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帕德时,楚云执意让他带上那张卡。帕德这次没有拒绝,因为他出了这道门,面对的也许就是一个地雷阵。
等联系切诺安排好保护帕德的任务后,楚云打开了窗户,久久地遥望着夜空。如同面对浩瀚未知的宇宙一样,他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无助、无柰、惆怅充盈在心头。父母的血海深仇未报,现在仅有的一条线索,又被人嘎然掐断。楚云曾经以为,自己的计划缜密,然后置身事外的莱因克尔元帅却一语道破天机。看似一招好棋,安排帕德参加黑市交易,如今自己却要为帕德的安危担忧。在外人看来,自己风光无限,可是面对黑沉沉的夜空,楚云却看到了一张张狞笑的脸孔,纷纷嘲笑着他不过是个黄毛小子、乳臭未干。
自己做的这一切,有用吗?楚云垂目悄然扪心自问。罩着自己的好似一张铁网,网后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剥去了自己的衣衫,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早先看来敌人留下的一个个破绽,现在回味,似乎只是他们布下的一个又一个局,等着楚云心甘情愿地去钻,等着他去撞死胡同,等着他在寻找中迷茫,等着他在迷茫中失去心中的斗志和勇气。
唐儿,夜空中仿佛传来了母亲久违的呼唤。楚云猛地睁了眼,呼唤只不过是心头那一抺记忆,夜空中群星闪烁。楚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一切都曾经是那样的美好,可惜自己不知道珍惜。如今,他是多想重温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关爱,多么想寻找一个人帮助自己分担心头的压力。
物是人非,一切的一切都已化为泡影,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在梦中找寻。上帝给了楚云普通人无法拥有的一切,也让他失去了普通人拥有一切。他似乎财力敌国,却无法保护友人的平安,联盟的高层似乎时时垂青楚云的橄榄枝,他却不知道如何分辨敌友。
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默默地等待,难道就这样等着这张慢慢地收拢。正当楚云心潮起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苏娴急切的声音,楚云,你在做什么呢?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楚云连忙用衣袖擦试了一下眼角,平静了一下心绪,转过身来。
罗莎和苏娴收获不小,手中拿满了大包小包。
楚云,怎么了,你的眼睛都红了。细心的罗莎发现了楚云的异常。
哦,刚才站在窗口不小心进了砂子。
恩。用不用医生看看。罗莎关切问。
不用。一点小事。不值得大惊小怪。楚云走到了罗莎身边,故作笑颜道,这回是真看出来了,还是亲爸亲妈呀。买了这么好东西。
苏娴推了楚云一下,说到,你说什么呢。你的衣服,我和罗莎姐给你买的还少呀。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楚云连忙求饶。
楚云,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快点走吧。不然,到凌日星就该晚了。罗莎催促道。
看着罗莎和苏娴期盼的眼神,想起夜鹰覆灭,楚云还是狠了狠心,说到,苏娴,今天突然有点事,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和罗莎先去。我过段时间再去,罗莎麻烦你向莱因克尔元帅和琼斯娜阿姨解释一下。
苏娴急了,楚云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你不去,我也不回去了。
是呀,楚云。你看东西都买了,我和苏娴跑了这么长时间,亲手挑了这些东西。如果手头的工作可以拖一下,我看还是去一次。罗莎对楚云的突然变卦,感到有丝不解。
算了,我已经决定了,罗莎你陪苏娴回去一次。这么时间了,苏娴也没有回去过。楚云断然打断了罗莎,自己不能去的缘故是解释不清的。
楚云,你怎么这样啊。苏娴气愤地把东西一下子扔到了地上,一摔门抽泣着跑了出去。本来就对楚云那会的表现挺失望,现在他又突然毁约,多少让苏娴有些难堪。
你呀,罗莎埋怨了楚云一声,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去追苏娴。
是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地发起了脾气。楚云看着满地的大包小裹,不由得有些懊恼。
哟,谁买了这么好东西。有没有我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来人是切诺。他对楚云突然安排自己要保护好帕德,好奇至极。帕德可是人见人怕的海盗心目中的瘟神,谁敢把他怎么样。不过,对于楚云的指令,他倒没有反对,迅速地部署了警卫。
有什么事吗?楚云问到。
呵呵,没什么大事。就是向你汇报一下保护帕德计划。切诺诡异地一笑。
你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楚云瞪了切诺一眼,看来这小子是对自己的安排有些疑问,说道,切诺,有些事,我不想让你介入,我是为你的安全考虑。能不管的,就别管。现在我都感觉欠帕德的了,你就不掺和了。
听罢,切诺掩上门目光死死地盯着楚云,瞧着楚云心里一阵发毛。
还没等楚云说话,切诺冲着楚云问到,楚云,我们是不是兄弟。
楚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应道,当然了。
切诺紧接着追问道,可是我感觉你没有把我当兄弟看。我承认,我有时候,跟和你爱嚷嚷,对你以职权之便抢了罗莎,心中略微有那些不满。可是不光是我,整个财团的人都看出来了,罗莎的眼里只有你。
这事,和兄弟那能扯到一块。安排罗莎是根据财团工作的需要。你倒底想说什么,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楚云看着切诺越说越激动,连忙打断了切诺的话语。
我说远了,那些事都不提,我现在也知道我没戏。可是,有些事情你不能背着我。虽然宇宙财团对于我来说有诱惑,包括财团给的薪水,诱惑非常大。但这并不是我切诺追随你的理由。最近,我发现有好多事情你都瞒着我,包括你去飞鸟星系。你不仅仅是看望帕德。你的信息都是我提供的,我知道你肯定是安排帕德秘密地参加了铁雪的黑市交易,企图找到是那个组织拥有铁雪,再据此顺藤摸瓜,看他们究竟与你父母遇害有没有关联。你让我派人保护帕德,我猜帕德的事,一定是暴露了。对不对。
楚云默默地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安排早晚都不能逃脱切诺的眼睛。
楚云,我把你当兄弟,我才来的宇宙财团,才会帮你组建预备役。
切诺,你知道那些事情的危险吗?
知道。可我也是七尺男儿,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切诺,我不是不信任你,你有高堂,也有自己的生活。这毕竟是楚氏家族的事,必须由我来承担,我也不希望你做无谓的牺牲。
是兄弟,有难同当。你的血海深仇,也有我切诺的一半。如果你把我当成是兄弟,我想我能在许多方面帮你分担,这些是罗莎和苏娴她们做不到的。我的话说完了,你考虑一下。如果你继续这样不信任我,我觉得我在这个位置没有什么必要。
切诺明知道介入调查会有危险,依然奋不顾身,主动请缨。掏心窝的一番话,让楚云刚刚压抑的突然在真情的空间中,得到了释放。这个空间是如此的广大,能够容纳楚云心中一切的不宁。
楚云走到切诺前面,用力地拍了切诺的肩膀,说到,谢谢你,切诺。你的情,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正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恩,发生了什么事?楚云心中一凛。
刚要出门查看,只听吱的一声,帕德满脸大汗地推门冲了进来。
怎么了?帕德,先坐下,慢慢说,别着急。楚云伸手把帕德扶到了椅子上。
刚刚接到一个信息,我的孩子被绑架了。帕德拿出了掌上终端。
什么,楚云大惊。接过来一看,果然,终端上面明明白白地显示着,帕德,你的儿子在我手里,赎金五千亿。地点,你曾经去过的地方。时间,三日后。
他们终于出手了。
楚云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心存无限愧疚,是自己连累了帕德,连累了帕德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