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和司机被带到警卫司后,警察三下五除二就处理了此事。
尽管司机苦苦求饶,但他仍然被扣去了三个信用点,并限其一月完做满三十个社区义工,才能把信用点还原到现有状态。否则,等候他的,只能是再被扣除三个信用点。这还是司机偷偷地从自己的信用卡上给警察划过去三千宇宙币的结局。
至于楚云这个没有信用卡的家伙,警察已经认定这可能只是个从乡下来,想到联盟第一大财团的大厦前,见见世面的毛头小子。
令楚云没想到的是,警察竟敢公然当他的面,收下了司机的黑钱,眼睁睁地看着司机扬长而去。楚云十分气愤地质问警察,怎么敢徇私舞弊,放走行凶者。看到这个家伙如此不明事理,这个警察连找人为楚云包扎一下的过程都省略了,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拎到了留置室内。
被司机一顿莫名的暴打,加上警察的礼遇后,楚云算是彻底地明白了,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联盟公民,而非众人高不可攀的处于上流社会的宇宙财团董事长了。
扶摸着铁窗,楚云盯视着满天星云,深邃夜空留给他的,只有遥远的未知和神秘。
楚云疲惫地坐到了看守地上。回想起梦一般的往事,那一场噩梦他的血液在激烈地翻腾着。
严格意义上说,那天不能叫会面,因为当楚云到达飞天财团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萨汗已经中枪仆地,只有吉格斯阴笑着端坐在萨汗的位置上,仿佛死去的,是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联的阿猫阿狗,手不停地抚弄着一把小巧的镭射枪,枪口却直指楚云。
你?你?纵然楚云的心理素质再好,面对此情此景,也不得不瞠目结舌。
过了好半天,楚云才不可思议地质问道,是你做的?你还是个人吗?
吉格斯嘿嘿一笑,问楚云,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我现在给你两分钟。
看着已经木讷了楚云,吉格斯得意地走到楚云面前,冷笑着道,楚云,你知道吗?我他妈的在这个老鬼的眼里,我从来都不如你,我帮他卖了多少铁雪,结果呢,换来了什么,换来了面壁一月,换来了斥骂。在世人眼里,我也不如你,我只不过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裤子弟。而你呢?是堂堂的宇宙财团董事长,我却是个花钱还要看人脸色的狗屁。想知道为什么我要杀了他吗?我他妈的早就盼着这个老鬼早死,只不过上天可怜我,给我了这样一个机会,你说我能不抓住吗?
你还是人吗?你这个畜生。楚云怒不可遏地扑上前揪住了吉格斯的衣领,伸手就扇了过去。
吉格斯一个闪身,用枪逼住了楚云,眼中迸出了一丝寒光,低声喝道,楚云,要不是有人交待过,我不能动你,我真想一枪毙了你。不过,现在你的小命也捏在我的手里。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想清楚的。呵呵。萨汗这个老鬼,在你没来之前,是我做的,不过,现在,应该说是你做的,是你杀了我的父亲。
楚云还没反应过来,吉格斯好似刚刚得知萨汗的死讯,变脸似的扶尸号啕,痛哭流涕地大骂道,楚云你这个侩子手,你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楚云,你告诉我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咚地一声,门被保安撞开了。吉格斯冲着楚云一指,厉声喝道,把他押起来,立即报警。这狗日的,杀了我的父亲。惊悚的保安迟疑了一下之后,立即将楚云铐了起来。
警卫司的人很快赶到了。吉格斯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监控录像。画中的场面,让本来还想申辩的楚云目瞪口呆。
警卫司的人一看,虽然难以置信,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就连刚才吉格斯摆弄半天了镭射枪上,也只留下了楚云的指纹,只得请示联盟安全部部长德希元帅,请元帅定夺。
杀人犯法,天经地义。德希元帅听闻这个消息后,虽然也不相信楚云会做出如此幼稚之事,但铁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不管怎么样,楚云都必须先收押起来。毕竟,他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闻讯而来的记者已经密密麻麻地把飞天财团总部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冷静下来的楚云,已经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陷阱。他想起了罗曼爷爷曾经转述父亲的话,那个组织实在太强大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个组织的局。看着吉格斯小丑一样的表演,楚云只能暗中兴叹。怪,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定然是唐门已经威胁到了那个组织的生存,才迫使其使出断臂之举,来诬陷自己。
然后,更令楚云不可思议的事情紧接着又发生了。吉格斯竟然拿出来了楚云和切诺的秘密通话,则让新闻记者们个个兴奋不已。对于楚云是否冤枉,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关心的是,惊天秘闻。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当楚云在走上行刑台的那一瞬间,他都无法明白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吉格斯既然胆敢违背天伦亲手弑父,必然有人帮他做了周密的安排,更何况连极为保密的与楚云与切诺之间的秘密通话记录,他都拿到了手。显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人掌握之中。
虽然楚云心有不甘,可是他不能不认罪。事实如铁铸一般。
当莱因克尔元帅和德希元帅前来盘问自己的时候,楚云知道这一切已经都不可改变。
当楚云被验明正身,亲眼看着行刑官将一管蓝药水,注射进自己的静脉,眼前的一切都恍愰起来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奈。
可是令楚云没有想到的,他死而复生了。
然而,梦幻般的复活过程像却迷一样。
楚云只记得自己醒来了一次,听到了老者的那声致命警告。
然后,就不明不白地被人从空中扔到了山岳星。陪同他的,只有母亲留给他的那块蓝金表和两张不知从何而来的身份卡、信用卡。
再次凝望夜空,却见天际下起了流星雨。
一道道星光,像飞蛾一般扑向大气层,慢慢地化为尘埃。
如在往常,楚云也许会兴冲冲地拉上罗莎和苏娴,站立于阳台,浪漫地数来数去。
现在,这一切都对他毫无意义了。
楚云又一次陷入了深思。等待自己的路又将是什么呢?过漫长而默默无闻的生活,与亲人不能团聚,一生都经受着感情的折磨?将父母和家族的血恨抛之脑后,昏昏噩噩地虚度一生,一生都经受着良心的拷问?不能,坚决不能。
将自己复活,把自己安排成宁唐的那个变幻莫测的老者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警告自己不要再以楚云的身份现身联盟?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把自己从死亡线中拉回来呢?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自己活着?
不能,坚决不能这样活着。
可是一个平凡的小子,前途漫漫啊。
更何况他将面对的是夜空一般的深奥谜局。