以为她是在为朝阳那番昏话而伤心。毕竟这女儿家的清誉最为重要,而且她还尚未及笄。
“无妨,名声这个东西,你在乎它就有,你不在乎它就没有!可是无论我在不在乎,那是早都没有了!我又何必为此自抑?”
“郡主果然是好气度,着实让在下佩服!”霍清不知何时已来到华曦身前,似乎她刚刚那句话已如数落入他的耳朵。
“三公子不必过谦,若是比起三公子的决断,华曦可是不及半分。华曦尚有在乎之人,可是三公子却能斩断情丝,视若无人。这等决然日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事。”华曦冷笑。她本不想与他计较,但是他非要贴上来,她自然是不会放过。
“承蒙郡主夸赞!”霍清脸色一凉,脸上虽带着笑意,可是却有几分咬牙切齿。望着华曦背影,心中不禁又是一番计较。这个女人很会拿捏他人的软肋,也难怪沐铎总是会被她影响到理智全无。无论是不是她,都不能再留。
今日的宴会是在霍府的花园,此时花园外已经聚了不少人,除了西秦京师的大小官员,还有沐钺,沐钦等几位亲王。太子沐睿仍在禁足中,自然是不会出现。华曦算是女眷,自然不能与这些男宾在一处。丫鬟引着她到了花厅,此处与外面用卷帘相隔,里面自然是已经坐了不少世家夫人和名门闺秀。
众人看到华曦,先是惊诧再是不屑。偶尔小声议论,皆也不是好话!华曦找了一处清静的位置,全然没把那些闲言碎语放在眼中。眸光透过卷帘向外看,竟然看到了区轶枫的身影。华曦颦眉紧蹙,不禁心下狐疑,霍府竟然也邀请了他?
此时的区轶枫正在与同届恩科的几位公子交谈。脸上挂着淡笑,举止优雅,谈吐不俗,丝毫不逊色他身边任何一个世家子弟。华曦满意的低头饮茶,对于区轶枫,她的期待一直很高。
华曦静坐,面对这样无趣的宴会,心生一丝厌烦。眸光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却发现花厅外面站着两名神色慌张的丫鬟。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却看见其中一名丫鬟手中攥着什么,很快便离开了。67.356
华曦不禁起疑,于是在暮雪耳边低语了几句,暮雪点头立刻消失在花厅的角落。华曦有些不安的看向外面,眸光在沐钺和区轶枫之间打量。霍府今日这么大张旗鼓,她可不相信只是为了一个及笄礼。霍府从来都不是被动挨打的主,所以她自然不会放下戒心。至少从沐铎近日频频在查银两出入之时,她就知道沐铎是有多么急切想找到幕后的操控者。只可惜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至少现在还不是与他撕破脸的时候。
暮雪还未回来,但是华曦却看见之前那个丫鬟将一杯茶打翻在厅阁里。正巧就弄湿了区轶枫的缎袍。华曦只见那丫鬟与区轶枫说了几句,区轶枫就随她离开了。这下让华曦有些不淡定了,难道霍府这次的目标是区轶枫?华曦转而一想也便明白了。区轶枫多了霍清的文状元,又令沐铎亏了几百万两。霍府如今要报复,也算是隐忍了不少日子了。
华曦当然不能做事不理,悄悄地离开了花厅,顺着区轶枫消失的小路跟了上去。而此时霍清方才现身出来,身侧立着另一名丫鬟。
“都安排好了吗?”霍清望着华曦身影浅笑,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公子放心,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