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半仙只感到一阵寒气在脖子上萦绕,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此时跪地求饶是最佳的办法。他两膝盖咚隆的跪在地上,还不知道是人是鬼,浑身发抖道:“大……侠!冤有头债有主,我跟你无冤无仇,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而鸿熙则站得直挺挺的,在思忖着如何制服对方。
“哼哼!你小子活腻了,敢往这里探,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黑暗中一个声音喝道。声音震响山谷,吓得曹半仙魂飞魄散。
“爷爷,我是穷苦人,上山找点药材的,求你不要杀我啊!”曹半仙被吓得两脚瘫软在地道。
那人夺过火把,仔细打量曹半仙,喝道:“放你娘的狗屁,瞧你贼眉鼠眼的,一身道服,分明是个算命的,还有胆哄你爷爷开心,我看不把你心肝挖出来下酒是不行了!”
曹半仙经不住吓,一脑子倒地晕过去了。
曹半仙感到又是一阵冰凉惊醒了他,迷糊中发现自己被捆在十字架上,看看周围,人不是很多,一对老夫妇,还有一个小妹子手里拿着一个水瓢,八成是她泼的水。这妹子长得水灵,一头飘逸的头发垂直到纤瘦的肩上,乌溜溜的双眼楚楚动人。他正想法讨好,突然闯进个彪形大汉,这人虎背熊腰,一对横眉,眉宇间暗藏怒火,两臂垂至膝盖,看似有举千斤之力,不亚于西楚霸王举鼎之威。曹半仙还不知道这人就是越家二公子越植。
而他所救的鸿熙,也被绳子绑在架子上,默不作声。
“你们要干什么?”曹半仙惊道。
“只要你说出你上山的目的,我们少许会放了你。”越植手里拿了根皮鞭道。
“我真的是……”曹半仙还没说完,身上就是五鞭。疼得他哇哇直叫。胸口的衣服都被抽开了一道道血痕。一下又晕过去了。这次他是装晕,牙根里紧咬着忍着疼。
越植一看他就是诈死,气愤地去拿烧红的铁烙,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曹半仙的胸口上狠狠地来那么一下。
曹半仙“啊”的一声长叫,真晕过去了。
越植泼了曹半仙一瓢冷水,喊道:“快说!不然我宰了你。”
“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是上山采药的,不要再打我了,我会死掉的。”曹半仙半死不活的哀求道。
“二哥,我看他不像坏人,还是不要冤枉好人了,放了他吧!”越植的妹妹越婷婷看着鸿熙,求情道。
越植看了看鸿熙,又看看妹妹,笑道:“哟,这小哥长得俊俏,妹妹的魂都被勾去了。”
越婷婷的脸一阵绯红道:“哥哥不许取笑妹妹。”说完,走到一边,拿起烙铁在曹半仙大腿侧部又来了那么一下。
曹半仙哇的叫一起来,眼珠子都快爆血道:“为什么——为什么又针对我。”
越婷婷道:“哼,谁叫你长得丑!”
“你看到了什么?”越植看着曹半仙威逼道。
“一棵草药都没找到。”曹半仙道。
越植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着一脸坏笑。
曹半仙呼天喊地说冤枉。
曹半仙和鸿熙被关在越家的牢房里。
曹半仙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而鸿熙半根毛都没伤着。
曹半仙哀怨道:“苍天啊,这世道长得不帅也是遭罪了。”
鸿熙在一旁看看窗外的月色道:“这个时候不知道小嘉怎么样了。”
曹半仙大喊道:“喂,我想喝水。”
鸿熙沉思中,没听到曹半仙在喉。
“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求求你了,我想喝水。”曹半仙哭求道。
鸿熙回过神,赶紧为曹半仙倒了半碗水。
“你这是知恩图报吗?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是不是他们的细作!”曹半仙哭道。
“不是!”鸿熙低声道。
“啊!我快要疯掉了,怎么救了你这个没用的木头。”曹半仙道。
“其实,我打得过他们。”鸿熙道。
曹半仙道:“你?就你?还能打得过?你还是做点好事,跟那个妹子说说情,兴许会放了咱们,我看出来了,那妮子对你有点意思。”
“额?”鸿熙木讷道。
“额什么呀,说你是个木头就是木头,不说了。”曹半仙气急败坏道
越氏家族本是望族,历代年间频频出现能人,历年间,祖先曾在朝为官,在边境为将的都有人在,后来高官因被陷害犯下连罪,之所以有后人逃亡,久而久之就被遗忘了。后人在清风林中繁衍生息,代代相传。在这一带,越家村氏族逐渐强盛,但是国家软弱,受连年征战,壮丁被抓去不少,剩下的是老人、妇女和幼儿,越植能留下来也都是常年躲藏才能留在家中镇守祖坟宝地。越植的大哥越云在城里做官不在家。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越植掌管,有时也训练躲藏的村民以求保卫家乡。
是夜,月光皎洁,越婷婷正在院子中吹箫,箫声在林中悠扬回荡,明月在林间徒步慢行,清风吹过,轻抚越婷婷的秀发。其实,她是吹给鸿熙听的。婷婷知道,透过月光,箫声可以传到牢房中。
曹半仙听了,对鸿熙道:“听到没,听到没,这肯定是那妮子吹给你听的。”
鸿熙道:“吹的是什么?”
曹半仙吐了一口唾沫道:“你这不解风情的王八犊子,没点才学,都不知道人家小姐喜欢你什么,哎,苍天弄人啊,像我这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人生过半,却讨不到一佳人相伴。”
鸿熙道:“有缘自然可成事。”
曹半仙哀叹道:“也许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不生不死!”
此时,越植还在教练场习剑。
突然,风声乍起,凌乱的马蹄声和呐喊声混淆,淹没了悠扬的箫声。
越植隐约听到村子里有马蹄声和狞笑声,很吵杂,猜不出是什么情况。他只见村子四周火起,才反应过来是山贼来抢劫。他紧握宝剑,拼命地往家里跑。
一队人马手持火把直扑而来。越婷婷保护二老躲回屋内。
越植纵身跃上自己的黑马,手持宝剑,单骑威严的挺立在家门前。
村民闻声而起,有的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被山贼一刀结果了性命,有的奋力抵抗,寡不敌众,身上被插了好几个窟窿倒在血泊里,有的被火烧身,惨叫不止,也有的仓皇而逃。刹那间,整个村子陷入火海之中。山贼们极度亢奋的烧杀掳掠,奸淫妇女。惨叫声,惨死声,女人的尖叫声,婴儿的哭声,山贼的淫笑声,在山林中搅浑在一起。
越植忿恨地挺剑直冲这队人马,他如飞鹰般猛扑,这队人马共五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纷纷刀断落马。山贼的三当家黑胡子看见有强敌,心痒痒起来,心想今天遇上对手了。他举起狼牙棒,策马直奔过去。
黑胡子喊道:“你小子武艺不错,有心跟我吗?”
越植更不搭话,怒火冲天的挥剑劈去。黑胡子举起狼牙棒一顶,还好狼牙棒坚硬,挡住了越植锋利的宝剑。但是越植力大无穷,这么一劈下去,黑胡子的坐骑承受不住,前脚跪倒在地。黑胡子咬牙思忖:这小子哪来那么大力气。他心中略有怯意。
后面的三个小厮看见三当家招架不住,拍马来救。越植一脚踢翻黑胡子,黑胡子落马打滚,嘴里吃了不少泥沙。三个小厮抽刀砍过来,越植大吼一声,小厮们的马突然受惊扬起前脚,搞得人仰马翻。越植趁势握剑刺死滚在地上的三个小厮,立刻回马来刺黑胡子。
正当越植挥剑往下刺时,耳后听到回旋镖夺命飞来的声音。是三当家的护卫炎熊从越植身后使出回旋镖。越植躲闪不及,右臂被回旋镖划伤。
黑胡子捡回了一条性命,仓皇的躲到一边,他从窗户看到屋里貌美的越婷婷,淫心泛起,朝炎熊大喊道:“炎熊,这小子交给你了。”
越植二话不搭,再战炎熊。
曹半仙透过窗户,听到外面有动静,仔细靠着墙根听了听,不一会儿,嘴角边露出笑意道:“好运来了,是山贼。”
鸿熙道:“山贼?”
“没错,是山贼,估计是来烧杀抢来了。”
“那他们不是有危险?”
“你是傻子吗?还是顾顾你自己吧!”曹半仙说完,扯下了自己的半截头发,抖了抖锁头,将头发打了个结,伸进锁头中,不一会儿,咔嚓,锁头被打开了。
鸿熙赞叹道:“哟——,你还有这身手。”
曹半仙道:“虽然没有半个妻,但这点小事情,还是有的。”
曹半仙刚想推开牢门,两个山贼闯了进来,其中一个一脸的横肉,看到曹半仙,就搭箭拉弓,嗉,一箭穿透曹半仙的心脏。
曹半仙摸摸胸口的箭,话没得说,倒地死去。
鸿熙吃惊道:“曹哥!”
山贼更是不说,立马搭箭射鸿熙。
嗉——!
山贼吃了一惊。鸿熙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射来的箭,翻转朝横肉的山贼掷去。
箭插在了横肉的心口上,倒地而死。
另一个山贼受惊,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鸿熙跟着山贼追了出去,刚好看到黑胡子。此时黑胡子一脚踹开大门,不料被越婷婷重重的一拳打在脸上,牙都掉了两颗,紧接着,被越婷婷一个狠踹,整个人倾斜腾空。婷婷趁黑胡子没倒身落地,抽出短刀在黑胡子的心脏部位连刺两刀,再一脚狠狠地踢出了门外。
黑胡子像一团泥般扒在泥沙中,抽搐两下死了。
鸿熙看呆了,不禁朝越婷婷翘起大拇指道:“厉害!”
越婷婷看到鸿熙,又惊又喜道:“你——出来了?”
鸿熙看到美女,又习惯性的一个屁不敢放,只是点点头。
众贼赶来,看到黑胡子竟然死在一个女人手上,倍感耻辱,大喊道:“奸了这小妮子,为三当家的报仇!”
鸿熙与越婷婷并肩作战,与小厮们混战起来。幽暗的光线中,越婷婷看见了一个穿黑袍的人正在慢慢靠过来。她心想这个穿黑袍的人一定是山贼的头目,擒贼先擒王,她刺死两人,夺路杀出重围,朝着黑袍飞去。不料,黑袍手中撒开一团石灰粉,越婷婷中计,眼睁不开,被小厮们一个钢丝网给罩住了。小厮们迅速地将越婷婷甩上马,翻身上马,朝竹林的黑暗处离去。鸿熙一掌打翻了一打人,跑步去追越婷婷。
越植在与炎熊激战时,看见妹妹被抓走,立即回马救人。炎熊在后面急追,使出两个回旋镖。越植回身抽剑挡住了一个回旋镖,没想到还有另一个,他背部中镖,翻身落马。炎熊拍马冲来,越植站起身,使出浑身力气,一拳打在马头上,只听见马一生哀叫,倒地死去,炎熊被摔出几丈远,断了一根肋骨。他在地上颤抖的摸寻他的刀,感觉到腰部阵阵剧烈的疼痛,然而他却还能站起来,手握紧钢刀,心想:这是最后一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目光冰冷,活像一部杀人机器,忘却了身上所有的疼痛,他像只猛虎扑奔而来。
越植从他野兽般寒冷的目光中感到一丝胆怯,身上的血一直在流。他心想:这人简直不是人,要是在这死战,说不定死的是我,还是先保住性命去找大哥。越植吹了一声口哨,黑马奔驶过来,他顺势跨上去,冲出山贼凌乱的包围圈,很快,马蹄声消失了。
炎熊扑了空,他跪在沙地上,仰天长嚎道:“懦夫!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